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劝我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千万别买东西带回去,后脚跟我说花光了算我本事。
可不算我本事嘛,那么一袋儿钱全买吃的还得都吃光,我得有多大的胃口啊。
鸡贼又抠门的男人啊。
也不知道他那小师妹心上人到底看上丫哪一点了。
夏天是瓜果丰收的季节。
我延续去年的传统,晒了满满一屋顶的桃干,并且和翠翠俩人实现了吃西瓜吃到饱的人生愿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葡萄还没爬满架子,不能坐在底下乘凉。
张顾阳看我老盯着葡萄藤,还好心地问我要不要在葡萄架底下扎个秋千。
我差点没一口水呛肺管子里去。
葡萄架加秋千的黄金组合,得亏我不姓潘,否则云霞宫里还得打上马赛克。
当然,徐盛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也得到了我义正词严的拒绝。
并且我友情建议他下次再想扎葡萄架下的秋千,最好给他的心上人去扎。
徐盛听完倒没反驳,就是多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地又补了一句:
「不过你扎秋千的时候最好问问你心上人接不接受这个尺度啊。」
毕竟这属于大尺度描写,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个江湖儿女能不能扛得住。
徐盛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我心上人接不接受,你不知道?」
这题好答,我理直气壮地就怼回去了。
「你心上人接不接受我怎么知道?」
说完我和徐盛俩人都愣住了,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
徐盛想的啥我不知道,因为他呆了半天之后,一扭头就跑了。
再然后就失踪了整个夏天。
好在夏天食物充足,景升又给我弄来了两顶帐子,总算解决了蚊子的问题。
张顾阳不知道走了哪里的门路,给我送了个不知道被哪位娘娘用坏了淘汰下来的风轮,又鼓捣了半天,没修好,只能作罢。
其实我也劝他算了的,毕竟风轮也得人来摇,相比起来我更怀念风扇。
可能酷暑也把刺客吓跑了,一整个夏天我都没听张顾阳再提起有刺客的事儿,倒是后宫里又添了一个皇子、两个公主。
皇子的生母是个低位的采女,也不知道是避子汤突然失了灵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岔子,总而言之,就被她一路顺风顺水地怀到了生产。
不过这位采女很明显没有李贵妃那么好命,难产当头还能选择保大。
据景升听来的消息是,足足生了三天,最后是皇上下了令,直接剖开了那位采女的肚子,才把皇长子给生了出来。
我觉得最后用生这个动词不太准确,鉴于这个时代没有剖腹产这一说,我更倾向于是,把皇长子给拿了出来。
原先渣皇帝许下的承诺是谁生了皇长子立谁为皇后,问题是皇长子的生母已经英勇就义了,然而渣皇帝为了体现自己情深似海,依然给了那位采女无上的尊荣,越级晋封为昭仪,以九嫔之首的仪制下葬。
呕,真的是好感动呢。
咋不给她追封个皇后呢?
反正死人不上算,一个写在牌位上的皇后能碍得了谁的事儿?
