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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朝_若酒【完结+番外】(5)

  卫昕离开宇文府,径直去往锦衣卫。她撰写报告,将自己对案件的所思所想记录在案,盖上火漆,一式四份,分别交给锦衣卫经历司,大理寺,御史台,刑部长官。

  两日后,十月二十日,辰时。

  大理寺亲派新的仵作范真会同卫昕赶赴定慧寺。两人拿着令牌,来到定慧寺,僧人引领他们往文殊菩萨殿方向走,卫昕感到奇怪,但不言语。

  卫昕闻到范真身上檀香的味道,说:“你们仵作也用香?”范真不明就里,说:“尸体腐臭血腥,我们做这行难免粘上,用檀香熏除遮掩。”

  卫昕言语不显得那么刻意,说:“杜衡舒缓神经,用杜衡岂不是很好?”范真摆摆手,说:“仵作身上很少用杜衡,杜衡昂贵,我们就那点俸禄银子。沈丁倒是会用,人家攀高枝,我们哪跟人家比?”卫昕目光一黯,神情自然,说:“原来如此。”

  他们正准备检查尸体,刚一进大殿,就被僧人锁上门。僧人就在殿门外堆砌木材,滑动撇火石,点燃木柴。

  卫昕感悟说道:“他们要放火烧死我们。”

  她看向仵作范真。范真双手合十,看着殿中的释迦牟尼佛,痛哭流涕,说:“佛祖保佑,我不想死。”

  卫昕到处寻找窗户的缝隙,看到一扇用纸糊封死的门,说:“快看,这个可能是出口。”

  范真擦干眼泪,跑过来,范真和卫昕两人合力推开窗户,跳了出来,发现外面是一处浮桥。浮桥通向定慧寺后门,浮桥断落,下面是万丈深渊。

  卫昕把眼光放向窗户旁边,看到是一处荒芜山峰。说:“浮桥断了,不宜冒险。我们走荒山,先验了尸体。”他们看着火势蔓延至殿内,来势汹汹。

  他们跌跌撞撞爬上荒山,杂草丛生,光线暗弱。两人没有方向感,总是跌倒碰撞。不一会儿,卫昕凭着感觉走到停放费易尸体的棺木。

  卫昕打晕监视尸体的僧侣。范真正在验尸,他检查死者的口鼻,手指指甲以及□□。他检查完毕,盖上棺木,拉开手帕。卫昕问:“如何?”范真说:“中毒,的确是中毒。”

  两人爬墙出逃,蓬头垢面。然后范真快马加鞭,赶赴大理寺,陈述详情。卫昕回到锦衣卫,向经历和同僚诉说情况,方经历向上级汇报情况。

  巳时,前任仵作沈丁被请进御史台。宣景帝听闻御史大夫宇文泰,大理寺卿吴升的报告,龙颜大怒。皇帝下令让宇文泰带领金吾卫包围定慧寺。

  午时,左右金吾卫士兵以及锦衣卫包围定慧寺。他们在定慧寺的僧人的空心禅杖里,发现黄金。贼人准备将这些黄金运到南疆,与当地的贵族世家分赃。金吾卫以及锦衣卫查抄这黄金,还在寺中发现火铳,刀剑棍棒之类的武器。这就证明定慧寺图谋不轨,意图叛乱,以及阻挠朝廷官府办案,意图谋杀朝廷命官。此外,抓获住持慧诗等不法匪徒,匪徒扮作僧人,妖言惑众,迷人心智。

  未时。卫昕回到住处,把那件沾满泥土的官服放进了洗衣盆里。她换上浅蓝道袍,戴上白玉冠,一副少年公子的模样。

  卫昕来到暖香阁。

  鸨母和姑娘们非常热情。脂粉香水扑面而来,姑娘们油头粉面,头上娇翠欲滴。

  卫昕问鸨母:“琴心姑娘在吗?”然后把十两白银塞进鸨母的手心,压着声音,说:“我只求您让我与她见个面,说上两句话。”

  鸨母点点头,说:“那小公子得快点,半柱香时间。”

  卫昕笑着说:“麻烦你了。”

  小厮引着卫昕,卫昕进入房间,看见琴心。琴心犹如一朵绽放的海棠花,她是清倌人,负责读书写字,饮食作画。她身穿一件淡黄百褶裙,斜插一支步摇,清新脱俗。

  小厮把门关上,房间内只剩下卫昕和琴心。

  卫昕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拿着令牌,说:“琴心姑娘,本官怀疑你涉及挪用公款及谋杀案。”

  琴心捂着嘴,嗤笑片刻,说:“奴婢卑微,平时伺候官人吟诗诵词。大人可不能随便冤枉人,你一个小小的典吏,可知我背后是谁?”卫昕听闻,说:“无非是世家公子,朝廷命官,皇家贵戚。一个从九品典吏,站在他们面前,犹如一只蝼蚁。”

  琴心嘲笑说:“知道就好。”

