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似的开口了。
“陌儿,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皇兄,你才是应该当皇帝的人…”
“母后已经废了,可是,你不能废啊…”
“等你出去了,你就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到时候母后就有救了…”
“母后,儿臣…”今天来想找你配合的。
没等言北陌把话说下去,钟太后再次急切的打断了。
“陌儿,母后现在靠的只有你了,母后真的受够了,你快点想办法把皇帝拉下来。”
只要把那个不是亲生的从皇位上拉下来了,等她的亲孩儿登基,她依然还是一国太后,这些天怠慢她的狗奴才,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母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个多月的非人折磨,早已把钟太后为数不多的涵养消磨殆尽。
当她听到自己亲儿子连抢个皇位都迟疑时,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
“还需要什么从长计议?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说得倒是轻巧。
那是龙椅,她以为是随意抢个大街上的萝卜青菜吗?
言北陌努力压住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道:“皇兄如今…”
钟太后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你怎么这么没用?堂堂皇后之子,连个皇位都抢不过一个宫女生的贱种。”
钟太后的一句话,彻底让言北陌把心中的不满全数激发。
“母后这话好生可笑,当初皇兄不是你亲手带大的吗?连皇位都是父皇亲传的,儿臣拿什么去抢?”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甚至一直都以为言北祁是自己的亲皇兄。
“你个逆子,你不去争取,怎么知道抢不过?”
眼看钟太后已经执拗的说不通了,言北陌深呼吸,缓声道:“母后,咱们可以先想个折中的办法,儿臣可以先想办法把你救出玉坤宫藏在清王府…”
救出去,藏起来?
要在这个皇宫出去,除非死遁…
一旦她死了…
钟太后不敢再想下去。
“哀家死也要死在这玉坤宫,哪都不去。”
“哪怕让儿臣去死吗?”言北陌隐在袖中的双拳紧握,“太后之位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母后怎么会让你去死呢?”
面对言北陌眼底毫不掩饰的失望,钟太后没有半分迟疑。
“可是同样的,太后之位,哀家一定要保住,这是哀家一生的尊荣,也是太师府的尊荣。”
更是太师府最有力的后台。
在这一刻,她依然还抱有幻想,她只要一天不死,太师府就一天不会倒台,秀秀肯定还能找到一个好的夫家。
听到这里,言北陌知道自己该死心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对母后好,在母后心里,母家的一切远超于亲儿子。
与其留着她给自己拖后腿,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来人。”
“王爷。”
“太后累了。”
“是。”
因为钟太后理所应当的抉择,言北陌最终还是选择了跟言北祁合作,亲手把太医院备下熬好的“补药”悉数灌到了钟太后的嘴里。
亲眼看着钟太后咽气,亲自将把柄送到了言北祁的手上。
“母后,陌儿不想走这样的路,一切都是你逼的。”
母后逼他,言北祁逼他,言君诺逼他,连项知乐以及跟项知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皇甫菲也逼他。
虽然矛头最后指向的是钟太师,但是皇甫菲绝对不无辜。
说什么心悦他,原来都是为了陷害他。
明知道言君诺不喜欢自己还要倒贴上去甘心成为玩物,跟项知乐那个贱女人一样低贱。
“言北祁,言君诺,项知乐。”
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总有一天,他会让项知乐尝到倒戈言君诺而放弃他的代价。
总有一天,他会亲自遣兵踏平南楚。
…
太阳升起又落下。
如是过了五个轮回。
摄政王府主院寝殿里,清脆的铃铛声格外悦耳。
五天!!!
项知乐被言君诺困在寝殿,足足五天!!!
这五天,寝殿的下人全部被遣到了主院之外。
寝殿的每一处,都是他们的见证。
项知乐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想要跟躬耕3号建立联系了。
奈何千呼万唤,狗系统只是在她的意识里给她丢下一句“好好享受”就跟消失了一样,她连空间也进不去…
一连几天。
项知乐感觉自己已经麻了…
“眼泪真的流干了…”
第457章 她也在他面前醉过酒
再不停下来,她感觉她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他是不是“不行”?
