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语塞,转念一想:“这也不一定是我,说不准是你。”
罗鸿:“是是是,咱家四口人的全家福,大的孩子是我,小的孩子也是我,我分身有术。”
罗雁这下是彻底无话可说了,眨着自己的大眼睛。
总算消停了,刘银凤脑瓜子被他俩这么一左一右的叫唤,哪还有什么忆往昔的伤感。
她道:“行了行了,明天事情还很多,都早点睡。”
罗雁回屋后睡不着,弯腰看自己床底一大堆的东西有些犯难。
这大晚上的,动一样肯定收不了场。
她知道自己什么德性,生怕控制不住手,赶紧关灯钻进被窝里,睡醒之后跟妈妈说:“我房里所有的东西能都搬过去吗?”
当然能,刘银凤一夜也没怎么睡,宣布自己的安排:“那边也是三间房,格局咱们改成跟现在一样,不过屋子变大了,而且哥哥的房间以后就有窗户,也能放下桌子。”
罗鸿:“我的屋要桌子做什么?我一年写不了三个字。”
罗雁也提出意见:“我可以睡里屋的。”
即便有窗户,到底里屋的采光通风就是会差一些,因此罗鸿第一个反对:“说好我先挑房间的。”
什么时候说好的,罗雁:“我先!”
罗鸿才不搭理她,自顾自:“那这且得拾掇的,老陈家先搬吗?”
刘银凤:“这还得商量,最好是这样。”
她双手拍在桌子上:“反正都不用愁,我来搞定,干活的时候会叫你们。”
这个家里,人人都各司其职。
吃过饭,上班的上学都出门了。
刘银凤把餐桌收拾好,独自去拜访陈阿婆家。
卖房在老陈家是件大事,一家子几乎都严阵以待,说来说去都不是怕买家占便宜,而是兄弟俩怕彼此占便宜。
兴许是这样,刘银凤居然讲下来四百块钱的巨款。
她心中一乐,又继续磨别的条件。
整整一天她说得口干舌燥的,终于商定好四件事,等丈夫下班后第一个和他分享:“房子过户他们就搬走,我们多给陈老大二十块,他们一家子会各自找地方挤两个月,让我们规整规整新房子。等我们搬走,陈老大再搬进来。”
罗新民也跟她交换好消息:“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跟老吴借二百块,他同意了。”
刘银凤:“我也跟秀娟提了,她说能腾一百五出来。”
夫妻俩细细数着跟谁借了钱,晚上还要去跟谁借,在心里捋一本帐。
另一边,和发小们凑上的罗鸿也在跟周维方说这件事。
他想着搬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既然约好时间还是按说好的来吃饭。
哥几个就定在张宏民的饭馆包间里,热热闹闹有一桌子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的声音也不小。
罗鸿的音量不得不跟着提高,和周维方说:“你不用找了,我们房子定下来了。”
不是,自己就去一趟怀柔,怎么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
周维方:“什么时候?”
罗鸿简单跟他解释两句,周维方大概心里有数,说:“还差多少钱?”
这要是以前,罗鸿肯定二话不说跟他借。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道:“这回跟谁借都不能跟你,我爸妈第一个不会同意的。”
长辈是什么想法,周维方不用猜也知道:“不是,那就只看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这种事怎么都拆不开看的,罗鸿拍拍他的肩:“没事,我爸妈能凑齐的,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既然如此,周维方:“那干活的时候无论如何叫上我。”
这倒可以,罗鸿:“放心,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周维方巴不得往里钻,大包大揽:“脏活累活力气活我都能干。”
这殷勤的,罗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过他面上虽然有些嫌弃,可从心底还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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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得好慢哦,晚安。
第143章
这顿发小们的饭是在张宏民店里吃的, 老板自然是不打烊,一桌子人侃大山到半夜才散。
周维方喝了点,被外头的风一吹清醒许多, 左右看大家好像都醉得不是很厉害,一一落实谁跟谁一块走。
罗鸿跟李建军勾肩搭背的,拍着胸脯说:“都住一条胡同, 也就这么一里地,我看着呢,你走吧, 自己慢点啊。”
周维方看他们还都能走直线,打个哈欠骑着自行车朝另一个方向走, 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罗鸿走出几步还回头看, 嘀咕着:“两个轮子就是比腿快。”
李建军瞎接话:“以后我们长八条腿。”
罗鸿:“八你个头,好好走路。”
他也只是微醺而已, 盯着每个人都进家门才拖着李建军走。
郑三妹被敲门声惊醒, 压低声音侧过身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罗鸿把发小扔床上还帮他说话:“他今儿是高兴的,多敬了三方几杯。”
郑三妹心里有数:“他应该喝的。”
到底是这个点,罗鸿不多寒暄,说:“那我先回去了。”
他出倒座房进东厢房, 到家之后把门反锁上,简单冲凉之后倒头就睡。
罗雁听到一丝窸窸窣窣的动静, 但翻个身也没睁眼看,只在吃早饭的时候问一句:“你昨天那么晚回来,今天居然还起得来?”
