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女子学堂有些女学生,天资聪颖,想进入国子监的算学,律学,书学深造。”
“嗯。”宇文泰迟疑片刻,“可以。算学,律学,还有书学也是对平民开放的。”
国子监的算学,律学,书学招收的学生大多数八品以上官子孙以及一般庶民百姓[2]。
“陛下。”卫昕眼神流转,“我们的国子学和太学要是也能招收庶民,那么大秦的人才就会越来越多。”
国子学招收文武三品以上的子孙,太学招收五品以上的子孙[3]。
“暂时不行。”宇文泰正色道,“我们还得慢慢来。”
“嗯。”卫昕点点头,“今年我们成功开办女子学堂,还设立女官制度。”
卫昕凑过去,贴着宇文泰的胸膛,说:“天下女子得以入仕,陛下功德无量。”
“我只不过是顺水人情。”宇文泰拉着她的手,“要不是你,女官制度不会推行下去。”
“嗯。”卫昕贴着他的胸膛。
“好了。”宇文泰拍着她,“我得给母后请安。你再睡会。”
“嗯。”卫昕点头。
宇文泰给她掖好被子,然后离开。
十二月二十五日。
申时。
金城,松山校场。
白雪茫茫。
卫昕今日休沐,宇文泰带她去松山校场游玩。
宇文泰跑着马,卫昕骑着马紧随其后。
松树苍翠,雪淋漓在枝叶上。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进入校场。
卫昕与宇文泰进入小屋。
“还记得合婚庚帖吗?”宇文泰看向她。
“记得。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卫昕点点头,“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盟誓发愿,百年不分。”宇文泰道,“同心同德,宜家宜室。”
两人开怀大笑。
“云舒。”宇文泰顿了顿,“我好爱你。”
“嗯。”卫昕摸着他的脸,“我知道。”
两人额头相抵。
“云舒。”宇文泰搂着她,“今生有你,真好。”
“我遇见你。”卫昕正色道,“那是上天眷顾我。”
说完,卫昕看向远方,仿佛心事重重。
“你想回一趟江州吗?”宇文泰看中她的心事。
“一般。”卫昕实话实说,“父亲不在,母亲另嫁他人,回去做什么?”
“你如果想回去。”宇文泰说,“带上我。”
卫昕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你有我,什么都不用怕。”宇文泰说,“无论何时何地,我与你同在。”
卫昕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爱你。”
第205章 番外三张佳
熙宁四年,二月初二。
西凌,盏城。
辰时。
天空澄碧。
张佳一袭素采色齐腰襦裙,妆容淡雅,发髻上别着一朵白花。
她来到衙门。
“诸位大人。”张佳行礼如仪,“我是裴生的妻子。如今他已亡故,我想拿抚恤金。”
办事的官差头一抬,目中无人,说:“你怎么又来了?你的婆母不是拿了吗?”
“她拿了。”张佳正色说道,“裴生亡故,这抚恤金是我和她一人一半。你们怎么把抚恤金全部给她了?”
“给了又如何?”官差气势逼人,“你别三天两头过来找茬。”
“我是裴生的妻子。”张佳解释道,“难道我还不能拿了?”
“滚滚滚。”官差把她推倒在地,“裴夫人说你不守妇道,且已经与裴生和离。”
“胡说八道。”张佳慢慢起身,捏着手袖说,“你们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不去彻查呢?”
“行啊。”官差猥琐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白皙的脸,“你让我验验,不就成了?”
其他衙门的官差听到了,不由自主地嘲笑,并无半点相助之意。
“你!”张佳眼神通红,“你们竟然如此......”这名官差凑近张佳,正想触碰她的手袖。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走到张佳面前,一把将官差踹倒在地。
张佳转过头来,看见一位丰神俊逸的男子。
“给张夫人道歉。”男子说道。
“你是谁?”官差捂着肚子,指着男子说道,“竟然敢踹爷爷!”
