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小点数怎么样？”文宇绍让服务员拿了一副扑克牌，拆开之后给每个人发了几张。
两三局下来，谢知栀在文宇绍的下家，他像是都给她挡了，没什么参与感。
谢知栀吃了串孜然牛肉粒，擦干净手，拿起身后的包包：“我去个洗手间。”
女厕所要等，谢知栀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低着头，微信上给丛樾发了她现在的定位。
&：[结束了？]
小知了：[还没有，应该快了。]
&：[喝酒了没？]
小知了：[没有。]
&：[乖。]
“……”
另一边，包厢里，丛樾懒散地靠着座椅，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看完了没有？”
一份计划书翻半天，是不认识字吗？
对方这才抬起头来，敬佩地笑道：“丛樾先生可真是青云之志，年轻有为啊。”
“石总过奖了。”丛樾淡笑。
石彰颇为满意地又翻了翻手里的几页纸，站了起来，朝丛樾伸手：“石某代表益生，非常期待与六号计划的合作，合同即日起拟定。”
丛樾慢条斯理地轻握回去：“合作愉快。”
他瞥了眼腕表，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拎起椅背的外套，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先失陪。”
“……”
夏进宝愣了两秒，赶紧跟上已经离开的丛樾，他没明白：“咱们今天不是没事吗？”
“谁说没事？”
夏进宝摸了下自己的寸头：“今晚最重要的事不是已经敲定了吗？”
丛樾拧眉：“没接到谢小迩，哪儿敲定了？”
“……”
谢知栀从洗手间回来，牌局还在继续，换了种玩法，她一时没看清楚牌的花色，输了。
文宇绍的注意力似乎全都在她身上，立马转头说：“我帮你喝。”
左高翰喊道：“用得着你帮？我来。”
谢知栀没搭理他们两个：“我自己喝。”
一杯喝完，她瞅了眼玻璃瓶里暗红色的酒，像是混合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味道带点甜涩。
再喝下去，今晚又要哄丛樾了。
谢知栀抿唇：“你们玩，我不喝了。”
叶子把那些烧烤串移到她跟前：“那学霸你先吃东西。”
清吧灯光变成偏柔和色调，乐队上台唱了一首情歌，谢知栀咬着玉米棒，回头看了下舞台。
她目光绕过其他人，转回来时不经意间睹见，文宇绍一直在看着她。
谢知栀不急不慢地继续吃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而后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过了几分钟，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
谢知栀点开通知栏，看到丛樾给她发了一个定位。
谢知栀抬眸：“叶子，我哥哥来接我了。”
叶子比了个手势：“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谢知栀点了下头，拎起包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到了一楼门口，风吹过来，她停了几秒。
直到眼前没有奇怪的重影了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她下来得早，丛樾的位置离这里还有些距离，隔壁有家小卖部，她在木椅上安静坐了一会儿。
对面街道有两三个飘着香味的摊位，谢知栀眨巴着眼睛，走过了马路。
她停在一家挂着小灯笼的摊位前，扬唇笑了笑：“老板，我要两个鲷鱼烧，不要太甜。”
老板看她：“小姑娘不喜欢吃甜的？”
谢知栀摇头：“我哥哥不喜欢。”
买完后，她怕丛樾找不到自己，捧着热乎乎的食品纸袋，又走回小卖部门口坐着。
谢知栀低着头，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忽地，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在靠近自己。
文宇绍蹲在她跟前：“谢知栀，我送你回去。”
谢知栀：“不用了，谢谢。”
文宇绍：“你喝了酒，我不放心。”
谢知栀冷着声：“我哥哥会来接我。”
文宇绍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再也压抑不了今晚的情绪：“谢知栀，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文宇绍：“不可能，你在学校里只跟叶子左高翰玩，其他人你从来都没搭理过，能喜欢谁？”
