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栀抬头瞥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收回:“除他之外的人,我看不上。”
丁音没想到谢知栀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正想再说,隔壁宿舍的朋友过来邀她去唱歌。
出去后,朋友听见刚才的话,好笑道:“你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丁音:“谁啊?”
“国内人工智能领域大佬丛樾啊。”朋友解锁手机,给她看了网页,“有这样的男朋友,谁还看得上留学圈里那些脚踏几条船的海王渣男。”
“我又不了解科技圈,怎么知道?”
丁音看了两页,表情不太好地把手机还回去,轻嗤道,“大不了以后不劝她分手咯。”
-
周五晚上的时候,谢知栀在学校便利店吃盒饭,照例和丛樾通视频。
丛樾坐在办公室里,和她闲聊了几句。
后来就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
勺子戳着盒里的白米饭,谢知栀挑了块墨鱼丸塞进嘴里:“跟你说件事。”
丛樾挑眉。
谢知栀:“我想搬出宿舍。”
丛樾:“住得不开心?”
“也不是,就是和室友不太合得来。”
“那搬出去。”丛樾直接说,“哥哥给你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
“我昨晚在网上看了房子,有一个女生给我留言,说是可以合租。”谢知栀提前考虑到各方面,“合租的话不会害怕,离学校也不远。”
丛樾:“靠谱么?”
谢知栀把房子的地址给丛樾发过去:“她是夏安的,给我看了她的证件,比我大几岁,来这边出长差,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还打过电话,不是骗子。”
这件事情和丛樾商量好以后,谢知栀去找房东看了房子。和学校申请走读,填完表的第二天整理行李,下课后就搬了过去。
合租的女生前两天就已经到了,在厨房里做着饭,身材高瘦,很漂亮,她拿了两个碗,冲谢知栀友好地笑:“你好,我是甘莱莱。”
谢知栀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我住了外面的房间。”甘莱莱说,“平时你要学习,我上班的话会回来的比较晚,所以里面的房间留给你。”
谢知栀没意见:“好。”
甘莱莱:“一起吃饭吧。”
饭桌上,两人聊了几句,因为都是夏安的,所以很快熟络了起来,甘莱莱忽然问:“知栀,你有男朋友吗?”
谢知栀:“有。”
“我也有。”甘莱莱语气轻快,“这样的话就再合适不过了,我们都不会随便带异性回来。”
谢知栀在这里住了下来。
之后一连几天,甘莱莱果然回来得很晚,有时候谢知栀做饭,会留一份饭菜在锅里,早上去学校,桌子上也会有甘莱莱给她买的面包。
谢知栀挺喜欢这个合租室友的。
安安静静过了半个多月。
谢知栀待在房间里和丛樾聊天,对面说刚洗完澡,很不要脸地给她发了句:[没穿衣服,要不要看?]
谢知栀:“……”
没等她考虑清楚,丛樾已经弹了视频过来。谢知栀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接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线条分明的薄腹肌。
但一晃而过,像
是故意的。
画面回到丛樾的那张脸,他半湿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勾着笑,并且一直盯着她。
谢知栀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只放在他脸上。
丛樾说话拖着点调:“想男朋友了么?”
谢知栀:“一点。”
“才一点?”丛樾低声发笑,“小迩同学,你男朋友很想你。”
谢知栀哦了声,支着下巴:“有多想?”
丛樾:“想和你做。”
谢知栀:“……”
丛樾:“你说有多想?”
“……”谢知栀脸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天只憋了两个字,“禽兽!”
她晕着薄红的颜色时,不止脸上,最可爱。
丛樾眸色暗了暗,拿着手机起身,镜头跟着他到处转,房间的灯关了,窗帘也拉了。
谢知栀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呼吸不知不觉间放轻,隐隐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丛樾进了浴室:“帮哥哥个忙?”
“又没……”谢知栀呼吸屏住,热气全往脸上涌,身体也莫名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说出几个字,“我怎么帮你?”
丛樾:“锁门了么?”
