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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港岛雪飘_灯笼红染【完结】(54)

  这无声无息的时刻,短暂又死寂。陆晏深没有回话。

  十二月的海风扑棱在脸上,刮得生疼。

  江南狼狈又仓惶地离开,没有回头。

  她索要的东西过于抽象,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妄念远隔山海,而山海不可平。阶级这个东西,不是她想跨就能垮的。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挥金如土的财富,她只是沧海一粟,短暂交汇,又分开。

  她已迷失自我太久,她要暂离港城,去更广阔无垠的地方颠沛流离,四海漂泊,然后不破不立,或许向前走,会有新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啊……终于接上文章开头南南的梦境了!

  第38章

  ◎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夜风冷冷,船只离开港口缓缓而行,江南站在夹板上眺望,那一刻她什么都想了一些:

  陆晏深知道她离开了港城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追来,又会是什么后果?

  但他没追来,江南顺利登上了离港的船。

  她问林致是怎么知道她今晚要走的?

  林致说:“有人匿名给我打电话,说你很可能有危险,要带你走的话,就去浅水湾。”

  是陆同君还是梁婧予,江南都不想追究了。

  不管有没有人插手,古往今来的露水情缘,没有几段成为千古绝唱,所隔着的鸿沟天堑和阶级矛盾,注定,他们会以那样的结局的收尾。

  她跟陆晏深不是一路人,至少在那阶段,他们不是一路人。

  江南给得起,就丢得起,钟意上陆晏深那样的人不丢脸,重要的是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不无止尽地让自己循环陷入怀疑和否定才是重点。

  答应跟他在一起时,她就决心不做下一个韩英;既已生情,当断则断,宁愿痛一时,也不痛一世。

  她的执念,那些矛盾又纠结的夜里,以及偷偷抽过的烟……她通通都要留在岸上。

  林致问她要去哪里?

  海风呼啸,飞速行驶的小型客船在汪洋大海上,是一叶孤舟。

  “还没走远,你乘小船回去吧致哥,不用跟着我。”江南认真与他说。

  林致摇头:“我不会走的南南,很多年前,你随韩阿姨回江家,我们就已经分别过一次,这次,我不想再放你一个人走。”

  江南没再含糊,同他讲明白:“致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哥,我对你,没别的心思,再说,就该破坏我们之间的兄妹情了。”

  林致愣神很久,无奈一笑:“是了,不说了。在港城待久了,我也想出去开开眼界,这你不会也要赶我走吧?”

  船最终停靠在另一个码头,他们最终一起坐飞机去了云南。

  只是这边江南前脚刚走,紧接着“大佬的小情儿红杏出墙”“大佬头顶绿帽,扬言若是找到这位出轨女侠,要让她不死也脱层皮”等消息就在网上迅速传开。

  不过热搜很快就被人用“钞能力”给撤下去了,想来应该是陆晏深的操作,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更何况是他。

  后来又有新闻传出——陆氏长房的次子陆同君因犯经济罪而锒铛入狱,被叛有期徒刑三年。

  有人说,陆同君是因为两兄弟争权,棋差一步输给了陆晏深。

  也有人感到不解,陆晏深的手段虽然狠辣,但以往都只是在内部打得火热,从没闹到明面上过,这次竟然会一丝兄弟情面都不讲,直接就给人送进去了,果真是豪门恩怨深似海……

  而那时候的江南在做什么?

  她搭上为数不多的积蓄,在云南的一个小城镇租下两亩花田,整日跟花农们研究新品种,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已经很少再关注港城这些风云人物,偶尔看见陆晏深的词条或者路演视频,她也几乎不会点进去。

  只是陆晏深总是用各种方式击毙她的那些噩梦,严重干扰了她的正常生活。

  在当地人的建议下,江南在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庙里求得一枚“山鬼”花钱。

  大师说辟邪,但对陆晏深没有用。

  论起收放自如悬崖勒马的男人,这世上只怕没人比得过陆晏深,他毓质翩翩,不可一世,天之骄子,予所予求。

  他的自制,他的自持,亦或是他的自抑,近乎自虐的程度,不论是魑魅魍魉还是九天佛神,都是奈何不了他的。

  去云南半年后的某天,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是位于港城最中心的商场管理员打来的,他说她那个店铺一直不开,影响商场的整体性,建议她要么卖掉,要么租出去给别人开。

