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予不屑一笑,自摸胡牌了:“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
江南也笑,看她一眼:“梁小姐倒是手段了得,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如愿以偿?”
梁婧予“切”一声:“你别以为陆爷爷和陆奶奶不知道你曾经是……”
“你要是不想玩,趁早滚回去。”低沉冰冷的声音自旋转楼梯口响起,陆晏深徐徐走过来。
梁婧予面色铁青,动了动唇,终是闭上了嘴。
二房的少奶奶起身让座,温温柔柔一句:“二哥怎么才下来,二嫂都等你半天了。”
陆晏深示意江南坐下,自己则去了她的对面:“你们二嫂给我煮了碗长寿面,命我必须吃完。”
江南:“?”
对面有人让座,陆晏深坐下,直直望向她。
江南在心底笑,说得跟真的似的,信念感可真强啊。
她是不想今晚再跟他同床共枕才下来打麻将的,他又是为什么?上演夫妻情深?
“怎么,我们四个玩?”陆同君看好戏似的问。
陆晏深望向江南,语气绅士又温和:“南南想玩的话,我陪她。”
江南错开他即便逢场作戏也热烈浓厚的视线,不接话。
陆同君吹了声口哨,攸地挨近陆晏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没记错的话,她以前跟一个叫林致的跑了,这也能成为我们陆家的二少奶奶,二哥真是好肚量。”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有点卡文,我下章补上[玫瑰][玫瑰][玫瑰]
第39章
◎昔年,做错了一些事◎
【向人间借一扇窗,我要看皎皎月色,看一座城的孤寂。】
陆晏深扯了抹漫不经心的笑,若无其事码着牌,云淡风轻一句:“三年不够的话,十年八年,你挑个数。”
他没有刻意避着谁,在场几乎都听到了他这句话,也都懂是什么意思,三年牢饭不够吃,十年八年,让陆同君随便挑。
陆同君撮麻将的手一顿,冷笑着,没再吱声。
江南原本不知道陆同君说的是什么,但从他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与她有关。
她能有什么话题?说去说来,无非就是给陆晏深戴绿帽那事。
江南拿牌的间歇,抬眸看一眼陆晏深。
男人面不改色扔出个二筒,是她要碰的牌。
她手里筒占多数,选择碰牌,把不要的条子打出去。
不料转到陆晏深时,他又出了枚筒子。
如果江南这都不明白他是在给她喂牌,就白混了。
她默不作声杠了他那张牌,然后从尾巴上摸牌,扯嘴一笑,推开:“不好意思,自摸清一色,杠上花。”
陆同君“啧”一声扬扬眉,看破没说破。
手搓麻将,几双手在桌上来来回回,手指被陆晏深蹭到,江南迅速缩回,只管自己面前的,有他手在的那片区域,她再不踏足。
第二第三回 合依然是江南赢。
梁婧予气愤地把陆晏深的牌推了看究竟,发现他的牌乱得连码都不想码,有用的全数喂给了对面的江南。
“不玩儿了,我回家。”保镖进门来迎,梁婧予推开椅子,起身离开了陆家。
“二嫂,我们可都成了你的陪玩。”陆同君把挂在椅背后的外套甩在肩上,“我也不奉陪了,你们慢慢。”
夜已深,牌桌散了七七八八,最后只剩江南和陆晏深。
她坐着没动。
他问:“还不困?”
隔桌相望,须臾,江南笑了笑:“挺不懂你的陆总,该说你是信念感强呢,还是有敬业精神?”
陆晏深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没什么,就是挺佩服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在表演予取予求、百般顺从这方面,都是满分。”
他定定望着她:“这么确定我是在表演?”
“难道不是?”她荒唐一笑,“不过挺好的,丈夫这个角色,你扮演得真好,至少,没让我现在的身份受到一丝怠慢,妻子该有的体面,你都给了。跟你合作,很是愉快。”
静悄悄的牌室里灯光交融,陆晏深摸着烟盒,没接话。
她接着说:“你这么享受婚姻,怎么不找个人真真切切结婚算了,何至于用这种假方式哄老人开心。”
他望着她反问:“什么是真,什么又算假?”
这个问题很哲学,一时半会理论不清,江南换了个话题:“我明天想回去了。”
他点点头:“可以。”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她有些诧异:“不是说一定要待到年初五?”
