她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也许收不到,毕竟大海那么大。”
厉庭舟唇上的线条都快要绷成一条线,“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无法接受吗?宁肯选择死?”
“对!”
就是这么难受。
好聚好散,也许她还能记着他曾经的好。
婚姻的失败,是她选择的错误。
她不会全部都怪罪到他身上。
这些苦苦相逼,才是令她无比痛恨的存在。
她只想过一段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他却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要阻止。
盛暖沉痛地望着他,“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我们的婚姻成了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这样僵持下去,意义何在?”
“暖暖,婚姻失败,多数源于出轨,家庭关系和没有沟通,如今你要离婚,总要坐下来沟通我们的问题点在哪里?能克服的,我们可以克服,实在克服不了再离婚,这才是一段婚姻从开始到结束的最良好的程序,为什么不能沟通?”
盛暖冷笑,“看来你都很清楚。”
他什么都知道,却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最近深思熟虑的,暖暖,抱歉,我们结婚都七年了,我以为过去都是很正常的,今天你想回去也行,坐下来,我们谈谈?”
厉庭舟伸手指向他对面的座位。
盛暖没有坐,而是说:“我们早过了沟通的阶段。”
“不还有二十几天吗?怎么就过了?”
“因为我对这段婚姻的心,已经死了。”
就算他解释成一朵花,也无法再让她回到曾经那个满是期待他们婚姻的那个她了。
大约是因为厉庭舟太心平气和,盛暖也没有跟他吵架。
他们之间难吵。
过去的她不会说话,吵不动。
现在她会说话了,厉庭舟这边又很让步,不怎么跟她争执。
厉庭舟情绪内敛,“你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曾经对婚姻的期待值是有的。”
“我想大多数人都有吧。”
厉庭舟的烟已经燃尽,他按熄,拿着拐杖,起身,走到她跟前。
英俊的男人,哪怕一只腿受伤,需要拐杖,依然无法减少他的魅力,姿态还是那么优雅迷人。
“暖暖,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答应你去民政局,是想给自己争取三十天,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周没有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还有最后三周,你能不能用这最后三周的时间,重新看看我?”
盛暖凝视着他的眸,眼光的光紧紧又松松,“你是不是连冷静期结束去拿证的事也是骗我的?”
“不是,我只是想争取点时间,暖暖,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无论你看到过什么,你真的有去核对过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亲眼所见都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把你必须要离婚的理由告诉我,嗯?”
盛暖沉默。
没什么好说的。
厉庭舟见她不语,又道:“你不要我了,总要让我知道原因。”
盛暖反问:“你不知道?”
厉庭舟蹙眉,“知道一部分,你说我和许书意的事,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最好是一次性问清楚,不然一件解决了,又有另外一件,一次性能解决问题是最好的。
盛暖不免有些烦躁,“我跟你之间的问题,不单单是这个了,而且我们三观不同,价值观不符,我不想再将就凑合下去。”
她懒得再提许书意,提了好似她还在吃醋似的。
她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厉庭舟迈步绕到她前面,“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
“自从许书意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把厉太太的位置还给你,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甘愿退出这场婚姻的,我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厉庭舟从未有过这种无力感。
“你别逼我。”
他在极力控制着没让自己的声线发抖。
“到底是谁在逼谁?”盛暖真的要怒了,腮帮都气得鼓了起来,“你真是不可理……”
厉庭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堵住了她的唇,把她的声音都淹没了。
唔……
她轻咛一声,双手用力地抵住他结实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厉庭舟这才松开了她。
盛暖看到客厅的果盘里放着一把水果刀,她拿起水果刀。
厉庭舟担心她要伤了自己,急声说:“暖暖,别这样,把刀放下。”
盛暖看着手里的水果刀,转过身。
“听话,把刀放……”
话音还未落,盛暖将水果刀抵在厉庭舟的脖子上,冷冷地说:“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第232章 为什么只能是七年?
厉庭舟纹丝不动,他根本不担心。
以他对盛暖的了解,她不可能下得了手。
她太善良。
“一周,一周后,我带你回去,结婚这么多年,我们还没有一起出来过。”
下一秒,盛暖的刀子从他脖子上抽离。
他以为她要收刀了。
然而,盛暖的刀子却刺向了他的腹部。
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厉庭舟的衬衫。
厉庭舟震惊地望着盛暖。
盛暖没有抹他的脖子,是怕不小心抹到他的大动脉。
这座海岛上只有他们这一幢房子,厉庭舟若是受了伤,必然要离开这座岛去医治。
那么她就能离开了。
盛暖一脸的决绝。
他这样逼她,她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这一刀,比起他带给她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盛暖的手仍然紧握着水果刀的刀柄,“以后我都不会再伤害我自己,如果到了冷静期结束,你还骗我,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你能在我的水里下药,我也能在你的饭里下毒!”
说完,盛暖拔出了水果刀,血直接喷射了出来。
厉庭舟站着,连捂都没有捂,伤口附近的布料,被血完全打湿。
盛暖将水果刀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转身进了卧室。
她想,要不了多久,厉庭舟一定会安排人送他出去包扎伤口。
佣人出来,看到厉庭舟出血的伤口,急声说:“先生,要不要安排人接你出去治伤?”
“不必,下去吧。”
厉庭舟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
鲜血还在往外溢。
厉庭舟却无视着伤口。
盛暖方才没有一丝情感的表情呈现在他眼前。
她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他掏出手机,翻到相册,里面有之前厉庭夏发给他的照片。
上面是盛暖写下的字。
我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宝,我不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一根草。
他记得有一次在家里切水果,小小一道刀伤,她都紧张得不行,先是含在嘴里,然后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眉心都没有松开过。
那样的她,居然在今天,狠狠地扎了他一刀。
流这么多血,她也不管他。
现在的他,真的是一根草了。
盛暖在一直在房间里等,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来。
她从卧室出来。
看到厉庭舟倒在沙发上,面色苍白。
她迈步过去。
伤口还在缓慢渗血。
眉心折成一条线。
“来人!”
“来人!”
喊了两声,也不见有人过来。
他这样会失血过多的。
她只是想让他叫人过来,她好跟着离开。
他竟然宁愿受伤流血,也不叫人过来。
“厉庭舟,厉庭舟……”
她轻轻摇晃着他。
厉庭舟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抬起手,摸向盛暖的脸颊,他唇角轻轻撩起一个弧度,“暖暖,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说完,他又昏了过来。
“来人啊。”
盛暖喊着,却没有人过来。
她明明看到别墅里有佣人的。
她快步走出去,到处找人,别墅后院还有一排两层小楼。
“有人吗?”
总算是有几个佣人出来了。
为首的佣人是这幢别墅的管家,他赶紧走过来,说:“太太,有什么吩咐?”
“你们不知道厉庭舟受伤了吗?”
管家低着头说:“知道,他让我们出来,不用管他。”
“他昏倒了,快想办法带他去医院。”
管家有点犹豫。
盛暖沉声说:“还愣着做什么,想让他死吗?”
管家赶紧打电话,安排了游艇过来。
佣人们帮心把厉庭舟抬上了游艇。
盛暖问管家:“出去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