罗鸿:“因为我是个热爱工作的人。”
这种瞎话,也就罗新民肯附和儿子:“趁年轻,多努力。”
罗鸿还在那一搭一唱的:“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罗雁都听不下去, 跟妈妈一起翻白眼。
刘银凤说正经事:“今天去办过户,陈家三天后搬走,新家有什么想添的想要的趁早说,我好弄。”
罗雁:“我房里东西都挺好的,应该什么都不用。”
她没有,罗鸿有:“妈,给我换张床行吗?”
他现在的房间窄,为了留下过道,床连一米宽都不到。夏天里还好说,一入冬被子能占掉大部分地方,翻个身都怕会掉下去。
这点,刘银凤也考虑过:“行,肯定给你换新的。”
罗鸿在那打个千儿:“谢谢您嘞。”
这孩子,真是一天八百出戏。
刘银凤无奈摇摇头,接着说着找谁来砌墙,换什么颜色的地砖之类的细节。
罗雁一听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复杂,积极举着手:“妈,我能干点什么?”
刘银凤把女儿的手摁下去:“你好好上学就行,这些都是我的活。”
她这每天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驾轻就熟的家务,干得也实在无聊,现在正缺一件能大显身手的事情:“该干嘛都干嘛,等着住新房子就行。”
罗雁脆生生地答应,扫过一眼座钟说:“我走啦!”
她不仅早早到学校跑步,下午放学后也在跑,累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扶着树休息休息。
周维方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用力地咳嗽两声作为提醒。
罗雁哪有空看别的地方,只当是无端经过的路人甲乙丙丁。
周维方只好轻轻叫她:“雁雁。”
罗雁回头看:“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周维方忙活一整个白天,就为现在说一句:“这会没事了。”
他没事,罗雁有事:“我还得再跑一圈才完成计划。”
周维方用手给她扇扇风:“你歇一会,我陪你跑。”
罗雁何止要歇一会,但想到件事:“你挪一挪,操场的老师可多了。”
周维方蹭蹭往后退,假装跟她素不相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看着天。
两个人隔着三五米站,罗雁喘匀这口气示意他跟上,自己跑在前头。
周维方落后她几步,等两个人前后脚到车行才说:“跑得比之前快多了。”
罗雁扁扁嘴:“不如直接说我之前是乌龟爬算了。”
周维方憋不住笑:“现在换个项目来得及吗?”
罗雁给他看自己的胳膊:“您觉得它能扔得动铅球吗?”
周维方伸手圈住她细细的手腕:“别连人带球飞出去才好。”
干嘛呢干嘛呢,罗鸿敲一下锤子:“你俩要是这么目中无人,去别的地方玩啊。”
罗雁赶紧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拉着长音:“哥哥~您晚上想吃什么呀~”
少来这套,罗鸿摆摆手:“你们自己吃去 ,我很忙。”
再忙也得吃饭,罗雁:“我去给你买回来。”
哪用她啊,周维方:“我去吧。”
他走之前还洗个桃塞心上人手里:“今天的特别甜。”
罗雁还真挺饿的,坐下来边吃边跟哥哥四目相对,率先憋不住问:“你看我干嘛?”
罗鸿:“我在看你到底有多漂亮。”
可他看妹妹本身就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眼光,怎么看她都是一脸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