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了个表公子,更是让他烦躁透顶。分明他看书时没有啊!
“不对劲,不该这样的……”舒千发狠地咬着大拇指,眼中闪过浓浓的疯狂,“既然我来了,这个世界应该围着我转才对。”
“我才是天选之子,应该得到所有宠爱。”
舒千瞪大双眼,声音尖锐:“凭什么……凭什么比不过那个嚣张跋扈的恶毒公子!”
他猛然摇头,自顾自道:“不,还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我不可能不如他。”
“我是现代人,是大学生,会跳芭蕾舞,肯定比那个娇气蛮横的沈溪瑜厉害。”
“祁瑞肯定会喜欢我的,只是现在还没开窍,等她开窍就好了。”
“对,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舒千连连点头,大拇指被他咬得血迹斑斑,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疼。
“我再努力一下,祁瑞肯定就会彻底爱上我,对我好。”
舒千慢慢笑了,眼中是怪异的偏执,喃喃道:“我一定,会过得比他好。”
路上行人舒千自言自语,神色颇为癫狂,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
-
另一边。
“主君,我们到了。”
衫竹掀开帘子,一手扶着马车里的小郎君下来。
沈溪瑜抬手挡着日光,看着面前庄重巍峨的仗院,心情甚好地勾起唇角,上前走了两步。
院外站着两名侍卫,离沈溪瑜近些的那位喝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沈溪瑜当即皱了眉,不悦道:“你说谁是闲杂人等呢?”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本公子像是闲杂人等吗?”
那名侍卫面无表情:“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沈溪瑜瞪着她,抬起下巴:“永安侯府,沈溪瑜。”
该侍卫又道:“不知沈公子来金吾卫仗院,所为何事?”
沈溪瑜听这人语气缓和些许,眉头渐舒,道:“符瑾呢,叫她出来。”
这侍卫一板一眼道:“符司阶正在处理公务,不得擅离职守,沈公子请回罢。”
“你这人!”沈溪瑜拿手指着她,磨了磨牙道,“我见自己妻君一面都不行吗?又不会耽搁她太久。”
侍卫一愣,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与另一侍卫相视一眼,而后才道:
“沈公子稍等,我这就前去通禀。”
沈溪瑜哼了一声,双手环胸道:“这还差不多。”
不多时,符瑾从仗院里走了出来,看见沈溪瑜时,微不可查地一愣。
她快步上前:“阿瑜,你怎么来了,身子可还好?”
沈溪瑜道:“我很好,身上不疼了,手腕也好了很多。”
他把手腕拿给符瑾看,上面的淤青红肿果真消了许多。
符瑾拿指尖轻碰了碰,见小郎君并无不适,道:“如此便好。”
“至于为什么来这个问题……”沈溪瑜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向后伸了伸手,“当然是有东西给你。”
白陶赶紧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去。
沈溪瑜把食盒放在符瑾手上,微微偏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西街李记的点心,你应该也喜欢吧。”
尾音微微上扬,又绵又甜,像是含着糖霜。
符瑾喉间动了动,心中微燥,像是有人拿鸦羽挠了挠。
待触及那双清泉似的眼眸时,她的心又很快归于平静。
符瑾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小郎君,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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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符瑾提着食盒回到仗院,一双下三白眼淡漠如常,只嘴角略微上扬几分,不熟之人断然发觉不了。
没过多久,符司阶的夫郎过来给她送点心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毕竟大虞国泰民安,京城街道少有大乱,平日里不过是些买卖争执、鸡零琐碎之事,偶尔生些寻衅斗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而且仗院卫士多为年轻女郎,鲜有婚配,少年情愫最是其津津乐道的话题。如今一闻此事,八卦之心大起。
加之符瑾虽寡言少语,但做事沉稳可靠,又不曾倚仗身份欺压同僚,在仗院中的人缘很是不错。
众人议论纷纷,也是打趣居多。
“你们可听说了,符司阶那小夫郎亲自给她送点心来了!小妻夫感情真好啊。”
“这就是成了亲的女郎过的好日子吗,弄得我也想娶夫了。”
“若有温香软玉在怀,谁还想来上值啊!”
