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府衙的路上,我们看到在当街之上传看传单的人们多了许多,多数人看过之后,都倍显气愤。更有一些百姓知道我们是受害者的家属后,正在赶往府衙,便都自发地跟着我们,等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我们身边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人之众。
我们这三十人之众真的给了府衙莫大压力,还没等到我们走到府衙门前,就已经从府衙门内冲出了二十多个手持枪械的官役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挡在了府衙门口。
“府衙重地,尔等不要往前ʟᴇxɪ走了,否则别怪刀枪无眼。”距离衙役还有二十步远的时候,为首的一个官役突然高声喊道。
朱先生急忙示意大家停住,然后,招呼我、李玉成、刘擎和朱光弟向前两步,也高声说道:“官爷见谅,这几位是前晚路北坊北路酒馆行凶案的受害者家属,且我们也已于昨日上午在值事房登记了失踪人口,有传言说前晚行凶案的受害者和两个凶手已经被拿到了冀州府衙,故我们前来过问一下细情,以及看望一下受伤的娃娃们。”
“又是传言,传言你们也信。那是谣言,早上的时候已经有七个娃娃信谣传谣被抓起来了,难道你们也一样想被抓起来吗!”那个为首的官役不客气地说道。
“然而,传言所述甚是具体,不似有假。”朱先生尽量和气地说道。
“老匹夫,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似有假,难不成官府还不明白真假吗。我警告你们,不要在这里拥堵府衙大门,快快赶紧撤走,你们纠众闹事,信谣传谣,按理应与那几个男娃崽子一样被抓起来关上几日的。”为首的官役恶狠狠地回道。
一听官役再次提到了学堂里的男娃,朱先生就更激动了,急忙问道:“那几个男娃现在情况如何?”
“听你的这口气,那几个男娃你们也定是一伙的了。”为首的官役轻蔑一笑说道,“他们信谣传谣,到府衙滋事,殴打官差,现已被关进大牢了。”
这时候,在我们身后,除了开始时跟着我们过来的三十几个百姓,又多了十几个见众而聚的百姓。为首官役的话音刚落,我们身后的百姓马上就骚动起来,有两个人说早上看到过男娃们,说男娃们确实到府衙门口来告状了,但是,因为轰不走男娃们,是官役先动手用长枪刺伤了一个男娃,然后男娃们才动手的,这事不能全怪男娃们。听了此二人之言,众人显得更加激动了,有几人或大声或低语开始对官役出言不逊了。
🔒在世60
【刑房老爷先是低着头走上前来,走到官役身前之后,抬起头来,面带着微笑,一拱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见谅,只因近日谣言四起,传播甚重,故府衙戒备深严。让诸位受惊,是我们冀州府衙之过也。”】
看到众人的激奋情绪,听到众人的不逊之言,官役们马上提高了百倍警惕,眼光里甚至冒出了杀气,抓在手里的枪械发出准备打斗的动作和声响。
一见这种情势,朱先生更是倍显紧张,迅速转过身来,提高声音对众人说道:“各位兄弟父老,朱某代表几位受害者家属感谢诸位跟随助威。不过,还请各位且稍安勿躁,此时四个娃娃的情况不明,若再起冲突,必徒增祸事之端,反倒害了娃娃们。”
朱先生为人在百姓中有些威望,故,朱先生此言一出,众人便就安静了许多,但是,充斥在眼睛里的愤怒却未减去半毫。
看着虽然安静却仍怒火中烧的众人,朱先生长出一口气,不过,脸上的紧张感一点也没减退。
朱先生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严阵以待的官役们,用力一皱眉,咬了咬牙,向官役们一拱手,提高了声音说道:“各位官爷明鉴,且听老夫一言,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着朱先生顿了一下,接着用极度悲情的声调说道,“百姓常言官乃民之伞,而诸位官爷必定更是爱民之伞。而今且莫论传单之言是谣是实,只看这几位丢了娃娃的爹娘的急迫之情,几尽无生存之欲。而家中妇人为何未到此来,是因为有两个妇人看到传单后差点气绝,此时已没了精神魂魄。世人皆有爱生之德,我想诸位官爷定更是爱民如子,定会急民之所急,救民于水火。我观其中几位官爷与这几位当爹爹的年岁相仿,想必家中定也有年岁相仿的娃娃。同情而思,若我辈家中也遇此几位之大难处,必定也是心如火燎,痛不遇生。”
朱先生的话似乎有些用处,听了朱先生这席话之后,那几个与我年岁相仿的官役竟转头互相看了一眼。
“而如今路北坊行凶案的传单已传遍冀州城,大概全民皆知,且也激起了百姓对女娃们的怜悯之情,此情已有蔓延高涨之势。”朱先生继续说道,“若依官爷所言,此传单为谣言,老夫拙见,府衙必定会调查真相,然后,还冀州百姓一个清白说法。而此中的关键便是尽快找寻到已丢失了一天两夜的四个女娃。若是找寻到女娃,且与爹娘相见,一切谣言便迎刃而解了。谣言得解,百姓的高涨之情不但可以回落,更会感恩戴德官爷们的爱民之恩。”
再听了朱先生这席话之后,那个为首的官役,突然厉声喊道:“老匹夫,你少在这里蛊惑是非,官府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一个穷先生说三道四。我最后奉劝你们一句,若是不想生出事端,就尽快离开,若再不离开,我们手中的刀枪就真的无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