  她这才想起,那是陆晏深送的已经过户到她名下的店铺。不假思索,江南选择出售,售得价,一律捐给慈善机构。

  仔细想想,她那时候还是不够通透,但凡再晚个两个月,等她渡劫成功,等她破茧成蝶,也不会选择不要那间店铺。

  露水情缘而已,要钱要名要利才是聪明人,要爱的,都他妈是傻逼。

  不过谁知道呢,至少解气。她乐意卖掉,然后全部捐赠,如果那能摘除掉与陆晏深的联系,她乐意。

  再说林致,他在山里待了两个月后,前往英国深造。

  江南同他告别,那时候她新申请的社交账号已经靠着每日一束花、一个故事的视频剪辑,斩获了一定的粉丝流量。

  靠着这波流量,江南开始在农田里不露脸直播卖花,逐渐步入正轨。

  在与各人各地产生更多的故事与羁绊后,她越发觉得,那是一个对陆晏深和那个阶级祛魅的过程。

  过去,她太过于执着自己与他之间的阶级隔阂,因为融入不进他的圈层而心生过自卑,从而否定自己,怀疑自己,甚至迷失自我。最终她没法承受那份糟糕,选择离开并远行。

  独在异乡的那一年里,江南喜欢上了听不同人的故事,爱在小屋的窗前写花束文案,听歌和看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最终,她学会了和自己相处,也不再为了表象而努力,自信和野生的路,让她开始放下一切刻意制造出来的紧绷奋斗,学着去观察那些鲜活又有生命力的东西,见多了人和事,便也不再轻易被那些虚无缥缈的光环所吸引。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

  大年初一,维港的烟花还没停息,正厅里几房太太搓麻将的声音尚在继续,陆晏深说江南祝他生日快乐没诚意,开玩笑让她给他煮碗长寿面或是做个蛋糕。

  江南拒绝了。

  春已去了几轮,冬又来了几度。

  那年除夕煮的饺子他们谁也没吃上。

  那年莫斯科她跟他念过的那几句俄国文学诗今天仍被广为流传,但那年看过的雪却已不是今年雪。

  离开时她对他说祝他幸福安康、百岁无忧,祝他子孙满堂、万寿无疆。

  即便现在顶着婚姻的头衔在,她也不会再做煮长寿面做生日蛋糕这种事了。

  冗长的沉默里,是翻了页的情仇,是过去数个日日夜夜个青春。

  江南能察觉,陆晏深应该也想到了一些往事,或许还想到了她最后离开时送出的那几句祝福。

  烟花点亮了半座山头,陆晏深侧向江南,沉默注视,他神色有些微妙,犹如一本搁置许久,又被翻开的书,泛着沉香木屑,文字依旧晦涩难懂。

  “蛋糕还是长寿面?我做给你吃,赏脸吗?”陆晏深不搭边地问。

  “这个点?”江南只想睡觉,并不想吃。

  他说:“今夜的烟花会放到凌晨三四点,反正也睡不着。”

  “有个问题,我挺好奇。”她直言道,“您是以前就会烹饪,还是这后来学的。”

  他没所谓道:“后来学的。”

  “怎么又想着要学了呢?”

  “感兴趣。”

  “……好雅兴,我不吃,您自己慢慢做,我下去跟他们玩几把麻将。”江南说着,踱步进了室内。

  陆晏深透过玻璃窗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灯火朦胧,独影阑珊,他却默不作声,有些晃神。

  她已成长得更倔强无畏,不被谁而左右,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风清月冷,浇在人身上,如寒冬腊月,冰凉一阵。

  下楼之前,江南不知道蒋婧予来了,人是陆同君三差一喊来搓麻将的。

  “二嫂,来两局?”

  陆同君开口邀请,热情得对过去自己的三年牢狱之灾全然不在意似的。

  不过听说他出来后,倒是安分不不少,除了花天酒地玩物丧志败家业,倒也没再和陆晏深作对了。

  “我哪是你们的对手,先观战。”江南并没什么可怵的,自然而然走过去,坐在二房少奶奶身后看她出牌。

  “怎么?”梁婧予杠了个一筒,有些一语双关,“江小姐是怕了吗?”

  二房少奶奶纠正她:“婧予,南南是二哥明媒正娶的的夫人,是陆宅的二少奶奶,你该喊她声二嫂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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