他笑了笑:“你不想待,我不可能硬把你绑在这里不是?”
“瞧这话说得,不是我不配合,是真的有事。”
陆晏深问:“我方便知道吗?”
也没什么不可说,江南直言道:“林阿姨住院,我想去看看她。”
他转着手里的麻将,片刻扔回桌上,看了眼腕上时间,起身问:“真不想睡觉?”
江南直直望着他:“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不想再跟你一起睡。”
“说得跟我把你怎么了似的,”陆晏深踏步上楼,“上来吧,我睡外面的沙发。”
江南跟着上去:“明天佣人发现你睡外面,汇报给嫲嫲怎么办?”
陆晏深进屋,等她进来才关上门,说:“我会解释,睡吧。”
过年这几天,他似乎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江南说不出来。
进里屋的门前,她顿了一脚,说:“你计划什么时候解除这层婚姻关系?我的计划是,三个月。”
久久没听见回答,江南转头看去,只见陆晏深已经斜靠在沙发上,像是累及,衣服都没脱,松着的领带随意挂在白衬衫前,一手插进黑色裤兜,一手则挡在额头上,胸膛的起伏和呼吸平而浅,已经睡着了。
翌日吃过早饭,江南跟陆老爷子和老太太告别,说工作上有些事要处理,得先回去。两人倒也没强留,只叮嘱她别太劳累,还让厨房打包了好些吃的放在车上。
她本以为陆晏深只是派司机送她去医院,没想到他本人也在车里。
大衣是他的标配,藏青色如巍峨山黛,如茂绿沙洲,没有一丝褶皱,挺拔且硬朗。
“我自己去就行,你多陪陪二老吧。”江南打开车们坐进后座,对他说。
陆晏深则道:“新婚燕尔,你都走了,我还留着,不合适。”
江南无从辩驳,只好不言。车子往医院方向开,她在脑中过了遍遇见他之后的种种。
小酒馆相遇,他在暗处目睹了她相亲的全过程,她以为他是去捉她,他却说他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不过是走错地方罢了。
后来阴差阳错,韩英跟他的特助签了协议并收了钱,不得已,她把钱退回去,选择公平地协议结婚。
这之后,他帮她应付过江振业,她也帮他应付过陆家二老,合作到这份上,相安无事,挺和谐。
“江南。”不知过去多久,陆晏深轻轻喊她一声。
江南“嗯”一声,侧眸看他。
他说:“我去见的人,是蒋天铭和几个经常往来的男性朋友。”
嗯?江南眨眨眼:“陆先生要做什么,具体见什么人,其实没必要跟我报备行程。”
陆晏深顿了顿,继续道:“陆同君这人阴晴不定,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安排两个保镖隐身保护你,可以吗?”
光陆同君阴晴不定?大哥别说二哥,你兄弟俩半斤八两。
江南没拒绝,毕竟,对陆同君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保护安危?”她意有所指。
陆晏深对上她的眼,瞳孔如夜色般朦胧:“只是保护安危。”
“行,”车停稳,江南开车门准备下去,末了又说,“陆先生放心,我跟异性相处时会注意场合,不会影响到您的,声誉。”
陆晏深一眯眼,捏坏了一支尚未点燃的烟:“什么时候探完病?”
“不知道,有些年没看林阿姨了,我想多陪陪她。”
视线锁在她身上良久,他说:“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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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去到时,病房里只有个护工。
她提着果篮进去,林玉凤看见她,愣神好久。
才几年不见,曾经那样鲜活的人,突然像被抽干水分了似的,让人一时难已接受。
江南惊叹不已,勉强挤出抹微笑喊她,又无声坐下,低头削苹果。
“大过年的害你往医院跑,阿姨这心里挺过意不去。”林玉凤缓缓开口,气息明显不稳。
“别这么说林姨。”江南将苹果递给她,问,“致哥呢?”
“取化验报告,找主治医生问情况去了。”林玉凤笑了笑,“其实不必再问了,结局就那样*,我已经坦然接受。你也帮我劝劝他,人都是有这一天的。”
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江南没接话。
“其实这样挺好,我可以早点去见他爸爸了。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致,我走后就剩他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