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扬着脸给哥哥看:“除了漂亮,我优点数不胜数。”
是是是,罗鸿:“尾巴翘天上了啊。”
罗雁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很好。”
要罗鸿来说,妹妹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个。
但她少时因为这种不自谦也凭空招致许多的麻烦,长大后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显露出几分。
他道:“来接你了,别在外面玩太晚。”
周维方觉得这句是说给自己听的,保证:”“八点之前肯定送她回。”
然后把饭盒放桌上:“两荤一素。”
罗鸿摘掉手套,催他们:“还不走?”
罗雁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其实没走出两步就很是期待地问:“那我们吃什么?”
周维方给她两个选项:“烤肉还是重庆火锅?”
京市的炙子烤肉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但重庆火锅罗雁从来没吃过。
她道:“是很辣的意思吗?”
周维方已经知道她的选择:“听说是,刚开的,在北海公园门口。”
那必须得好好尝一尝,罗雁:“快走快走。”
交大离北海公园六七里地,她又是刚跑完步,骑到最后几乎是使不上力气,停下以后冲着边上的人:“不好吃的话你得让我打两下。”
周维方拿出扇子,chua一下打开:“下回我们还是喊出租车。”
现在全市的出租车都是供不应求,一般人有需要的话都得提前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站在路边干等的话运气不好个把小时也有可能。
“算了,不够折腾的,”罗雁把自行车锁好,才发现他手上有扇子,“你还带这个?”
周维方:“带好一阵了,但最近要入秋嘛,一直用不上,我都忘了。”
罗雁感受着这一丝风,鼻子动动:“我好像闻见辣椒味。”
两个人顺着味找,很快就看到火锅店在哪。
他们运气不错,得到了最后的一张空桌子。但这桌子没人要也是有原因,因为它压根都算不上是一张,生生被老板切掉很大一部分,嵌进突出来的墙角里。
因此周维方和罗雁是挨着坐中的挨着坐,一动就能碰到彼此的手。
罗雁像个小鹌鹑似的缩着,没一会额头就直冒汗。
周维方怎么挥扇子都于事无补,说:“这玩意比涮羊肉还冬天。”
可不,罗雁才吃几口就呼呼吸着气,汽水灌下去大半瓶。
就这,老板还说:“我们已经减麻减辣了。”
罗雁向来自诩能吃一点辣,今天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跟老板要一碗清水涮着吃。
周维方其实也觉得辣,但男人就是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争面子,硬着头皮说:“我还好。”
罗雁戳穿他:“你有点咬牙切齿了啊。”
周维方还装:“没有啊。”
装吧装吧,看他能憋到几时。
罗雁轻轻地吹着肉,看他头顶都快冒烟了,语调上扬的嗯一声。
还看上热闹了,周维方戳一下她的脸颊:“皮。”
罗雁嘻嘻笑,把肉给他:“这个不烫了,给你吃,怎么样,我对你很好吧。”
周维方:“铭感五内。”
呀,现在会用的词真够多的。
罗雁:“不许阴阳怪气。”
周维方:“我这是发自肺腑。”
最好是,罗雁白他一眼,气势还没铺垫起来就扑哧笑出声:“你嘴巴都肿了。”
周维方没镜子看不到,但想也知道大概是十分滑稽。
他目光扫过罗雁的唇,发现她红得真是诱人,忽的有些怔忪。
他一这么看人,罗雁就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耳根子跟着烧起来,说:“快吃点,很晚了。”
可这饭真吃不快,他俩涮着水都要吃老半天,等从店里出来就已经七点多。
罗雁借着窗户玻璃的一点反光左右照照,问:“我脸是不是很红?”
