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抢，我爸妈很喜欢你。”谢知栀轻声，“总说你要真是我们家的亲儿子就好了。”
“那要让他们失望了。”丛樾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只能做女婿。”
谢知栀脸红了一下，继续说：“那天，爸爸妈妈决定和我还有哥哥坦白离婚的事，我知道，是你打电话。”
丛樾：“那你呢？”
她没明白：“嗯？”
丛樾声音有点低：“滨江全城停电的那晚，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他知道了。
谢知栀攥紧伞柄，好半天才终于开口：“我看到一则交通事故的新闻，伤者全身都是血，身上穿的那件外套和你的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很平常地吃着晚饭，电视机里突然播放着滨江因为暴雪天气引发的严重连环车祸，已经造成四人当场死亡。
陶瓷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先是边缘裂出缺口，再瞬间破碎。
谢知栀忍不住胡思乱想，出意外的人会不会是丛樾，她想知道他的消息。
丛樾直视着前方，经过的店铺亮起的灯影衬出来朦朦胧胧的暖色调，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傻姑娘。”
谢知栀：“你才傻。”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有点想你。
“是挺傻，还以为你哥大半夜拨错电话。”
丛樾背着她的臂弯收紧了些，脚步慢下来，迟来的回应：“哥哥没事。”
谢知栀小声：“我知道。”
走了一小段路，没在下雪了，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谢知晃了晃双腿，示意丛樾放她下来。
丛樾把伞收起来，忽然问：“买的什么口味？”
谢知栀：“抹茶和焦糖。”
丛樾：“给哥哥尝尝焦糖的。”
“……”谢知栀抿紧唇，“我吃过了。”
丛樾：“不也用过一个勺子。”
谢知栀：“那都多久前的事。”
丛樾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语气：“间接接吻，忘不了。”
“……”
小姑娘不说话，丛樾就当默认同意了。
他微弯了点腰，靠近，咬了一口还剩下小半的焦糖奶油，而后，与她平视，笑得没个正经，故意问：“你吃抹茶的？”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
谢知栀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眼神，把两个甜筒全送出去：“不吃。”
她躲进车里，坐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丛樾给关了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还挺甜。”
谢知栀别开脸对着窗外，面无表情：“下次多买几个，让你吃个够。”
“不喜欢？”丛樾瞥她一眼，启动了车子，“那哥哥再学点别的。”
学？
谢知栀想到什么，立刻扭头回来：“你看手册了？”
“啊。”丛樾轻笑，“没追过人，前两天都给看完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指腹蹭了下嘴角，很明显意有所指：“而且，你买的冰淇淋。”
“……”听见这话，谢知栀差点炸毛，“我又没你这些歪心思！”
丛樾：“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
谢知栀皱鼻子：“谁这么问的？也没人表白的时候会问让不让喜欢，就像你要吃螃蟹，难道提前问，螃蟹我可以吃你了么？”
丛樾笑：“
我要不问，你要是讨厌我这样做，岂不是两三年都谈不上恋爱了。”
追小姑娘他实在没经验，这事也不好去问谁，有时候怕做得太过，适得其反。
“那会儿其实没打算和你表白。”丛樾低着下颚笑几声，像刻意提醒起那晚，“气氛太好了，没忍住。”
“……”谢知栀没好气地，“意思是我还上赶着回来配合你。”
丛樾看她，收起吊儿郎当的腔调：“你如果觉得场合不正式，我重新准备，再表白一次。”
“算了。”谢知栀思考了下有可能的场景，“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
“哦。”丛樾悠悠道，“那留到求婚。”
“？”
谢知栀：“我才读大一。”
“没说现在求。”
丛樾：“想嫁了？”
烦、人、精。
