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一阵沉默。
谢知栀低下脑袋，脸颊肉眼可见慢吞吞变红，尴尬地挠了挠耳朵，没想到丛樾居然会记得她的生理期。
她好像没对他说过是什么时候。
不对，她也不可能去说。
小姑娘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食欲不好，不想吃晚饭，只想吃甜的，不想说话还不爱动。
丛樾真没想特意去记，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稍稍留意就能知道，他一般都会在当天去研究室前，做两块蛋糕给她放冰箱里。
刚才也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只当对她的关心。
丛樾低下眉眼，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背对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下。
现在确实没办法去解释什么。
谢知繁接了个电话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谢知栀只能当做若无其事，看不见丛樾的脸后，她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只觉得一种奇奇怪怪的气氛在蔓延。
好在没持续多久，叶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旧款相机，冲她喊道：“学霸，要不要试试看？”
谢知栀毫不犹豫地点头。
叶子抛过来一束花，她转身塞给丛樾。
丛樾以为她是懒得拿，随手接着，花里有大家写的小卡片，他挑眉，拿起一张看。
[谢知栀，我喜欢你。]
“……”
这什么破玩意儿。
丛樾没耐心再看，直接扔回去，没发觉自己的无明火从哪儿来，忽地，他拿花屈起的那条胳膊被人轻搭着，抬眼，对上小姑娘软糯的笑容。
丛樾愣了一下。
“刚才我和我哥也这样拍的。”谢知栀仰着微红的脸看他，“对于你们俩，我应该一视同仁。”
她想留下点什么不一样的。
“行。”丛樾弯起唇角。
叶子摆弄着相机，一阵快门的咔咔声中谢知栀听见丛樾在叫她：“谢小迩。”
“嗯？”
丛樾低声：“毕业快乐。”
她看着镜头笑：“谢谢。”
也许等到很多年后，翻开相册，记得这个站在身边的男人，是她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很喜欢的。
这些也够了。
-
高考成绩查询日期已经过了两天，谢知栀细数自己已经接到了八个大学招生办的电话，她干脆调成了静音。
她没先查成绩，点进学校的贴子，首页飘着一句话。
-谢知栀杀回来了。
心里有了些底。
输入证件号，她看到下方的分数。715。
车子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趴着的七总竖起耳朵，摇着尾巴跑到院子里等人了。
丛樾熄火下车，没走两步，忽然被飞奔过来的小姑娘扑了个满怀。
他怔在原地，闻到她身上裙子的洗衣液香，柔长的发丝随风扬着，略过他的下巴，像只小爪子在挠痒痒。
丛樾滚了滚喉咙。
“丛樾哥。”
“嗯？”
谢知栀很开心：“我可以去医科大了。”
她备考的那段日子，丛樾每天忙完回家，一直有陪她复习，有时她写到很晚，下楼看，他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他给她批改试卷，讲解难题，凌晨的粥和热牛奶，还有不太好笑的笑话。
所以，要第一时间分享给丛樾听。
“谢小迩，长没长眼睛？抱错人了吧？”谢知繁看了半天，慢悠悠地从后座走下来，“你亲哥在这儿。”
“……”
-
晚上，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选了一家日式新餐厅，谢知栀到了先去上厕所，再回到座位的时候丛樾和谢知繁面对面坐着。
她纠结了不到半分钟，默默坐在丛樾的旁边。
她的包被丛樾顺手放好。
谢知繁抬头看她：“谢小迩。”
她
心虚地回：“干嘛？”
“点菜。”谢知繁皱眉，“你什么表情？”
“……”
谢知栀翻菜单：“丛樾哥，你想吃什么？”
丛樾：“点你喜欢的。”
说完，他补充：“别吃冷的。”
谢知栀知道这什么意思，她昨晚上吃零食有点闹肚子，所以乖乖的点头：“哦。”
