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苒苒听了，又吓得昏了过去。
王英范手心也冒了冷汗。
再不怪力乱神，这一刻他也真的有些害怕了。
不是害怕他逼死了一个人，而是怕万一能有鬼魂索命，他要怎么办？
但很快，他又稳定下来。
穷人死了也只是穷鬼，而他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不了花大价钱请几个和尚道士，还灭不了一个穷鬼吗？
第186章 被霸凌的十年后6
王英范都让人着手去请道士了。
秘书又打来电话。
说根据他提供的信息，警察那边已经找到了宋羽汐。
她没死，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王英范赶紧穿上衣服出了门。
他必须亲眼看见她活着。
医院里，何时慢因为扭了腰，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打工人现状，三十岁的年纪，五十岁的身体。
看起病来吧，囊中还羞涩。
何时慢想着宋羽汐累死累活工作，换来的那点银行卡余额，只觉得不想活了也能理解一些。
她想到警察会来找。
说辞也都想好了。
她是跳河了。
但跳完自己又游上来了。
回了家还睡了一觉。
半夜不知道为什么醒了，醒了后觉得腰疼，就打车来了医院。
钓鱼佬和出租车司机都能作证。
别的地方她可没去。
警察确认她没事就走了。
趴在病床上刚要睡着，门又被推开。
是王英范。
何时慢侧过头看他，王英范端详了她几眼，轻蔑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刚要找道士来打你个魂飞魄散，现在看没必要了。”
何时慢笑了，“现在看见我活着，你不应该更害怕吗？”
“我怕什么？怕你继续告老师吗？你妈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跟你妈学学，识点时务，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清自己的分量吗？”
他撑在病床边，带着名贵香水味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她，压低声音道。
“你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你都斗不过我，趁我现在不想理你这个小虫子，乖乖的有多远滚多远，你现在最应该庆幸的，就是我们都长大了，不然放在十年前，你都死定了，懂吗？”
身份和年纪的转变，让他披上了文明的外衣，也让他把暴力压在心底，只敢对着妻子动手。
但良知和脾性没有改变，霸凌以看似更文明却也更残酷的形式落在别人头上。
病房里没有监控，他说话也毫不顾忌，神态表情逐渐与过去的王英范重叠。
那是宋羽汐心里最深的噩梦，让她藏于意识空间里的灵魂都感觉不安。
但何时慢侧过身，抬腿，毫不犹豫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的香水味真恶心，滚远点。”
“王英范，我之前有个好朋友，她说过一句话我觉得蛮有道理的，她说，只要是能被杀死的敌人，就都不算强大。”
“真可惜啊，今天晚上你没在，不然就可以在太平间里见你了。”
王英范没有防备，被踹了个踉跄，狼狈的靠在了墙边。
正准备暴怒着冲过去，就看见何时慢笑着，举起拇指划过脖颈。
“你说，如果今天你们夫妻都死在了家里，警察们会怀疑我吗？”
她声音轻轻地，和从前说话时一样，一看就是个老实怯懦的性子。
王英范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过去的种种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但此刻面对何时慢的目光，他却觉得后脊发凉，一层层的冒出冷汗。
她说的对。
她没死，他才更应该害怕。
如果今晚项苒苒看见的真的是人，就说明她真的去了他家里。
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进了他的卧室。
不光躲掉了所有监控，还让警察都查不出异常。
如果她真的……杀了他们。
她可能都不需要给他们偿命。
即使王英范有信心在醒着时对付她，可他也不能睁着眼睡觉。
他总有熟睡的时候。
王英范终于体会到了恐惧的情绪。
强作镇定似的，他也跟着扯了个难看的笑脸，“宋羽汐，你倒是比十年前有趣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时慢视线扫过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没说话，只做了个口型。
“去死。”
王英范知道她察觉到了他在录音，干脆利落的把手机关机。
“现在可以说了，我现在对你倒是挺有兴趣的，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一些，也许我们能做个朋友。”
记忆里有他这些年的情况。
他是大学毕业后接手的家族生意。
他父亲是做房地产起家的，生意交到他手里时，已经随着这几年市场的不景气而走了下坡路。
他接管后，不光没让生意败落，反而转型做了旅游业，建了些度假村、商场和游乐园，让生意更上了一层楼。
何时慢此时算是深刻领悟，他真的不是个蠢人。
见威逼没用，就录音挖坑，挖坑不成，就利诱。
对于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利用价值的，他就往死了踩。
对于他掌控不了解决不了的人，他换了嘴脸来拉拢。
这就是他做了那么多恶事，却始终没受到教训的原因。
看何时慢没说话，王英范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工作因为我没了，但做了我的朋友后，你会感谢我弄丢了你的破工作。”
说起这些，他自信心十足，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主场。
他也笃定宋羽汐会同意和解。
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这是他从小实践出的真理。
何时慢却只是轻飘飘的戳破他的强装镇定。
“怎么？你害怕了？”
王英范有些恼羞成怒，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一个破工作吗？要多少钱，你自己说，你想好，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我要你当众道歉，澄清我身上的脏水，承认你自己做过的事，向大众证明，你们夫妻俩就是一对烂人！”
“不可能！”
王英范斩钉截铁。
他事业有成，英俊多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
让他当众承认，还不如说要杀了他呢。
他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一旦暴露，社会舆论是不会放过他的。
到那时候，公司破产都是小事。
更可能的，是墙倒万人推，到时候上法庭的就是他了。
王英范心里火气更盛。
他就不信，他还真就摆不平一只蝼蚁。
“好，既然咱们谈不拢，那大家就走着瞧，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个老母亲等你回去呢，有时间记得多关心关心她。”
说完，王英范转身就走。
何时慢在身后幽幽的道：“那真可惜了，我也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
第187章 被霸凌的十年后7
王英范一再提起她母亲，何时慢觉得，这中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当初刚知道王英范欺负了自家闺女，宋妈可是骂他骂的狗血淋头。
甚至还放言，他再敢欺负自家女儿，她豁出命也要收拾他。
只是很快，宋妈就换了口径，只让宋羽汐忍一忍。
宋妈独自养大宋羽汐，她的爱不容置疑。
只是她一再的让宋羽汐忍让，也确实伤透了宋羽汐的心。
孤立无援一般，让她觉得世间都是绝路。
也让她不想再面对宋妈的母爱。
何时慢觉得还是得回去一趟。
知道原因，解开心结，也好应对。
再看宋羽汐，她自毁值已经悄悄的降了两点，只是依旧安静的很。
何时慢招呼她，“你在吗？”
“1。”
何时慢：(•ิ_•ิ)?
“咳，我在。”
“现在知道你想知道的原因了，你有何感想？”
宋羽汐迟钝了一下，“我暂时没什么感想，只是你这样提醒了他，动手难度可能加大了。”
“……你真觉得我会杀了他们？”
“如有误解非常抱歉，但我确实是这样以为的。”
何时慢有些习惯她像个人机一样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杀了他们，你早晚也会被抓的。”
谁又敢说自己一定可以制造一场完美的凶杀案。
宋羽汐：“根据我对自己的判断，被抓也没什么，在监狱里活着也是活着，也算您完成了拯救任务吧？如果您的任务还需要其他的达成条件，我也可以配合哦。”
“……配合你个大头鬼，活着不是只有喘气就行的。”
“还得工作？”
“不，是还得享受自由和爱。”
“……好小众的词汇。”
宋羽汐作为一个即将三十岁的资深社畜，自由和爱，早就离她十万八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