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成功被秘密社团选为猎物,并存活一周(进度:20%)】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骤然被撞开,一个陌生的血仆冷硬地站在门口:“二小姐,请随我下楼。”
说的是请,这架势倒像缉拿犯人。
011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少爷让二小姐待在这里。”
陌生血仆冷冷道:“我奉的是家主的命,大少爷自然对此无异议。”
两人各不相让,气氛一时僵持。
郁姣不动声色地将信件放回原处,她心中有数,淡淡道:“既是父亲的要求,我会随你下去,但现在,请你们都出去,我需要整理一下衣容。”
011顿了顿,行过一礼后,将不情不愿的陌生血仆拉了出去。
门关,郁姣拧眉抚上胸口。
——这样下楼太冒险了,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易看到这要命的符号。
沉思的眸光转向桌上的墨水,郁姣心生一计。
……
一楼,宴会厅。
气氛有些冷凝,众人噤若寒蝉。
作为近两年才势如破竹崛起的吸血鬼家族新贵,谢家聚集起大半的中小家族,与资历最深的老牌家族隐隐对峙。
今天来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对谢家持友好或中立态度的家族,谢家自然也给几个老牌家族发了邀请函,按理来说,他们派个人来意思意思就得了,却没想到老牌家族年青一代的领头人,薛家新家主薛烛,竟然应邀。
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的。
众多或隐晦或直白的视线皆聚焦在薛烛身上,只见他慵懒地斜倚沙发,闭着眼,旁若无人摇头晃脑,独自沉醉在悠扬的管弦乐中。
“……他怎么来了?”
“听说,是来找人的。”
“谁?”
“好像是谢家的少爷。”
窃窃私语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谢家的两位少爷,他们一坐一立,面对薛烛,面容相似的两张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这三人的交情看着就很塑料。
“不对啊,我刚听谢家主让人去请的,是什么二小姐来着……”
“她人呢。”
一曲结束,薛烛睁眼,手指百无聊赖的卷起一缕长发。
谢父擦擦汗,“快了快了,女孩子嘛,需要梳洗打扮的。”他连连派人去催。
虽说谢家近年发展不错,但根基不算稳,在薛烛面前,就是谢家家主也得拉下脸陪笑。
新的曲子被奏响,悠扬的音符流转间,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踏着乐点缓缓而来。
有人抬首望去。
只见,二楼栏杆处立着位眼生的窈窕佳人。
蓬松宽大的黑色裙摆在亮堂堂的华光中,像是由夜色与繁星织就而成,将少女衬得宛如天上人一般。
容貌更是天人之姿,但最令众人屏息凝神的,是袒露的前胸之上用红色细线勾勒出的一丛荆棘,纷而不乱,一枝花茎于丛丛荆棘处孤零零地蜿蜒而上,在颈侧开出一朵颤颤巍巍的嫣红玫瑰。
这幅线描虽然遍布前胸,却毫无低俗的肉.欲,反而张扬飒然,与少女的极盛的容貌与装扮相得益彰。
“她是……?”一些喃喃打听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谢父连忙招呼:“姣儿,快来。”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个容貌勾人的少女便是谢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有人神情微妙,有人暗中盘算,还有人目光流转,估量着薛家家主和这位谢家私生女的关系,思忖家族势力是否会重新洗牌。
郁姣手扶木质把手,在各怀鬼胎的视线中,垂眸走下台阶。
薛烛优雅起身,一双墨沉沉眼睛紧紧锁定郁姣,眸光锋利如磨动的獠牙。
他身着复古的燕尾服,半长卷发在脑后扎了一个低低的马尾,几缕碎发弯弯绕绕地落在苍白的面容之上,形成一幅不规则的妖异图腾。
薛烛俯抬眸,宛如从中世纪而来的王子一般,含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
“我可以请这位……荆棘玫瑰女士跳一支舞吗?”
声音柔情低哑,像含着口甜蜜的毒药。
.
郁姣站在台阶上俯视薛烛。
他面容阴柔妖异,目光如一片密不透风的浊雾,即使处于低位,也侵略感十足。
他笑吟吟地歪头,手掌向上,是一个暗含催促、不紧不慢的示意。
“姣儿,愣着干嘛?”
