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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画插画_江迟玉【完结】(314)

  她翻出行李箱里的衣服,向酒店前台借了熨斗机,熨好后挂在衣服挂上。

  早上七点钟,小野小姐便登门了。

  不是她想这么这么早来打扰,而是文艺赏要求颇多,她怕闻慈有所缺漏到时麻烦,早早地来,早早敲门,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正举着睫毛膏睁大眼睛的闻慈。

  “早上好,”闻慈笑着打了招呼,请她进来。

  小野小姐吃惊地看着闻慈。

  闻慈脸上的妆已经打好底了,并不像她以为的不会化妆,想法,她的技术看着相当出色,底妆细腻光洁,像剥了壳的鲜荔枝——不对,她昨天素面朝天皮肤也很好。

  她画了眼线眼影,正在涂睫毛膏,眼妆精致得像是给艺人们的化妆师化的。

  难道会画画的人都会化妆?

  小野小姐想着,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不会化妆,特意想来帮忙,没想到——”她都在懊悔自己昨天没提出找一个化妆师了,结果闻慈其实不需要?

  闻慈笑道:“没关系,来坐吧,看看我画得怎么样?”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今天的眼妆是绿调,初春的草绿过渡到浅淡的米黄,像一两片新鲜的薄荷叶。

  她还给自己上了细细的小亮片,在酒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小野小姐认真点头:“非常美丽,您画得非常好。”

  闻慈便笑起来,笑着笑着,“哎呀”一声,“我睫毛膏黏在一起了!”她叫了一声,着急忙慌对着镜子,拿牙签分开黏住的睫毛,夹得微微翘,并不夸张。

  她化好妆,开始烫头发,小野小姐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就目不转睛了。

  闻慈是短发,类似一刀切,眼下烫得微微凌乱,侧角外翻,看起来非常俏皮。

  这也是闻慈今天打扮的主题,儿童文学,那么沉重做什么呢,她特意画了彩色的妆,做活泼的造型,等脑袋摆弄好了,又去卫生间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礼裙。

  这场宴会有场外部分,所以闻慈准备的礼裙是长的,苹果绿的塔夫绸落肩礼裙,腰跨两侧有漂亮的打褶,裙摆蓬蓬,在里面多加两条腿袜也看不出来,视觉效果轻松俏皮。

  配上外翘的短卷发和同色系绿眼妆,像是从森林里刚跑出来。

  小野小姐没忍住感叹:“这完全可以上画报封面。”

  闻慈弯腰对镜照照,相当满意,她托了托卷起来的发梢,回头笑道:“这应该不会被报纸写成土包子了吧?”出个国,代表的可不止是自己的形象呢。

  小野小姐也忍不住笑,“绝对不会。”

  高跟鞋闻慈是不打算穿的,得站好久呢,她从行李箱里拉出来一双白色皮靴,跟有五公分高,穿到脚上,靴筒到小腿中间,既可以保暖,哪怕露出来也是个亮眼的搭配。

  “好了,”闻慈满意地站定,“我们启程吧。”

  兼顾她翻译的小野小姐和她一同去。

  小野小姐今天也是专门打扮过的,不过不是礼裙,而是符合职业的女式西装,她不嫌冷,或者说,街上的女孩好像都不嫌冷,高跟鞋裸露着脚背,连青筋都冻得有些明显。

  车子开到一个公园,外面铺着红毯,门口还有许多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怎么跟娱乐圈似的?闻慈想。

  上回金手指奖,她是从后面绕过去的,今天却没有后门可进,出版社特意派来的车一停,闻慈下车,先是被冷风吹得微微眯眼,拢了拢肩膀上罩着的披肩。披肩很大,说是外套也可,柔和的暖调米白色,将肩膀到赤裸的手臂都笼罩其中,保暖效果十分好。

  镁光灯闪起来,闻慈用了全力才让自己没闭眼,礼貌地四处微笑着。

  “这是谁?”小野听到有记者左右问。

  每年文艺赏分文学和绘本两类,提名分别都有二三十人,这些创作者绝大多数都会亲临现场,其中不乏岛国的名作家名画家,正因如此,才会有这么多记者赶来。

  她出了车,把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用日语为闻慈介绍。

  这届儿童文艺赏就闻慈一个需要翻译的,外国人,她是谁一目了然了。

  镁光灯们响得更欢快了,闻慈怀疑这是想把她闪瞎,她维持着微笑,等工作人员终于查看完邀请函,她松了口气,转身走时,注意到记者堆里有一位年轻的女性。

  “闻慈?”对方居然用挺标准的汉语说。

  闻慈吃了一惊,下意识又看过去,小野小姐见她不动,看了眼那个女记者手里的话筒字样,低声解释道:“那是《东京每日新闻》的记者。”

  《东京每日新闻》?