岂止是脸红,嘴更是……
周维方心猿意马,仿佛被放进锅里煮的是自己,微微舒口气:“太晚了今天。”
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但罗雁也没在意,看眼手表:“我们走十分钟消消食再骑车。”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话,罗雁:“明天中午我们吃烤肉,然后再去看电影。早上你干活,我在家写作业。”
周维方当然都是听安排,又说起:“你哥说你们要搬家了。”
罗雁:“没那么快,最少也要个把月。”
“那你们要在院子里种什么水果树吗?我去弄。”
一说这个,罗雁的主意就太多了,还说:“我看搭个葡萄架子也不错。”
按她这么说下来,最少得有一亩地才够用的。
周维方:“以后我买个大的,咱们再种。”
以后?罗雁娇娇哼一声:“看你表现再说吧。”
周维方:“我肯定好好表现。”
罗雁丢下“拭目以待”四个字就坐上车,自顾自地往前骑。
周维方追着她走,快到胡同口才停下来,没有主语地说一句明天见。
罗雁拨弄着喇叭作为回应,呲溜一下就钻进胡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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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又非常非常多倒霉的事情,十月,你对我真的很差!!
晚安,明天见。
第144章
罗雁到家的时候, 看桌上有一个暗红色皮的小本,拿起来翻开:“妈,这就是新的房产证吗?”
刘银凤专门摆出来要给孩子们回来看的, 说:“对,办它还要三块钱呢。”
里头也就薄薄一张纸,上面列着所有人、地址、建造年份和建筑面积等。
罗雁看着:“居然是1923年的房子, 够老的。”
这算什么老,罗新民:“咱家这院儿也快一百年了。”
百年风雨多变化,罗雁想起来就觉得时间宛如大江大河向东流, 人生于世太渺小。
她道:“真久啊。”
就是太久了,刘银凤:“老陈家也不怎么照管房子, 好些瓦都不行了, 窗户也得重新封,得费一点时间。”
罗雁放下房产证:“那家里还有钱吗?”
刘银凤:“放心, 有大人在呢, 反正债多不愁,先修上再说。”
说完她鼻子动动:“你这晚上吃的什么,怎么一身味儿?”
罗雁捏着衣服一闻:“是重庆火锅,我觉得还行,就是辣。”
刘银凤才发现:“我说呢, 你这嘴像是涂口红了。”
罗雁赶快去照镜子,忽然发现自己这样显得肤色越发的白皙, 还真是怪好看的。
她道:“睡一觉就好了,我去洗澡啦。”
去吧去吧,刘银凤看女儿连蹦带跳地出门,跟丈夫说:“你发现没有,她这天天回来都乐呵呵的。”
罗新民:“咱雁儿也没什么不高兴的事, 本来就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跟男人真是说不通,刘银凤:“看你的电视去。”
说到电视,罗新民:“电线是不是也要报修?”
一说这个刘银凤拍大腿:“就是,咱刚另外拉的电,白花钱了。”
夫妻俩细细数着还有哪些地方是要另外花钱的,一算心底都发愁。
好在他们本来就每个月都能攒下不少,加上儿子的收入,即便是要还利息给别人,最多两年也能还清负债。
两年,换一座能安居的好房子,怎么样都是划算的。
夫妻俩盘完这笔帐,等女儿回来就去睡觉。
罗雁晚上洗了头,坐在院子里晾干,一边背着单词。
罗鸿回来的时候看她在外头杵着,经过的时候按一下她的脑袋。
这人,手怎么这么欠。
罗雁气得:“我刚洗的头!”
她天天都是刚洗的,罗鸿:“怪不得你一年用那么多肥皂。”
罗雁振振有词:“我头发长嘛!”
妹妹长这么大好像就留过一次短头发,罗鸿记得还跟自己有关系,生怕她现在想起来又翻旧帐,赶紧溜走。
哥哥做过的“坏事”一箩筐,罗雁哪能件件都记得。
她背完今天的单词回房间,第二天再继续自己的学习计划。
刘银凤还以为女儿星期天要出门玩,进进出出两回看她还在房间,推门问:“你今天不出门?”
罗雁大大方方:“我跟周维方说好十二点在烤肉宛见。”
那就是中午不在家吃,刘银凤:“那我跟你爸出去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罗雁好奇:“你们要去哪儿呀?”
“去拜拜土地爷,换房子是件大事。”
连罗雁都觉得很该拜一拜,等父母走后把客厅的门从里面拴上,回房间写完星期一要交的小论文,这才合上笔出门。
她迟了几分钟,周维方已经取好写着号码的木牌,看她来说:“我们是2号,很快的。”
休息天的人肯定很多,罗雁:“我早饭吃得晚,还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