谢父急得像个拉郎的老鸨。
郁姣眸光轻转,望向不远处的双子,剪水般的双瞳中盈着点慌乱的泪意,无助而祈求。
然而,双子一个垂眼,一个蹙眉偏头,皆避开了她的目光。
少女似是不可置信一般,怔愣片刻,眸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在谢父的再三催促下,她木然抬起手,轻轻放上薛烛的手掌,像被扣上一副冷硬的手铐。
薛烛满意地牵着少女,宛如得胜归来的将军俘虏敌方公主般,光耀堂堂地迈入舞池。
轻灵的乐声响起。
薛烛揽上郁姣的腰,他的手指修长冰凉,如滑腻冷血的蛇,隔着层薄薄的衣物,生生浸入郁姣的骨髓。
两人身影相叠,随着音乐翩翩舞动。
“听闻二小姐昨夜穿着男式校服出入男生宿舍?”薛烛漫不经心道。
郁姣长睫轻颤,“只是谣言罢了。”
薛烛眯眼,“是么。”
他凑到郁姣的耳边,“是不是谣言一查便知,所过之处皆会留下证据……嗯?我该称呼你为,神秘的吸血鬼猎人呢?还是可恶的血族背叛者?”
第14章 血族的猎物14
少女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诧,她无措道:“学长,什么吸血鬼猎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咬咬牙,小声招认道:“我昨夜的确去了男生宿舍,但那是被室友诓骗,因为我、我倾慕宴川少爷,她以此为由骗我到男生宿舍,勾、勾引宴川少爷……”
说到最后,她脸颊羞红,只剩气音。
看着她娇柔慌乱的模样,薛烛缓缓收敛笑容,如一锅沸腾的水逐渐冷却。
少女还在急切地澄清:“我有室友伪造的宴川少爷的亲笔信,她已经被父亲拿下了,您一审便知。”
“吸血鬼猎人什么的,我是万万不知情的啊!”
她断线般的眼泪、哀求的语调和畏惧的神情,皆令薛烛感到厌烦和失望。
也令他想起记忆深处那个柔弱无能只会哭泣的身影。
——真无趣。
狭长的凤眼失去焦点,如一潭死水。空气仿佛凝滞,哭泣声、低语声、音乐声,一切声音似乎都离他远去。
薛烛漫不经心地抬手,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少女沾泪的面颊,稠丽的面容如被雨打湿的娇嫩花蕊。
他轻抚少女面颊的指尖骤然下移,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狰狞。他扼住她的脖颈,像掐断一枝花般,将她的哀求掐成破碎的呻吟。
少女面容因缺氧而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掌下的脉搏挣扎鼓动,预示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
“薛烛!”
冷声的呵斥响起,薛烛如梦初醒。
他的手被谢镇野死死钳制着,后者神情阴沉,咬牙道:“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话音落下,他一拳捣了上来,薛烛堪堪避开要害,唇角不免被擦伤。
周围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如蚊蝇般烦人,薛烛眸光轻转,看向被谢宴川扶起的脱力的少女,她惊魂未定地颤抖,不敢抬头看他。
谢宴川目光冰冷地迎上他的视线,讥讽道:“对于今晚的发癫,薛社长有何解释?”
薛烛舔过唇角,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他若无其事转向谢父,口吻轻快:“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想必谢家应该不缺一个收留我的房间吧?”
谢父自然连连答应,是一点都不关心亲生女儿的安危,只想着维系与薛家的表面关系,立刻带着他上楼休息。
罪魁祸首施施然离去,郁姣轻轻颤抖,一圈骇人的红色淤痕环绕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没事吧?”谢镇野伸手,心疼地轻轻触上那片淤痕,却被郁姣挥开。
“别碰我。”
她后退两步,挣脱出谢宴川的怀抱,浑身上下写满抗拒,偏头避开双子的视线。
“跟我上楼,得让医生看看。”
谢宴川不容拒绝地再次揽住郁姣,却被狠狠拍开。
郁姣低吼:“我说了,别碰我。”
谢宴川一滞。
少女低垂着头,双手紧攥,似是在极力压抑什么情绪一般,她不再理会二人,闷头欲走。
谢镇野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郁姣,你听我解释。”
少女被拉得一顿,骤然回头,展露一张泫然欲泣的面容,如狂风骤雨下支离的一潭秋水。
她不言不语,只是用几乎破碎的眸光看了两人一眼,便抽身离去。
徒留双子怔然,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