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惋惜着。
司韵默不作声。
这种政治议题,又岂是她能议论的。
“我给你量个尺寸吧。”司韵起身说道“绣房里刚来了一些好的料子,正好之前也有一批不错的绣品,我让人加急一下,明天晚上就能空运过来,一定能赶上寿宴的。”
老太太看向她。
“我听说你现在是纪家的孙媳。”
话又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司韵猛地抬头。
“孩子,不要太出头,盯着纪家的人太多了,你是苏绣的传人,不要去碰触一些敏感的东西,你的手艺是国家的宝藏,我希望你能好好守护和发扬苏绣。”
司韵从晋家出来的时候,手脚都在发寒。
老太太那话的意思很明显,被盯上的何止是贺家,纪家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被牵连其中,而她想要独善其身,就不能跟危险的纪寒萧,这个纪家的继承人走得太近……
可真的一波三折,没想到时至今日,还会有这种阻力出现在她和纪寒萧跟前。
“是你?”贺静初看着从老太太院子出来了的司韵,眸色一沉。
司韵垂着眼帘。
“你好。”说完便要走。
“站住。”命令的口吻。
司韵微微蹙眉,回头看向贺静初,想到老太太之前说的话,不要太出头,司韵选择了隐忍,毕竟这里终究是晋家。
“有事?”
贺静初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来。
“把玉镯还给我。”
那么高傲地口气啊,司韵只觉得好笑。
“不好意思,那是我朋友送我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是我的镯子,你们是要跟贺家为敌吗?你在老太太这,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晋家未来的孙媳妇,不要做愚蠢的事!”贺静初威胁着。
“我听说了,你是做苏绣的,江南来的人,你知不知道我随时随地都能让你那绣房关门大吉。”
贺静初贴着她开口的。
这种话一出来,完全打破了司韵在资料上看到的有关这个人所有的评论和赞许。
果然,有时候人,只有近距离相处,才会真正的了解。
司韵看向她。
“你可以试试看。”
司韵说完,越过了她,贺静初下意识地上前要拉她。
司韵直接回头一个冷眸。
“这里是晋家,你想好了在做事,别还没进门,就已经开始丢人显眼了。”
“呵,奶奶对我喜爱有加,你以为你……”
“静初,司老师是我的客人。”一道慈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贺静初看着走出院子的人。
怎么会?
老太太不是平时都不出这个院子的吗?
今天竟然为了这个没身份的人出来了。
“奶奶,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镯子,您,能不能让这位司小姐,割爱,您也知道那镯子对我们家有多重要。”
“你这丫头,明知道那镯子……”
第256章 .不是你的
老太太想到那镯子是自己手帕交年少时多么珍爱之物,如今。
“奶奶,我当真没以为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贺静初走近,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贺静初看向司韵,想到她们那日冒死的举动,真的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明明审核的名单都是她这里过来的,她怎么就知道会有像那个人傻钱多的蠢女人,竟然敢拍她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晋安阳还护着那女孩。
一旦想到,贺静初在家完全坐不住,这才来到老太太这,跟老太太说道说道,没想到在这都能遇上这波人。
“奶奶,那是我奶奶的珍贵之物,你就帮我一次吧。”贺静初央求着。
老太太看向了司韵,司韵此时内心也犯嘀咕,老太太要是开口,她完全没有回绝的理由。
“静初,那镯子不属于你的,就别再强求了,要是喜欢,我那有一只玻璃种的,你拿去吧。”老太太直言。
贺静初瞪大了双眼。
谁稀罕玉镯啊,什么好品种的玉镯她买不到,她现在要的是她的传家宝。
“奶奶您……”
贺静初话没说完,老太太已经抽回了手臂。
“我累了。”
说完转过身去往院子里走,贺静初看着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俨然不同,一时间瞪大了双眸,也顾不得司韵,直接跟着老太太走。
比起玉镯,在晋家,她未来的夫家,她更清楚,只有得了老太太的眼,才能安枕无忧地嫁给晋安阳。