景升跟我八卦的时候我听得一脸嫌弃。
倒是张顾阳和我说,现在四妃为了争皇长子的抚养权,撕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渣皇帝依然举棋不定,今天赏李贵妃一柄如意,明天就给孙贤妃送两匹缎子,后天给齐德妃送一送自己桌上吃剩的菜,再顺带给元淑妃带点西域进贡的新奇水果,一碗水端得平平的,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张顾阳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焦虑。
我也不知道是为啥。
直到这货中秋节翘班过来找我喝酒。
我光知道我穿越前的年代催婚之风盛行,没想到这股风居然还能吹到遥远的古代。
还是架空朝的古代。
倒霉催的侍卫小哥哥,不仅面临着被催婚的压力,还可能受到被逼婚的摧残。
因为他家长辈都已经进宫求到皇帝和娘娘们面前了。
摆在他案头让他选的姑娘,包括但不限于与他老张家交好的老李家亲戚闺女,还有朝中各种官员家的名媛小姐,以及宫中娘娘们家族的裙带关系。
「娘娘,我一个都不想娶。」
喝高了的张顾阳和我说话时,都带上哭腔了。
我也不知道他哭啥,这是让他去洞房,又不是逼他上刑场。
要同时有这么多有钱有颜帅得各有特色的适龄小哥哥的画像放在我面前,对方家长哭着喊着让我从中挑一个当老公的话……
我可能做梦都会笑醒。
不过现实就是,有的挑的挑三拣四,没的挑的白日做梦。
我对张顾阳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炫耀行为表示了一万分的唾弃。
然后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辜负了可爱妹子们的一片痴心。
张顾阳抱着坛子一个劲儿往嘴里灌酒。
我在旁边絮絮叨叨帮他分析娶哪家姑娘比较靠谱,从性格分析到家世,连星座血型我都搬出来了,然而张顾阳就是不松口。
最后我也没辙了。
「你这儿也不兴自由恋爱啊,结婚生孩子不都得走官府那一套三媒六聘的流程?非得要婚前挑个合适的,你可以把条件列出来,再偷偷上街去看看那姑娘合不合适嘛,你这看都不看直接一棒子打死了,多不合适。」
张顾阳喝得醉醺醺的,酒气上头还打了个嗝儿。
「娘娘,我有想娶的人。」
我一拍大腿。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明知道厉远惦记翠翠,你还跟他抢?」
可能张顾阳是真的喝多了,把我也当个酒坛子了。
因为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丢下酒坛子,直接把我给按怀里了。
我承认这个秋天我胖了不少,毕竟每天都窝在一个小院子里,再运动量大也有限。
但你也不能这么内涵我肚子上的赘肉啊!
「娘娘,给我点时间,我……」
张顾阳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他人陡然一僵,接着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我把脑袋从他怀里抬起来,看到的是站在他身后的脸都黑了的徐盛。
「他喝多了,醉话。」
我点点头,挽起袖子想给他拖床上去。
结果徐盛直接拽着人脚脖子给人扔墙根底下了。
理由是:
「吹吹风,有利于醒酒。」
也行吧。
然而拖完人徐盛就接替了张顾阳的位置,在我身边坐下来了。
「你想听什么话,我来给你说。」
我看看徐盛,再看看还在墙根底下呼吸均匀的张顾阳,给他递了块月饼。
「要不吃点?」
张顾阳是打着陪我过中秋的旗号来的,结果月饼没吃上一口,酒倒被他喝光了。
我原本想着这么多月饼今天吃不完放到明天也得馊,没承想徐盛也没吃上。
还没等我把月饼递到他手里,人突然皱皱眉头,捂着胸口就倒下去了。
徒留我一个人举着一块月饼对着空气发愣。
其实电视里演的那种人倒下去之后血就从身下蔓延开来的场景,多多少少都有点夸张成分。
血要真流到这种量的话,那人多半也就不用救了。
徐盛是撑到来了云霞宫才倒,所以我估计,他要么是因为外伤引起的发炎从而导致的高热晕倒,要么就是受了传说中的内伤。
外伤好治,清理伤口、降低温度就得了。
当然,主要采取这两种手段,还是因为我这儿缺药。
内伤就比较难办了,不是我冷血,我是真不会。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得给他拖到地窖里藏起来才行。
翠翠一边帮我抬人,一边问我为啥不把人放床上去。
如果不是我两只手抬着徐盛的胳膊没空,可能直接就敲翠翠脑门上去了。
张顾阳还在墙根底下躺着呢,待会儿不得给他挪床上去?
否则第二天丫醒了我怎么解释?
哦,昨天你喝酒喝着喝着就喝高了,然后就自己耍着酒疯躺墙根底下睡着了?
这话蒙鬼呢。
我也不知道为啥徐盛要把张顾阳拖那么远,他就不能把人往屋里丢丢?
扛完一个老爷们不算,还得扛第二个,我是过中秋呢还是当劳工呢?
我和翠翠费了老牛鼻子力气才把张顾阳拖床上躺好。
翠翠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跑到外面去喝水。
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之所以没跟着去喝水,是因为我的手被按住了。
床上那位装晕的大老爷不知道啥时候醒的,反正我一抬头,他眼睛睁得比我还大。
这酒度数是真不行,要条件允许我非得给他带两瓶茅台来,我醉不死他。
「娘娘,我怎么喝着喝着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