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故作惊讶,用湿帕子给他擦脸:“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天太热上火了?”
她香软软的身子一靠近,谢钰身上更灼热了几分,鼻血更是往外冒个不住,呼吸都有些不畅了,简直恨不能将她吃进腹中。
他就是这般性子,哪怕就剩一口气儿了,体面和风度绝对不能撂下,为了维持体面,谢钰一边流鼻血一边还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没什么,方才多喝了几碗热汤...”
话说到一半儿,他终于反应过来,看向妻子,不可置信地问:“你给我端的是什么汤?”
沈椿本来还在担心他憋坏了,见他这的死装活装的样儿,她实在没憋住,‘噗’一声笑出来了。
她笑完才反应过来露馅,立马板起了脸:“就是普通补汤啊,我还能给你下毒啊?”
她这么一笑谢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慢慢挑高了眉毛,目如冷电:“还真是你做的。”
谢钰的心头和下头齐齐冒出一股火,烧的他脑袋嗡嗡作响。
难怪他这般异常呢,居然是这坏东西给他汤里放了东西?!
他在床帏间尚且游刃有余,远还没到要吃药的年纪!!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哪回不是她先哭天抹泪的?她又给他下哪门子药?
俩人本来就是夫妻,沈椿还没把给他吃补药当回事儿的,但谢钰的眼神跟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终于后知后觉地着慌起来。
她抹了把脸,强撑着狡辩:“我是想着帮你补补身子,哪想到你这么虚不受补,唔,啊...”
谢钰见她拒不认罪,还敢出言挑衅,心中怒火更炽,一把给她掀翻在床上。
他单手按着她,一手扯开她的脚踝架在自己肩头,冷冷道:“那就劳烦你以身试药了。”
往日俩人行事总是你侬我侬缠绵悱恻的,他今儿是两头冒火,再也不复往日那个柔情怜惜的样,底下发了狠地弄她,上面狠狠地衔住她唇瓣,把沈椿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沈椿这下可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经过一轮狂风暴雨,沈椿犹如被摧折过的花枝一般,额上细汗遍布,脸上泪痕点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好容易挨过一回,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谢钰又要翻身而上,沈椿勉强伸手拦了他一下:“等,等等,我有话要说,就算你要上刑,也得容我喊冤啊。”
谢钰被她的胡乱比喻生生气笑,又瞥了沈椿一眼:“好啊,你说。”
他底下仍擎天立地,但好歹出过一回气,勉强能忍上一时。
沈椿咳了声:“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咱俩身有隐疾所以到现在才没孩子的,我是为了向他们证明啊。”
她说到这个,谢钰终于止住了心头恼火,微微皱眉:“孩子的事儿咱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他虽是个商量的口吻,意思却十分专断独行,沈椿一听这话也噌噌冒火,顾不得腰膝酸软,撑起半个身子:“什么叫你不想要孩子,那孩子是你生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呢!”
他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强势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
夫妻间一向是此消彼长的,谢钰见她面有恼色,便主动和缓了口气:“昭昭,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子嗣一事,只是妇人生产一向是鬼门关,我不忍让你遭受此难,若你也是如此,我还不如从旁支过继合适的孩子。”
他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沈椿火气一下子就熄了。
如果搁在三年前,沈椿听了这话指定感动得找不着北,他说不生那就不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她也一脸认真地道:“谢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可以把你的担忧顾虑都告诉我,然后让我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主,你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如果我不适合生育或者不喜欢孩子,我会跟你商量的。”
现在俩人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生不生孩子的事儿了,而是谢钰总是擅自做主,强硬地替她安排人生大事儿,她又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他这样儿,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谢钰侧目看向她。
烛火晃动,她明艳如初,轮廓却渐渐褪去青涩,眉眼也变得从容坚定起来。
他莫名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敛眸道:“是我的太过专断,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
两人虽然亲密如初,但昭昭比之以往更为成熟独立,他竟有几分怅然若失,缓了缓,强压住思绪:“既然如此,过几日我请师父来帮咱们调理调理身子,再请师父和师娘帮忙照看你,这样成吗?”
仿佛怕她不高兴,他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昭昭,失去你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这话还像那么回事儿了,沈椿正要爬起来给师父写信,却被他重新按回了枕上。
他慢腾腾地道:“先别急,咱们的账目还没算完呢。”
沈椿:“...”
直到天光破晓,谢钰才算是解了药性,他还有心思逗她:“这补药还有吗?我吃着颇有奇效,劳烦沈大夫给我再开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