谢知栀不太想回答:“……没有。”
“去锁了。”丛樾哄着她的语气,“乖。”
谢知栀:“……”
过了几分钟,浴室里的花洒被打开。
“不用你做其他。”
谢知栀捏着床单,心跳持续加速,丛樾慢条斯理地解开他运动裤上的抽绳,对着屏幕里的她,眉眼散漫,“看着我。”
……
后面好几天,谢知栀都没什么精神,
吃饭时,她也是蔫了吧唧地扒拉着白米饭。甘莱莱瞅着她:“你熬夜了吗?”
谢知栀倒了杯水润喉咙:“算是吧。”
“怪不得。”甘莱莱恍然大悟,“感觉像被妖精抽干了魂。”
谢知栀:“……”
“知栀,你是学医的?”
“嗯。”
甘莱莱:“那你了不了解那个?”
谢知栀懵了:“哪个?”
甘莱莱皱着眉头,很困扰的表情:“我男朋友好像有点问题。”
谢知栀差点被呛到:“……啊?”
甘莱莱大胆猜测:“他不会做,是不是脑子不好?”
谢知栀:“……”
她不知道啊,她都快被丛樾榨干了。
谢知栀:“一点都不会吗?”
“也不是。”甘莱莱说,“他总是在最后紧要关头停下来,让我睡觉。”
谢知栀默了会儿:“他大概是没做好准备,怕伤到你。”
“他那个身体反应也不像没准备。”甘莱莱思虑片刻,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奇怪,就问问。”
她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
一月中旬。
谢知栀离开居酒屋。
她轻轻眨了眨眼,抖落掉睫毛上的雪粒,走路时注意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鼻腔的氧气中带着湿润的潮湿冷意,耳边的一切喧嚣仿佛被雪覆盖。
晚上,同学拉着她一起出去聚餐。
刚才喝了点酒,又吃了几块生冷的牛肉,肚子不太舒服,谢知栀就提出自己先回去。
下了地铁后走十多分钟回到租房。
开了暖气,谢知栀脱掉外套,倒了杯热水喝。
她拎着背包,拿出里头的电脑,邮箱滴滴传来新的邮件,教授布置的作业,要在下周四前交上去。
谢知栀查看了内容,鼠标点开附件视频。
余光里背包上一直挂着的玩偶娃娃垂落在桌沿,她拎上来,拿在手里随意地捏了捏——指尖却突然触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
谢知栀的动作顿了顿,第一时间先移开电脑,把玩偶取下来,抿紧了唇,才慢慢地拉开玩偶背着的包。
一枚,刻了她名字的素圈戒指。
谢知栀静坐着,盯着看了许久,戒指戴在中指上,刚好合适的尺寸。
她想念丛樾。
很想很想。
但最后敲出去的字对这份想念稍微收敛了点:[我有点想你。]
发过去后,很久都没回复。
谢知栀想了想,又重新敲了几个字。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来,谢知栀看备注,弯起眼睛:“丛樾哥。”
丛樾:“东京天气怎么样?”
谢知栀看着窗口:“下雪了。”
丛樾:“我这里也下雪了。”
谢知栀叮嘱:“你记得在车里备伞。”
丛樾突然笑了声:“来不及了。”
她没明白:“嗯?”
丛樾的嗓音伴着风,很轻柔,像根羽毛在她的心里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女朋友,下楼接我。”
谢知栀一愣,平静的心跳即刻砰砰地胡乱跳起来,外套都忘了穿,她攥着手机,踩着拖鞋冲下楼。
楼下,她看见不远处,穿着黑色大衣的丛樾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笑着朝她伸出手臂。
慵懒的声线在电话和现实里同时传到她的耳朵:“抱抱。”
所有噬骨的想念在此刻瞬间瓦解。
谢知栀揉了下发热的眼眶,跑过去冲进他怀里,丛樾用力把她抱紧了,裹进自己的大衣里,嘴唇贴近她的左耳,“以后换我来找你。”
此刻,足以告慰她曾经的义无反顾。
所有的挚爱,都是不计较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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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租房,丛樾带谢知栀回到酒店里。
丛樾:“喝了多少酒?”
“玩游戏输了。”谢知栀老实说,“只有一点点。”
丛樾给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拿了条热毛巾让她自己擦脸,然后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