这几天,仿佛要证明自己不仅“行”,而且还是“很行”,言君诺铁了心要把之前没有给她的全部补回来。
对项知乐来说,简直就是没日没夜没一刻闲着…
在这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君诺竟会这般狂野不知餮足的一面。
从她出师的午后到现在,整整五天五夜啊,除了用膳如厕之时她能缓一口气,这个男人,连沐浴的时候都在不停的想着如何开荒垦地。
特制的浴桶也因为他的兴致高昂坏了两个…
更丢脸的是,后面这两天,她因为实在腿软…
“言君诺,你有听说过‘铁杵磨成针’吗?”
再不停下来,铁杵磨没磨成针她不知道,她知道,磨铁杵的石头绝对会变薄…
“乖乖是认为为夫不够努力吗?”
男人眼尾猩红的把轻吻从右脸下移到颈脖,低哑的声音沁染了往日罕见的温柔与哀求,“为夫多努力一点,乖乖好好的再让为夫再感受一下,可好?”
要不是项知乐双手被他高举至头顶,她连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她真想邦邦给他两拳。
那是一下吗?
那明明就是一下一下又一下…
“乖乖…”
“又怎么了?”
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项知乐睡眠严重不足,暴脾气简直是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要不是腿软,真想把他踹下去。
“叫‘爸爸’。”
“…”老子爸爸你大爷。
听了几天,还没听够吗?
…
主院外。
冬忍不时往里张望,神色担忧。
楚山宽慰道:“王爷有分寸,不必担心太多。”
冬忍眉头蹙了蹙。
“王妃一直在摇铃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铃铛都响了几天了。
习武之人最大的坏处就是,时不时的听到某些不该听的声音。
看到冬忍满脸正色,楚山耳根微红,轻咳了两声。
“这种忙,你帮不上。”
也没有谁有这种狗胆敢去帮…
…
一路西行的一队不起眼的小车队中。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
“摄政王在南楚使节启程回南后,就再次称病不上朝了。”
听完流云的禀报,沈墨池抿唇闭目。
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盒,那份没来得及亲手送给她的生辰礼。
恍惚间,他似乎梦见了上一世。
那时,她肩窝处的伤尚未完全痊愈便上阵杀敌。
伤口撕裂了一次一又一次。
最严重那一次,军医直接下了通牒,若是伤口再撕裂伤到筋骨,那条胳膊不要说挥鞭,以后怕是连拿筷子都艰难。
不管谁人劝说,她都听不进去。
唯独在他提出换人以后,她才有所收敛。
攻下镐西的那一天,正是六月初七。
庆功宴上,庆功的酒是塞北特有的竹烧。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打入京都,她心中欢喜。
本来就嗜酒的她,在知道竹烧来自塞北以后,更是不要命一样灌下一碗又一碗。
喝得太猛的结果就是,庆功宴尚未结束,她便步履踉跄的起身,安静的离了席。
而那时候,她位置上的酒坛子已经放不下了。
西北的六月,白日燥热,夜间酷寒。
他悄悄跟了上去,亲眼看着她脚步漂浮走成曲线,跌跌撞撞的摸索到了一处背风坡后。
她想生火,奈何眼花,最后只能放弃。
抱着肩上一直不肯解下的木匣子,静静的躺在缓坡上,看着天空残月发呆。
“伤势未愈,还喝那么多酒。”迎面而来的酒气呛得他连连皱眉。
他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坐在她的身边。
经年的沙场杀伐气早已把他的纨绔气质涤荡了个一干二净,连他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难以掩盖的威严。
“世子,”也许是这些天被他唠叨烦了,她坐起来紧紧抱着木匣子,脑袋埋到了胸前,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今日,你就放过我吧,省点力气,别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