“就是就是!我也想娶个温柔贴心的小夫郎,我肯定把赚来的银子都给他花!”
“唉你们说,那位沈公子应当有不少好友吧,若有不曾许婚的,我能不能求求符司阶,让她帮我牵线搭桥?”
“你想什么美事呢,要去也是姐姐我先去……”
“……”
符瑾将卷宗放在一边,从食盒拿出两碟点心,一份是银元酥,一份是云片糕。
分量并不太多,每碟不过三五个,年轻女郎一人便能吃完。
符瑾静静看着,眼中漾开清浅的笑意。
她记得,小郎君喜甜,尤爱李记的银元酥。
符瑾尝了一块,甜味自舌尖蔓延开来,沁入肺腑,心好似融化了一角。
她又吃了块云片糕,甜味并不浓厚,胜在口感绵软,香气清新。
“哟,今儿个竟然有点心,我真是来得巧了。”
一粗眉女郎蹿了出来,衣着同符瑾相似,只是颜色不同,气质看着也是个世家子。
“让我尝尝看。”
来人拿了块银元酥扔嘴里,嚼了两下,脸顿时一皱:“嘶,怎么这么甜,将军你何时喜欢上甜食了?”
符瑾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齐子舒,不去处理公务,来这作甚。”
“再者,如今回了京城,你不必再喊我
将军。”
“将军,我才来你就赶我走啊?”齐子舒哀嚎一声,对上符瑾的视线后又赶紧改口,“好吧,符司阶。”
她一屁股坐在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最近京城太平得很,我也没什么事儿做,巡视的事扔给别人,我就过来看看。”
齐子舒饮尽茶水,伸手又想去拿点心,那碟银元酥却被符瑾拿到一旁。
齐子舒:???
她不可置信道:“将军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不过是块点心。咱们在军营时,你有一块烧饼都能分我一半呢!”
符瑾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把那碟云片糕推了过去,不置一词。
齐子舒立马乐了,笑呵呵道:“我就说,将军你不可能是那等吝啬之人。”
她吃着云片糕,一边道:“嗯,这糕点不错,不怎么甜,正合我胃口。”
“对了将军,我今日来是想说,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符瑾抬眸:“如何。”
齐子舒环顾四周,伸出两根手指,低声道:“这位,每月都有一两日去春风楼喝酒,多为上旬,常唤美人留宿。”
符瑾眸光微闪,划过某种思绪。
-
皇宫。
永清殿。
“祁向菁,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沈闻宁双手撑在案桌上,紧紧盯着龙椅上的虞帝,“我家小瑜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样看着我都心疼!”
祁向菁握住他的手,道:“阿宁,朕晓得,也记着呢,会为小瑜讨回公道的,你且稍安勿躁……”
“别拿借口敷衍我。”沈闻宁冷哼一声,抽回手,“我可没见你做了什么,那祁黎昕可活得好好的,装得像没事人一般。”
“你瞧你这话说的,”祁向菁一脸无奈,“我也不能直接砍了老二的脑袋啊,只是时机未到。”
她耐心解释道:“为了小瑜的声誉,绑架一事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老二最近在政事上并未出错,朕若是无缘无故就加以责罚,实在难以服众,那仇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闻宁神色稍缓,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既要争权夺利,那就各凭本事,何故要牵扯上无辜的小瑜?”
“我家小瑜,从小都是府中众人呵护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想到他身上的伤,我心里就恨得不行。”
沈闻宁狠狠咬着牙,不耐道:“总之,你快些将人处理了,我是不想再看见那张脸了。
祁向菁道:“好好好,那就赶她走如何?眼不见心不烦。”
沈闻宁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此话当真?”
“自然,”祁向菁笑了,向她伸出手,“阿宁,朕何时对你说过慌。”
沈闻宁默了默,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他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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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沈溪瑜坐在桌前,正把玩那个红宝石玫瑰摆件,觉得它怎么看怎么好看。
忽的,他记起另一件事,从衣橱中取了样东西,悄悄藏在枕下。
沈溪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平躺在床榻上,呆呆地盯着上方的帐幔,似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