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送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何时慢收敛心神，依旧是个冷漠的做任务机器。
再睁开眼，却差点呛了好大一口水。
寒凉刺骨的河水，几乎将她头顶淹没。
的亏她会游泳，脚下一蹬，从水面冒出了头。
现代，黑天，车水马龙的大桥下。
何时慢看了眼环境，向着岸边游了过去。
路边有夜钓的钓鱼佬。
她扑棱一下冒出来，吓得老头几乎蹦起来。
何时慢摆摆手，“对不起啊，吓跑了你的鱼，但我在水下看了，这里没什么大鱼。”
钓鱼佬却直接扔下鱼竿撒腿就跑。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时慢：“……没礼貌，倒是说声没关系啊。”
四下无人，她拧了拧头发和衣服上的水。
想了想，她又跳回河里，抓了条目测最大的鱼塞进了钓鱼佬的水桶里。
然后把他落下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诶，暖和多了。
她顺着任务对象的记忆回了家。
老小区里不大的出租屋，布置的倒是很温馨。
暖色的灯，杏黄色的纯棉四件套，还有一只猫正在和她大眼瞪小眼。
何时慢换了衣服，开了空调缩在被窝里，想搂着猫暖和暖和，却被猫一巴掌拍开。
还是个傲娇的坏猫。
“水、水鬼小姐，别伤害它。”
何时慢：[・_・?]
谁水鬼？我吗？
第181章 被霸凌的十年后1
何时慢想到遥远的时光前面，也有人称呼过她妖怪小姐，眼眸垂下了片刻。
“我不是水鬼，我是来帮你活下去的。”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何时慢：……
好社畜的回答啊。
一股职场社交的感觉。
“你先等等，我把你的记忆都提取一下。”
“好的，麻烦你了水、这位小姐。”
何时慢：……
记忆开始，是平常的生活和校园故事。
她从小父母离婚，跟着母亲长大。
母亲很辛苦，下班后还要出去摆摊，就为能多挣些钱，能好好培养女儿。
她的尽力托举，让宋羽汐和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平凡且安稳的上着高中。
不出意外，她还会这样下去。
直到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
但在高三那年，突然转来的转校生突然打破了她生活的宁静。
那是个家境富裕，但品性极差的男生。
上学第一天，他就公然在课堂上和老师顶嘴。
听人说，他是被之前学校强制转学的。
本来他们学校也不愿意接收，但是他爸爸给学校资助了不少钱，只要他能顺利参加高考。
大人世界的利益关系，小小的宋羽汐不懂。
但那日后，所有的老师都不会再管他上课睡觉吃东西的这种小事。
即使他以此为荣似的，嚣张的蔑视每一个人。
老师们也只是明着暗着的提醒，让其他同学不要惹他。
从小乖巧懂事的宋羽汐认真的记着。
不过就是一年，学习已经够累的了，谁又有闲心去招惹别人。
只要熬过这一年，等她上了大学，她就可以一边兼职一边读书。
她就可以让妈妈歇一歇，好好看看她越来越弯的腰。
可是，事与愿违。
莫名其妙的，宋羽汐就被那个转校生王英范盯上了。
他换到她的座位后头，上课一直踢着她的椅子。
一脚又一脚。
宋羽汐不敢惹事，但这样也让她一节课什么都没学进去。
下课后，她和他商量，可不可以不要在上课时踢她的椅子。
王英范只是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鞋。
“行啊，跪下给我的鞋擦干净。”
受着现代教育长大的孩子，再胆小本分，也做不到卑躬屈膝的给人下跪。
宋羽汐气的脸通红，转身离开。
第二节 课，王英范变本加厉。
老师在台上看见，给宋羽汐换了个座位。
宋羽汐长松了口气，但王英范却又在课间堵住了她。
这次，王英范直接把脚踹在了她身上。
他把她堵在角落，一脚一脚，看似无意，但每一脚都落在她的臀部和胯骨上。
周围围着的，是和他关系好的男同学。
他们嬉笑着看着她，像逗弄马戏团里的猴子。
宋羽汐几次想撞开他们逃走，又被推了回来。