  闻慈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刻,之前东京美术展,她的《故宫故宫》组画能活起来纯粹是巧合,诸多报纸发表了有关它的文章,吸引了很多美术爱好者和画家去看展览。而这个报道的起源,她记得,就是一个叫《东京每日新闻》的报纸。

  她甚至看过工作人员带回的那封报纸,记得那篇报道的记者名字,是白石春菜。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像是女士。

  周围太吵了,大家熙熙攘攘讨论着,女记者不得不加大声音,几乎是喊着说的:“闻慈小姐,请问您愿意接受我们报社之后的采访吗?”这回是日文了。

  闻慈听不懂,侧头用眼神询问小野小姐,后者低声为她解释。

  闻慈于是走了过去,离得太近,旁边的记者们终于安静了些,疑惑这位华夏的创作者过来干什么,只有女记者,她眼前一亮,抓紧又说:“我是《东京每日新闻》的记者,白石春菜,您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

  “白石春菜,”闻慈艰难地发出这几个音,然后笑着说:“我知道你。”

  白石春菜的眼睛更亮了,她用力点头,说:“我也知道你。”

  下一辆车要进来,工作人员催促闻慈快进去,她不再耽搁,对小野说:“我愿意接受她的采访,”说完,等小野翻译完,白石春菜又用力点了头,她才进去。

  小野小姐忍不住问:“您以前来过东京吗?”

  “没有,”闻慈摇头,眼睛扫着公园周围的花木,“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国家。”

  小野小姐更疑惑了,“那您怎么会认识那位记者小姐呢?”

  “之前有些渊源,”闻慈这两天和小野小姐相处的不错,为她解释了一下,小野小姐恍然大悟,真心地感慨道:“这真是缘分呢。”

  其他创作者们有些是认识的,闻慈却谁也不认识。

  略过三三两两的其他人,在进入礼堂前,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正和别人说话,见到两人,走了过来,小野小姐低声说:“这是我们社长,”说完,鞠躬问好。

  社长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闻慈,不得不说,和《小龙历险记》这部作品的风格一样。

  年轻、恣意、活泼、俏皮,充满生命力。

  他鞠躬问好,闻慈也跟着欠身,社长前几天在出差,昨晚才回到东京,两人今天才真正地见过面,寒暄几句,社长还善意地将闻慈介绍给其他创作者。

  至于创作者们,那态度就是良莠不齐了。

  但闻慈今天看起来就不是好欺负的样子,有些时候,张扬本身就是一种攻击性了。

  绿色的眼妆、绿色长裙,还有高跟靴子与硕大的披肩,漂亮的同时,也会为人带来一种不在意他人眼光的特立独行,闻慈能感觉到,收到两三位女性的欣赏眼神。

  欣赏的目光和傲慢的凝视差别很大,起码她自己能感觉出来。

  对此,闻慈的做法是,比对你傲慢的人更傲慢。

  一位留着半长发、西装外套着大衣的插画家说:“《小龙历险记》是很出乎我们意料的作品呢,”口吻高高在上的,“真没想到会是位女士画的。”

  闻慈在小野小姐没翻译之前,已经感到不舒服,等听过翻译后,更加确信了。

  她笑了笑,语调柔和而客气,“这位先生的作品是什么呢?”

  这位男士抬起头颅——他的个子没有穿了靴子的闻慈高,报出了一个名字。

  “呀,”闻慈很做作地呀了一声,捂住嘴巴,故作疑惑,“我没有听说过呢?”

  这位男士显然是懂点英文的,脸色登时就像闻慈的眼影一样绿,他想要说些什么,但闻慈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追击道:“请问有引进到哪些国家呢?我对国外市场还比较了解。”

  说完这句话,再谦虚、客气、假装真诚地微笑一下。

  这话当然是故意的,事实上,闻慈对国外市场没多少了解,她现在还没去过欧美呢。

  装相没装过闻慈的男士脸色难看,哼了一声,别过头跟别人搭话了。

  闻慈很可惜地摇了摇头,真是的,还没说两句就败了?

  她把微微下滑的披肩往下拉了拉,昨夜下了雨,空气湿凉,她披着这么大的羊毛披肩都感觉有些窜风,难以想象场上有些露着手臂小腿的女性是怎么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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