  卫昕拍了桌子,说:“你是他的情人。费易和你涉及挪用公款,他潜逃在外,在定州为你购买房屋,赡养老母,做一对神仙眷侣。”

  琴心不以为然,说:“你有何证据?”卫昕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说:“定州郊外一处房产,写的是你的名字刘茹。刘茹来金城,化作琴心,做了清倌人。”

  琴心攥着手帕,冷冷地看着卫昕,说:“费郎为我添置房产,他爱我。有什么问题?”卫昕笑了笑,说:“他只不过是你的复仇机器。青龙十年,费易是定州刺史,淮河发大水,为了维护王家的茶庄,不使大水灌溉,只能加固王家的田。”她凑过去,说:“王家淹你们家的田,霸占你们家的田产。王家假意赔偿,有一日夜里,哄骗你的父母去一荒山,让野狼吞食。茶叶背后写着”琴心”。”

  琴心恼怒,推开了她,说:“你有备而来。”

  卫昕刺激她,说:“你们常常私会。他喜欢饮茶,你精通茶道。茶叶是你赠送的,不管是你想他死,还是王家的意思。反正你们双方的目的都达到。”

  琴心平复心情,眨着眼睛,走到一处柜子,说:“对。”

  卫昕走到房门说:“你得偿所愿。定州房屋充公,价值三千两。两千两的当票,是在你这?”琴心把两千两银票递了过去。刚好半柱香时间到了,小厮已在门外等候。

  卫昕接过银票,来到御史台。宇文泰正在查阅资料,说:“陛下下令彻查王家的茶叶。”

  卫昕冷静地看着他,说:“黑衣人是沈丁。我离开大理寺,和他打了个照面。”

  宇文泰看着她,说:“冰雪聪明,你猜对了。”

  “你骗了我。”卫昕眼神冰冷。

  “彼此彼此。”宇文泰喝着茶说。

  卫昕想,黄金案已经完结,她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宇文泰收到消息,暖香阁有人自杀,大理寺已派人手亲临现场。

  死者是一女子。

  第4章 嫁祸

  宇文泰看着卫昕,说:“暖香阁死了人。你猜猜,这人是谁?”卫昕坦然说道:“暖香阁有姑娘与你相好?”她凑近宇文泰,说:“你跟踪我,金城无处不有你的眼线?”宇文泰攥着她的衣袖,顺着衣袖拉着她的手指,说:“你的安危,至关重要。”

  卫昕用力抽出手指,但是男女力气悬殊,说:“假模假式。琴心是你的人吧。”

  宇文泰松开她,说:“琴心死了,你前脚刚走,她就出意外。”

  卫昕捂着嘴说:“她是你的旧人,你可不能把账算到我头上。她的死,只怕是冲着你我来的!”

  宇文泰双手环着她的肩膀,挑了挑眉说:“我和她是各取所需。你我情分不同,要不要求求二公子我?”卫昕假装退后一步,皱着眉头说:“说到求情,看来我们是生分了!”她挣脱开来,嘴角上扬,说:“二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完,便离开了御史台。

  宇文泰低着头,嘴角轻弯说:“当然,小狐狸。”

  酉时。卫昕来到暖香阁。她看见永达县县令,主簿和衙役。大理寺的陈庭正在记录证词,范真检查尸体。

  她看了看琴心的房间,清雅脱俗。琴心的尸身就躺在梨花榻上。死者依旧是穿着百褶裙,步摇却掉落在地,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她的肩上。

  琴心是无法在意的。

  卫昕看着尸体,不禁感到唏嘘。她与琴心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她是感同身受,对琴心的以身入局为亲复仇是深感敬佩的。

  鸨母哭天喊地,指着卫昕说:“我好端端的女儿呀,你离开没一会儿,她就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哭得抽抽噎噎地,说:“你还我的琴心……”

  卫昕嫌弃地拨开她的手,指着范真和陈庭说:“刘妈妈,我是锦衣卫典吏张依。我乔装打扮,这两位都知道我是女子。”她清了清嗓子,说:“我这次找琴心姑娘,是因为她有重大作案嫌疑。她涉嫌毒害户部度支郎中费易,挪用公款。其它罪名还在详查中。”

  范真检查完尸体,看了看卫昕和陈庭,说:“我需要再次检查尸体,除了大理寺和锦衣卫官员,闲杂人等立即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陈庭,卫昕以及范真。三人早已都带上长方帕。

  陈庭上下打量卫昕,说:“你这样打扮,真像个俊俏的公子!怎么不找姐姐我呢!”

  卫昕有些许不耐烦说:“晚竹姐姐,你少打趣我了。现在我大概是摊上人命官司了。”

  陈庭百无聊赖,“你的黄金案完结,现在轮到我的考核期,我给这个案子起了名字,叫暖香人命案。”

  范真看了陈庭一眼,说:“庸俗。”

  卫昕听闻这个案子的名字,说:“你好歹也是个官,起个简短些,有点深意的名字?”卫昕说着,一个白玉香薰炉,映入眼帘,说:“白玉案。这个名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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