其他同学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处于人生的重要时刻，谁又愿意惹上这种麻烦。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们从办公室出来。
他们才做鸟兽散，一溜烟似的跑走了。
宋羽汐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哭着向班主任告状。
老师第一反应，却是问道:“你怎么惹到他了？不是告诉你们离他远点吗？”
宋羽汐哭声都停滞了。
从小就懂事的她，敏感的察觉到了老师的情绪。
老师嫌她给他惹了麻烦。
成年人的世界，麻烦是个很糟糕的东西。
代表着平稳生活的被破坏，杀伤力巨大的，扰乱着所有计划和安宁。
当天中午，班主任的午饭就没空吃了。
他虽然埋怨了一句，但还是把王英范叫进了办公室，在他拒绝道歉后，又叫来了他的家长。
道歉，赔礼，似是而非的安抚。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之后，是更多更严重的报复。
王英范像和她结了仇一般，一分一秒都不想放过她。
课间的操场，食堂，卫生间，或者放学路上。
他像个恶鬼彻底缠上了宋羽汐。
原本和宋羽汐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也开始敬而远之。
生怕被她拖着，也拖到了恶鬼的利爪下。
宋羽汐试着反抗过。
可她那点力气，在比她高出一头的王英范面前，简直就是蚂蚁撼树。
动刀子？她不敢。
她还想考上大学，她还想给妈妈好生活呢。
她们这样的家庭，经不起什么风浪。
任何一个浪头都有可能把小船掀翻。
她也试过忍耐。
但王英范并不满意，反而变本加厉。
那次，他把水泼在了她单薄的校服胸前。
校服沾了水，透出里面的小背心。
王英范带着一群小弟，打量着她的曲线，像打了胜仗一样放声大笑。
宋羽汐终于忍不下去，又去找了老师。
王英范的母亲又来了。
那是个看起来温柔得体的女人，嘴边总是带着和熙的笑。
她说话很好听，可也只是说话好听。
上次她保证自己会狠狠教训孩子，可王英范仍然好好的。
宋羽汐抱着希望，跟她哭诉王英范的过分。
他不是单纯的打她欺负她。
他是在骚扰她，是在觊觎她的身体。
他比他们想象的都要恶劣，他就是个魔鬼。
她哭了很久，抬起头，王英范的母亲依旧是笑着呢。
离近了看，宋羽汐才看清，她眼中那浓重的不耐烦。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呢？我总不能打死他吧？”
这句话，让宋羽汐知道。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她清楚地明白，她经历着什么，只是，她并不在意。
她只觉得麻烦。
她的告状和哭诉……好像给所有人都添了麻烦。
老师把她扶起来，脸色难看的看了眼王英范母子。
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
最后他说，再这样下去，还是让王英范转学吧，他教不了这样的学生。
王英范母亲神色不惊，“可以，让校长来和我谈。”
老师面有难色。
可宋羽汐却仿佛听见了救命的警笛声。
她期盼着看着老师。
老师接触到她的目光，咬着牙出去给校长打了电话。
回来后，他不再敢看宋羽汐的眼睛。
最后，老师只是给宋羽汐家长打了电话。
宋羽汐的妈妈被叫来了。
她白天的工作是在一家书画装裱店做工人。
来的时候，工作服上还沾着木屑。
听到女儿被人欺负，宋妈妈指着那个比她女儿高出一头的王英范骂的很难听。
王英范依旧不道歉，只是用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她们。
王英范的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第二天，她就找去了装裱店。
宋羽汐不知道在装裱店发生了什么。
但那天母亲回家，她对她道：“以后别惹那个王英范，躲他远一点。”
第182章 被霸凌的十年后2
宋羽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她从来没想过靠近他。
她一直在躲，她永远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