谢知栀深呼吸：“总之，我不可能会喜欢你，以后别再缠着左高翰，他还要考大学，很重要。”
文宇绍忍不住了，握紧她的手臂：“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死心的！”
被他这样晃了两下，鲷鱼烧掉在地上，酒劲也彻底上来，谢知栀头晕目眩，脸色逐渐染上薄红。
她耸搭着眼皮，嗓音轻得不像话：“我喜欢我哥哥。”
“……”
谢知栀默了下，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重复说：“我喜欢的人是我哥哥，够清楚了吗？”
文宇绍难以置信：“你，不是……”
“我不会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人。”
文宇绍神情僵硬，有些恼怒：“谢知栀，我难道就这么不堪，你为了拒绝我竟然编出这种连傻子都不相信的谎话？”
“……”
谢知栀：“你爱信不信，说完可以走了。”
不远处的清吧门口，追出来的左高翰惊呆了，同一时间，手里打包好的烤串“啪”地一声掉地，他张着嘴巴，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他这是听见了什么什么惊天大秘密？
一阵风刮过，左高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见一台黑色大G的副驾驶走下来一个男人。
丛樾穿着一身正装，领带挺括，此刻眉峰紧蹙，目光清冷而寡淡，嗓音低冽：“松手。”
谢知栀耳朵动了动，立即抬起眼：“丛樾哥。”
丛樾把文宇绍给拽了起来，扔远了几厘米，冷笑着：“追姑娘靠死缠烂打？”
“……”
丛樾扯唇笑了下：“我家姑娘看不上你这样的，有点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文宇绍整个人是懵的，还没从谢知栀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他瞪大眼睛：“可是……她就算不喜欢我，也……也不能……”
“文宇绍！”
左高翰突然大吼了一声，跑过来捂住文宇绍的嘴，拽着人往马路对面走，笑呵呵道：“学霸，他脑子有问题，我带他去医院挂个号，学校里回见啊。”
“……”
丛樾压下眼里的戾气，用手背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不是说没喝酒么？”
谢知栀：“玩游戏输了，我总不能耍赖。”
丛樾抬眉：“跟哥哥就能耍赖？”
“……”
上个周末在家，两人吃完饭玩杯子找点游戏，输的人得洗碗，丛樾赢了也是输。
“你不一样。”谢知栀皱了皱鼻子，闻见空气中另一种酒味，“你明明也喝酒了。”
“……”
丛樾：“哥哥今天高兴。”
“哦。”
“不问哥哥为什么高兴？”
谢知栀很乖地顺着他：“那你为什么高兴？”
丛樾抬手，拨了下她耳朵边的碎发，笑着：“因为小迩在哥哥身边。”
谢知栀垂下眼皮，想了想，忽地眼睛发
亮，她盯着丛樾：“是合作谈成了么？”
“嗯。”
她弯眼睛笑起来，声音带着酒后的绵软，拖长了一丝尾音：“丛樾哥，做什么都很厉害。”
丛樾：“哥哥想和你庆祝。”
“怎么庆祝？”谢知栀嘀咕，“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能再喝酒了。”
“那我们回家？”
丛樾轻笑：“给你做排骨吃。”
第38章 男朋友我找到你了
谢知栀沉默地揉了揉眼皮，表情有些发困，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
丛樾轻笑了下，拎起小姑娘的包。
谢知栀站起来跟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眼那辆停着的大G：“我们不坐车么？”
“刚才那东西不是掉了？”绿灯亮，丛樾牵着小姑娘的手腕，走过马路对面，“哥哥再给你买一个。”
挂着小灯笼的摊位已经熄灯了，老板在收拾模具，看到他们提醒说：“不凑巧，收摊了，明天再来吧。”
“老板，给个面子。”丛樾嘴角扯出一抹散漫的笑，“我哄妹妹的。”
“……”
丛樾：“我加钱，你看多少都给，行不？”
老板抬起眼，瞅见他身后乖乖站着的谢知栀，想起小姑娘不久前才来照顾过生意，心下也松动了，无奈摆了摆手：“行行行，就一个啊，多要也没了。”
谢知栀笑了：“谢谢老板。”
等了几分钟，丛樾把新鲜出炉的鲷鱼烧塞到谢知栀手里：“吃。”
谢知栀推回去：“刚才那份买给你的。”
丛樾脑袋稍微一偏，吊儿郎当看着她笑：“得，敢情自己哄自己。”
“……”
上了车，丛樾重新叫了个代驾，两人一起坐在后座。
谢知栀降了窗户，让风吹进来，脸颊的热度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