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他用词古怪,“如来佛祖把我当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子吗?”
闫森在我的头顶上发出一声轻笑,“虽然你不是孙悟空,但是说不定会一个筋斗云翻出我的掌心,所以我要把你抓紧一点,绝对不会让你轻易跑掉。”
那个时候,我尚且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不明白一个众星捧月长大的天之骄子,一个家境优渥的事业继承人,为什么会反复向我表达,他是如此强烈的在感情中缺乏安全感。
🔒23.谎言与药
2017 年 5 月 30 日,端午佳节。
闫森最近好像格外的忙,虽然我们在一个学校,但是两人同院不同系,已经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我体谅他的忙碌,没有过多追问,而是更用心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在经过高三那年季和耳提命面式的教导和激励后,原先那个对学业懒散不上心的我,也渐渐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加上宿舍里还有程娜这个隐藏的刻苦学霸,我们这对搭档常常是最早到达授课教室,并且毫无悬念落座第一排的存在。
不过今天不同——端午节放了三天假期。短暂的 72 个小时完全没有搭乘飞机回宁城的必要,我和程娜照旧坐公交车去市中心兼职。
五月底的霖华天气温暖晴朗,我和程娜顺利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返回学校,急匆匆地跑回宿舍换衣服——今晚有社团内部的校外聚餐。
晚南山周边的饭店客人爆满,室外气温保持在人体舒适温度,我们干脆找了一张湖边的空桌落座。等社团的成员全部到齐已经将近晚上七点,点菜五分钟,等第一道凉菜上桌却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节假日饭店本身就忙碌,现在再换一家吃饭也不合适,见社长三番两次地起身去催菜,我们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我一直和蒋叶保持着微信联系。再一次向他抱怨了饭店上菜的效率低下后,他突然冷不丁地提起一件事:“这个时间段吃晚饭,会不会引起你的胃痛?”
这个时候我的腹部已经有轻微的不适感了,看到他的话,我下意识摸了摸空虚的肚子,然后回复他:“现在八点,时间不算太晚,应该没有关系。”
他回复道:“以防万一,一会还是还是少喝点酒吧。”
我捧着手机敲敲打打的样子吸引了程娜的注意,她坐在我的身侧,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问:“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聊天?”
见我点头,程娜露出一脸了然的神情,她的目光下移,留意到我有一下没一下揉弄腹部的动作,关切道:“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理期?”
我摇摇头,凑在她耳边悄声说,“我是饿啦!”
将近二十分钟后,菜终于上齐,而胃部的不适感却愈发强烈。我知道自己饮食不规律也会引起肠胃疼痛,因此抱着及时补充食物说不定就可以镇定止痛的想法,以平时的食量解决了今天的晚饭。
但是胃部的绞痛依旧感觉鲜明的存在着,我放在桌下的左手狠狠按住腹部。因为平时与社团里的同学关系都处得不错,大家难得聚会,我不想扫兴,只能勉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听着他们玩笑闲聊,心里却在不停地祈祷快点结束这顿聚餐。
好在我们这个流浪动物救助社团的成员本身就不多,因此这顿饭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干脆的结束了聚会,时间不算早了,也没有多余的后续活动,一行人就启程浩浩荡荡的返回学校。
刚走到学校的值班室门口,我的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转过头,认出对方是闫森一个不算太亲近的朋友,我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他对着我灿烂一笑,身上淡淡的烟酒气在空中缓慢流动,显然也是刚从校外吃饭回来,“陈词,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没和闫森一起去 August?”
我回以他一个客气的笑容,回答了他的问题:“刚刚和社团的同学们去聚餐了。”
对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说呢,平时闫森有聚会的时候你总是形影不离,今天他的好兄弟回国应该带着你才对…”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好兄弟今天回国?”
对方诚实地点点头,“是啊,他那个在美国留学的发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闫森没跟你说吗?”
我面上波澜不惊,甚至逐渐加大了嘴角的笑意,“当然说了,只不过我记错了,以为是明天。”
他松了口气,拍打着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家伙今晚去 August 没跟你报备,被我掀了老底。”他再次拍拍我的肩膀,“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聊?”
我平静颔首,一口应下,“好,有空再聊。”
目送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我卸力地倚靠在程娜身上,而刚才一直被刻意压抑的绞痛感也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见我伛偻下身子,程娜急得不行,“怎么疼得这么厉害了?我陪你去校医室吧?”
我吃力地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时间,校医室已经关门了。”
“可是你这个样子…”
“宿舍里还有止疼药,我回去吃一片就好了。”我勉强对她笑了笑,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出一阵来电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