其他衙门吏员看见男子,急忙跪下。
张佳看着男子,想着应该是盏城衙门的高级官员。
“我是谁?”男子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只怕我的名字,你不配问。”
“诶哟。”一个吏员扶起官差,“这是盏城的司马家公子,刑部侍郎司马错。”
张佳吃了惊,站在一旁,微微行礼,说:“民妇张氏见过司马公子。”
官差听闻,急忙狗似的爬了过来,磕着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司马公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张夫人要的抚恤金。”司马错说,“怎么就给不了呢?”
吏员有眼力见地给司马错上了上等茶水。
“回侍郎。”吏员恭敬回话,“这抚恤金让她的婆母拿走了。”
司马错看向张佳,问:“张夫人,是这样吗?”
“按道理,衙门应该将抚恤金分为两半。”张佳回答道,“他们不公平,把属于我的一半给了婆母。现在婆母把我赶出来,我无处安生,找不到住处。”
“你有亲人吗?”司马错问道。
“回侍郎的话,民妇的叔父是敦州平阳县从九品县尉张年。”张佳眼神温柔,“堂妹是金城锦衣卫经历司从七品经历张依。”
“你想去敦州还是金城?”司马错眼神柔和。
“我想回敦州。”张佳正色说道。
“好。”司马错看着张佳,“你来衙门没用。这抚恤金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多谢侍郎。”张佳行礼如仪。
“走吧。”司马错说,“我护送你去敦州吧。”
“这太劳费侍郎了。”张佳说,“民妇受之有愧。”
司马错不再回答,出了厅门,将手递给张佳。
张佳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上了马车。
“你的行李呢?”司马错问道。
“在裴宅。”张佳别过脸去,擦着残泪,“她们不给我收拾行李,直接把我赶出来。”
“这样。”司马错说,“我陪你去裴府,把行李收拾了。”
“这。”张佳微微脸红,“不太妥当。你这样的贵公子,去裴府那样的烂地,他们骂我,要是连公子都骂了。我对不起公子。”
“你怕他们?你不想去?”司马错微微挑眉,“要是你怕,你就从我的马车下去吧。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我帮。”
张佳微微吃了一惊,立马下了马车。
司马错始料未及,不发一言。
“你去哪?”司马错下了马车,追着她。
“公子。”张佳退后几步,“公子说得对。我要回去拿行李。”
“我陪你过去。”司马错眼神温柔。
“我深陷泥淖。”张佳正色说道,“不应该拖累公子这样的玉人。”
“你这样是要不回行李的。”司马错抱着手说,“但就凭你这份心,我想帮你。”
“公子。”张佳微微低头,“我不是那种女人,不能随便接受男人的好意。”
“哪种女人?”司马错饶有兴趣。
“许多男人看着裴生病重,都想借机轻薄我。”张佳看着他,“我是裴生的妻,自然不会随便与男子要好的。”
“既然你公正立心。”司马错说,“我知道裴生的事,也听过你的流言。我今日特意在衙门外蹲守,感觉你不是像传说中那么一回事。”
“那就去裴府,光明正大地拿回你的行李。”司马错眼神温柔,“张经历在金城叱咤风云,你可是她的姐姐,总不能逊色吧。”
“好。”张佳点点头。
“请上马车。”司马错看着她。
巳时。
裴宅。
正厅。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正在吃着瓜子。
“诶哟。”一个婆子风风火火进正厅,“张佳来裴宅了。”
“这小贱蹄子怎么回来了?”老夫人眼神阴暗,拿着鸡毛掸子冲了出去。
一些女人要凑热闹,也跟着出去。
张佳与司马错来到正厅。
“张佳,你这个勾引男人的东西。”老妇人指着张佳,“怎么带了个奸夫回来?”
张佳想到司马错在裴宅,她不用怕。
她是值得他帮助的!
“我没有勾引人。”张佳说,“阿生病了这么久,我一直服侍他。现在他死了,你把抚恤金还回来。”
“你还敢要抚恤金?”老夫人咒骂道,“你勾引人的贱人,我儿子被你气死的!”
“你胡说八道。”
张佳一把扯过老妇人的衣领,抬头就两巴掌。
转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