司韵没有忽略贺静初那恶毒的目光,果然在这种地方,真的就跟宫斗剧一般,每一步走得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另一边的森严老宅。
纪寒萧坐在一辆吉普车上,副驾驶是他认识的晋安阳,而开车的人,他并不认识,可笑笑在他出来之前说了他的身份,这个身份还真让他忽略不了。
车缓缓驶入院内停下,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的男子,虽然两鬓有白发,但他眼中的那份英气和凌厉几乎让看他的人一眼就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陈叔。”周烈上前热情地叫了一声。
陈叔点点头,看向他身后的人,晋安阳也礼貌的上前。
“司令员,好久不见。”
陈叔一脚扫了过去,被晋安阳轻松地躲过了,陈叔手指了指他。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狡猾,不安生。”
“陈叔,我这都退役七八年了,您还不放过我啊,您也退了六七年了吧,怎么的,最后带的我这个关门弟子,这么念念不忘啊。”晋安阳笑着说道。
陈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向他们俩,自己曾经在部队里带过最聪明的两个弟子,可却没有一个留下来的。
陈叔目光扫过纪寒萧。
“有客人在,今天放你们两个小子一马,你爷爷在里面等着呢,进去吧,嗯,小野也在。”陈叔一句话让周烈脚步顿了一下,晋安阳微眯着眼,对于这个这段时间在军队里出尽风头的周家老二,他早有耳闻,只是他贪玩的年纪在部队里,等退伍出来,这个人却不再京城了,再回来就被特招入伍,自己也是鲜少见过这周家老二。
晋安阳凑近纪寒萧跟前。
“看来今天来的时候啊,未来顶下周家地位的那位也在,顺便结交一下,对你们纪家有利无害。”
纪寒萧目光淡了淡,对于里面身份的人,确实有些好奇。
三个人跟着陈叔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一老一少在下着棋。
老爷子看到周烈后,迅速把棋放下了。
“你来,我累了,把我这局棋下了。”
周烈走上前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就让让老爷子。”
“说什么?”老爷子听见了,周烈没办法坐了下来。
“爷爷,您就是让我跟他下,我也不一定帮你下赢啊,我这排兵布阵,真没小野厉害。”
老爷子坐在一边悠闲地喝茶。
“棋不在输赢,下完就行。”
“……”晋安阳在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只能撇过头,正对上纪寒萧的脸,纪寒萧蹙了蹙,看着这场景。
“晋家小子,你笑什么,你爷爷棋术精湛,你倒是学了几分,你去帮帮你烈哥,好歹他曾经还是你的队长。”
“……”被点名的晋安阳,怂了。
“周爷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连我队长都没赢过,烈哥不行,我怎么行,周家二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输了没啥,您也不要觉得没面子啊,都是您的孙子,可比我有用多了。”
晋安阳笑道,周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比起自己家的孙子,晋家老头得来的这个小孙子,真的是为人圆滑的多。
周老爷子看了看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他身旁的年轻人,他的目光正落在棋局上,忽而开口。
“你是纪家的人。”
这话一出,纪寒萧这才收回了目光,恭敬地看向老爷子。
“您好,我是纪寒萧。”
“你父亲纪跃山,我见过,是个儒雅大能,为国家修复了不少文物,这副画就是你父亲送的。”周老爷子看了看墙上的骏马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作品。
“你纪家好大的手笔啊。”晋安阳低语着,目光微冷,有着纪检人的直觉。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周老爷子开口,晋安阳笑了笑。
“骏马图,周爷爷这副画陪您的一生啊。”
周老爷子瞥了他一眼。
纪寒萧也微微诧异,他从未听爷爷或者自己的父亲提及过有关于这院子里的事。
“你是不是懂棋,去看看,赢了有奖。”周老爷子再度开口。
这下突然就有意思了,连一直都没抬头的周寒野也抬头看着他。
纪寒萧走上前,周烈立马如释重负。
“这局,难啊,别有负担。”周烈拍了拍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