“啧，真是相亲相爱啊。”谢知繁冷哼。
丛樾眼尾一挑：“嫉妒？”
“用得着？”谢知繁面无表情，“咱俩怎么说都是一个辈分。”
“……”
等了一会儿，菜都上齐了，谢知栀看着桌面的布局，放下筷子，把那碟玉子烧挪到丛樾前面：“丛樾哥，你尝尝看，左高翰带他女朋友来吃过，特别推荐的。”
话落，对面一双筷子伸过来，本来就只有两块的玉子烧被夹走一块。
谢知繁塞进嘴里，吃完评价：“还不错。”
“……”
谢知栀盯着碟子里孤零零剩下的一小块，彻底来脾气了：“谢知繁，你要干什么！”
“不让吃饭？”谢知繁问。
丛樾抬手，揉了揉小姑娘后脑勺，顺着毛说：“没事，再点一份就行了，你给哥哥点。”
谢知栀深呼吸，忍着火招手，和服务员重新再要了一份，接着往嘴里塞了个寿司卷。
整个人气鼓鼓的，撇开脑袋不看对面的狗。
“哥哥给你看样东西。”丛樾解锁手机。
“什么？”她嗓音含糊不清。
眼睛瞥过去，是他俩在玩的消消乐游戏，联机pk的，仔细看，丛樾破她记录了。
还是丛樾会哄小孩。
一边玩着也差不多吃饱了，没过多久，谢知栀的气也消了，她放下手机，先主动讲和：“哥哥，你还没说你来滨江到底干嘛？”
谢知繁这次待了有一个礼拜。
“陪你嫂子出差。”
谢知栀四周看了看：“我嫂子呢？”
谢知繁无语：“她还能藏桌底了？”
谢知栀托着腮：“我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看上你。”
“我也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人能看上你。”谢知繁视线一转，“是吧，丛樾？”
“……”
到了后边，谢知繁看了两条微信消息后，像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吃什么。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一起回琉璃巷了。
晚上临睡前，谢知栀在厨房热牛奶，客厅亮着盏落地灯，谢知繁安静坐着，电视机放着一部没声音的电影。
“哥哥，你怎么还不睡？”
她坐过来，谢知繁把手里燃着的烟碾灭，烟灰缸里放着点水，那瞬间发出“滋”的一声。
“小迩。”
谢知栀侧头。
“哥哥怎么……”谢知繁垂着脖颈，有些落寞，闭了闭眼，“什么都做不好啊。”
谢知栀一愣，脑子里忽然想起丛樾说过，谢知繁没有每天都去球场。
他比她更早知道谢山檀和梁曼虹离婚的事情，也和当时那个年纪不大的她一样，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保护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从小到大，她很少见到谢知繁这样，像在自责，狼狈又破碎。
谢知栀轻声说：“我亲哥哥最好，谁也比不上。”
“真的？”
谢知栀用力点头。
谢知繁：“那和丛樾比呢？”
“……”
“不一样。”
“？”
谢知栀说：“他比你好看。”
“哦，你就是天天这么夸他才睡的主卧？”
“……”
谢知繁靠回沙发，按着遥控器放出声音：“倒是说说，你一个借住在人家里的小屁孩，怎么睡的主卧？”
“你干嘛审问我？”谢知栀不耐烦，往二楼走，“那我来的时候丛樾哥就带我上二楼了，你去问他啊，谢知繁你烦死了。”
丛樾洗完澡正好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你俩又吵架？”
“吵个屁。”
“不就问问她睡哪儿，脾气真是见长了。”谢知繁嫌不好看，遥控器乱按，“也就你老惯着，是不是从来没骂过？”
“是。”丛樾吊儿郎当道，“我干不出那混账事。”
“……”
“她开学得住宿舍吧？”谢知繁换话题。
“嗯。”
学校离这边有些距离，加上医学生的课业一向很多，谢知栀没法再继续住家里。
“行，不耽误我在这儿多住几天。”
“住几天？”
“怎么？”
丛樾语气挺认真：“你住这儿，小姑娘周末应该不太愿意回来。”
“听这意思我还得给她挪窝？”谢知繁面色不善，“干不出那糊涂事。”
“……”
第52章 男朋友渣男脸的那位。
暑假仅剩下小半，谢知栀没回夏安，待在琉璃巷里度过，不久后便收到了滨江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微信群里滴滴发来消息，她点开看，熊秋也考上了医科大，杨童帆上了医科大附近的一所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