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牢里出来,我急忙去了胡学彦家里。”文龙继续说道,“但是,胡学彦没有在家里,家人跟我说前一日由于管家陪着出城去鸾龙券号了。”
听了文龙的话,我便是一惊,急忙抢话问道:“当时不是冀州城时疫静默管控吗?出城不得阻离五天吗?胡学彦怎么能出城呢?”
“实际当时我也是有些不解。”文龙苦笑了一下说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府衙给衙门里管事的官员发了可以不用阻离自由进出城的官贴,不过,数量极少,而胡学彦是知府的妻弟,所以也有一张。”
“哦,原来如此。”我有些惊讶地答道。
🔒在世51
【当时王宏睿找到魏老爷的时候,只是让魏老爷把这个案子压一压,跟魏老爷说那个十一岁的女娃才是那个当娘的弱点,别看那个当娘的嘴硬,但到最后,哪个爹娘都不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在官府留下案底而影响后半生。】
“胡学彦没在家,我便没办法找他帮忙了。只能有些失望地离开了胡学彦家。”文龙接着说道,“从胡学彦家里出来,我拿着丈人的通行官贴挨家挨户地去拜访宝丰银号的差员同事,那些平时不怎么往来的差员同事,都硬着头皮敲响了家门。第一天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收获。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真的就是在一个我平时联络不多的李姓主事家里找到了关系。审理云凤的那个魏姓刑房老爷是李姓主事的亲属,并且是姑舅关系的直系亲属,平常走动甚密。”
“这就让我太惊喜了。不过,平时我跟李姓主事联络不多,怕他不帮我这个忙,便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与他。”说着文龙长叹了一口气,“人呐,有时候不能用远近论评,有时远的可能可以雪中送炭,而近的也许连锦上添花都没有。人家李姓主事说什么也不肯收我的银子。他不旦不收银子,马上不耽搁,带我去了府衙拜见了那个刑房魏老爷。”
见到魏老爷之后,魏老爷确实也显得很是为难。魏老爷说这个案子已经审过两堂了,卷宗昨日刚刚提给了知府文书房,不知道知府有没有看呢。魏老爷跟我讲当时时疫管控甚严,因与时疫有关的犯罪确实都要罪加一等。不过,虽然魏老爷这样说了,但是,他已经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我一定要抓住,都不惜跪地求乞了。那个李姓主事也很帮忙,一边安慰着我,一边跟魏老爷替我说话。
最后,魏老爷说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只是要花些银两打通关系,把卷宗拿回来。我急忙问得需要多少银两。魏老爷说若是别人少说也得两三百两,但是,因为与李姓主事是极亲近的亲属,有一百两就够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管不得花多少银两了,只要能把云凤和巧雅从府衙大牢里捞出来,就算真的花两三百两我也认了。所以,当时,我直接就把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魏老爷。接了银票的魏老爷让我第二天的辰时末来大牢听一下消息。
第二天,那个李姓主事怕事情有所纰漏,又特意陪着我去了一趟府衙。而当我们到了府衙的时候,魏老爷已经把云凤和巧雅的卷宗拿到手了。当着我和李姓主事的面,魏老爷用烛火烧掉了卷宗。然后,命人在大牢里把云凤和巧雅提了出来。
当然,如果想要离开府衙,云凤也还要跟魏老爷签一份和解书。开始的时候,一听要签和解书,云凤马上就不干了。不过,魏老爷却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把和解书写完了,然后,拿给我和云凤看。和解书上并没有像王宏睿说的那个要云凤承认闹事和为主谋的内容,只是写着云凤不懂法纪,受人怂恿参与了聚众之事,以至犯下错事。而今已知法见错,承诺日后遵法守纪,多行好事之类的内容。
这样的和解书,不论是我,就算云凤就都没有什么不能签的了。于是便就在和解书上签了字画了押。然后,感谢了魏老爷便离开了府衙。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与李姓主事走得更近了,其能力、才识虽然不及我,但是,其为人性情、人人联络之能确是我不能所及的。而那个刑房魏老爷,只要是逢年过节我和云凤都会提上礼物去登门拜望,便跟魏老爷也成了熟人。也是因为与魏老爷走动多了,我和云凤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当时王宏睿给我们办事的实情。
魏老爷说就算判得重了,也不会被判五年的牢刑,多说也就是三年,按理多数都是两年。当时,王宏睿实际只花了大约二十两银两打点了牢房的牢头,让丈人去给云凤和巧雅送饭并且能够传话,而其它官差的关系他并没有打点。当时王宏睿找到魏老爷的时候,只是让魏老爷把这个案子压一压,跟魏老爷说那个十一岁的女娃才是那个当娘的弱点,别看那个当娘的嘴硬,但到最后,哪个爹娘都不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在官府留下案底而影响后半生。所以,王宏睿跟魏老爷坚称,最后一定可以从云凤的案子中牟取更多银两。
一听到这话,真是把云凤和丈母恨得牙根直痒痒,给王宏睿骂得真是个狗血喷头,最后,连同王宏睿的爹娘以及丈母的大哥大嫂都给骂了。从那以后,丈母跟他这个大哥家便完全断了来往。
而且从那之后,云凤对官府的官差便彻底没有了好感。在她的眼里,绝大多数的官差都是通过捐班和买官坐上去的,而这样的官差,从最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所以,便不会为百姓做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