谢知栀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根本说不过他，没追过人也这么信手拈来，不要脸的程度已经练到炉火纯青。
看在尊老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她低头玩手机。
没什么消息，熊秋给她分享了一张卡通壁纸，保存了，睹见角落里锁着的相薄。
“没有。”封闭的空间里，尽管谢知栀的嗓音极小，但丛樾还是听见了她说，“你做什么，我都没觉得讨厌。”
车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到家了。
丛樾停好车后熄火，指尖敲了下方向盘：“谢小迩，你之前说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现在还喜欢么？”
谢知栀解安全带的动作蓦然停住。
“既然一直都没出现，就别喜欢他了。”丛樾认真道，“喜欢我吧。”
谢知栀缓慢地抬起头，撞进丛樾的眼睛里，近在咫尺，他笑意分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接着，她听见他说：“丛樾哥会一辈子护着你。”
第60章 男朋友暗度陈仓
晚上到家里，在巷子门口买了一袋车厘子，谢知栀拎进厨房洗干净。
过了几分钟，丛樾也进来了，背靠着台面，侧头瞥了眼她的耳朵，没戴助听器，难怪刚才喊没人应。
手试了下，是温水。
他拿着手机，点开购物网站的界面，再靠近了点，贴近谢知栀的左耳说：“换个窗帘，选你喜欢的颜色。”
谢知栀：“怎么突然要换？”
丛樾：“现在的不遮光，夏天的时候晒。”
手是湿的，谢知栀没法碰屏幕，丛樾看懂意思，转了个身，从身后半圈着她的姿势，慢慢让她看完一页后再继续往下划。
直到选中一款和这栋房子风格比较搭配的款式。
谢知栀：“雾蓝或者米白。”
“嗯。”丛樾垂着眼，直接下单了。
谢知栀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往下冲，她仔细洗着每颗果：“丛樾哥，房子的装修是你妈妈定下的么？”
“嗯，是我妈。”
手机随意地搁在一旁，丛樾依然保持着这个站在身后圈住她的动作。
几秒后，无聊拆掉她头发上的黑色发圈，拿在手里玩。
“我见过阿姨。”谢知栀说，“书房里的那张照片，和你挺像的。”
丛樾说：“她要是在，会很喜欢你。”
头发散下来，又被他别在耳后。
谢知栀觉得痒，偏头躲了下：“丛樾，别捣乱。”
“叫谁啊？”
“叫狗。”
“……”
丛樾笑了声，一只手抬起，把水龙头关小了点，把水里飘着的车厘子扔到果盘里。
有意无意的，低着眼，在水里时指腹搓了下她的虎口，挑眉道：怎么红了？都没用力。”
谢知栀抿直唇，沉默盯着眼前不停流动的水，她和丛樾骨节分明的手，画面极具冲击力。
洗完后，她转过身，淡定地往丛樾嘴里塞了一颗：“安分点。”
别勾引我。
丛樾愣了两秒，把车厘子咬进嘴里，侧头看已经坐在客厅沙发的小姑娘，同时，果肉在他嘴里咬破，酸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指腹擦了擦唇，忽然低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小知了：[哥哥，明天给你寄一箱车厘子。]
41：[挺有礼貌，世界末日了？]
小知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知了：[你这样，是会被打的。]
谢知栀放下手机，看丛樾坐了过来，问起：“丛樾哥，你知道我哥要结婚了么？”
“知道。”
“你见过他结婚对象？”
丛樾慵懒靠着，遥控器换台：“我和你哥结婚对象，做过半个学期的同桌。”
谢知栀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我哥对你目的不纯。”
“……”
丛樾看她一眼：“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去趟夏安见你哥。”
“去干嘛？”她没好预感。
“和他说说，我喜欢他妹妹这件事。”丛樾有着一丝残存的良知，“咱俩谈恋爱，瞒着他不太好。”
谢知栀脸热：“谁和你谈恋爱了。”
“这不是快了。”
“哪里快了？”
“我还没同意。”谢知栀一字一顿强调现状，“你、的、追、求。”
“行，暗度陈仓。”丛樾语调稍扬，“办婚礼那天给你哥一个惊喜。”
谢知栀：“……”
-
一抹冬寒卷过长街，外面悄然下起了雨夹雪，风挟着雪粒子在湖面悠悠打旋。
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办公室里。
这会儿傍晚，丛樾刚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