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小知了：[和舍友去陈姨店里吃东西。]
&：[结束发个信息，晚点接你。]
夏进宝没事就爱往他这里钻，大咧咧地在对面坐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咳咳！咳！”
丛樾：“有毛病去医院。”
夏进宝继续：“咳咳！”
“干什么？”
“你看看我会死啊丛樾？”
丛樾终于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打量，最后视线落在他故意摆放的左手上：“戒指？”
“求婚成功。”他就等这句话，整个人乐得不行，炫耀着说，“我夏进宝有老婆了！”
丛樾：“哦。”
夏进宝啧声：“丛樾，你怎么还是单身。”
“……”
丛樾没什么表情，下巴往门边一抬：“滚。”
话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庄达神色慌张跑进来：“樾哥，出事了！”
谢知栀回复完丛樾的信息，手机放进兜里，正好到了陈姨的店门口。
前段时间宿舍里就商量着没课一起出去吃烧烤，刚好这边离她们学校近，谢知栀直接带三个人来了。
刚到饭点，店里只有一桌。
陈姨很快招呼她们落坐，谢知栀倒了杯水，把背包放到另外一张椅子上。
转头的时候，目光扫过角落的座位，忽而顿住：“陆老师？”
陆云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应该是刚下课不久，白色衬衫前的教师铭牌忘摘了，桌面摆着的一份烤鱼在滋滋往上冒气。
他在烟雾里笑一下，点头打了招呼。
居梦跟着看过去：“学霸，是谁啊？”
谢知栀：“我高中学校的老师。”
雪卉没忍住说出来：“天底下的老师怎么都一个人吃饭？”
“……”
这时，邻桌的客人让陈姨加了一把椅子，走进来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坐下后点了两样菜和几瓶啤酒，和大家闲聊了起来。
一阵哄闹声中，有人突然提起别的话题：“吉山医院那个病人到底什么情况？”
“死了！”
谢知栀一怔。
“这么重要的手术居然让Al机器人来做，这不是开玩笑吗？现在好了，出事故了吧。”
“不是说主刀医生必须全程参与吗？”
“是啊，但医生接受采访说，是机器在手术过程中出了故障，没抢救过来。”
“当初我就说不靠谱，还吹那么牛逼。”
“那负责人不是叫丛樾吗？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半吊子水，什么东西没有。”
“你们说，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算不算是杀人？”
陆云帆把筷子一搁：“诶，差不多够了。”
有人不满地提高音量：“够什么够？始作俑者还不能说？”
陆云帆慢慢地摘下眼镜，冷笑道：“你们现在难道就不是神经病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还是不是老师啊？”
紧接着，他们不停歇地说了一大堆骂人的话。
彻底听不下去了。谢知栀紧绷着脸，瞬间站起来，与此同时，却有人比她更快——
陆云帆眼眸里闪着无法抑制的怒
火，毫无保留，一拳打在黑衣服的男人脸上：“我他妈的就算是个老师也不允许你这么骂我弟弟！”
“打人了！老师要打人了！”
一片混乱。
陈姨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谢知栀带着还在发愣的三个人出去：“你们先回学校，再晚就要门禁了。”
熊秋不放心：“小迩，那你呢？”
谢知栀：“我今晚回琉璃巷。”
“那你回到家一定给我发信息啊。”熊秋叮嘱完，和居梦雪卉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车上，雪卉惊魂未定：“学霸的老师看着斯文，没想到打架这么狠。”
“活该。”居梦，“事情还没有出官方结果，医生凭什么私自接受记者采访？”
“而且说话也太难听了。”熊秋撇了下嘴，“什么叫杀人啊。”
……
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九点，谢知栀等了一会儿，看人出来了，去警局对面的药店买了药。
沾好药水正要往陆云帆脸上涂。
“得了，我自个来吧。”陆云帆接过她手里的棉签，“让那醋坛子知道了，又该进黑名单。”
谢知栀坐在一旁，无声看了几眼他嘴角的伤：“我以前不了解，以为你和丛樾哥关系不太好。”
“确实，谁跟他关系好了？”陆云帆冷嗤道，“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破相费，还有烤鱼，回头一一找他报销。”
谢知栀：“……”
说完，他又低下头，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像是很无奈：“我真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父亲意外去世后，陆云帆一直都知道母亲乐琴过得很艰难，所以当陆合新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他是很为乐琴高兴的。
他出生就姓陆，只是巧合。
搬家，陆云帆越走近老宅，越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妈，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一个弟弟了？”
乐琴：“是啊，阿樾比你小两个月，你要把他当亲弟弟对待，咱们是一家人了。”
陆云帆不免有些担心：“那他会把我当亲哥哥吗？”
“对人付出真心不分先后。”乐琴笑着说，“阿樾接受我们需要时间，但我相信他一定会的。”
然而，丛樾一个正眼都没给过他。
陆云帆不太合群，虽然温润但话少，再加上转校生的缘故，在学校里没有任何朋友，像孤鬼，经常一个人活动。
所以，凑人数的项目一般都找他。
“跳高，谁愿意参加？”班干部大概看了一圈，直接点名，“那就陆云帆吧。”
“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他不愿意的，咱们班干脆不参加运动会了呗。”
陆云帆轻拧着眉，写试卷的笔没停，再次明确拒绝：“没时间。”
“你这人真的是……”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班里没人会帮他，陆云帆默默想着，可以去找老师，也可以离开这里。
“没听见人家说了不参加吗？”
陆云帆愣住，抬起头，看着丛樾把篮球扔给后排的人，直到经过讲台，再漫不经心地停下来。
“那都没人了。”
他指节屈起，敲了下那张报名表，淡声道：“写我名字。”
学生会中午照例巡查，他头一回撞见丛樾和夏进宝翻墙外出。
他站在不远处，看丛樾逆着刺眼的阳光坐在墙头，居高临下地望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往外面一跃而下。
“你在看什么？有人出去了吗？”
陆云帆笑：“没有，撞上只不理人的猫。”
回家路上，两人通常都是一前一后走着，互不打扰。陆云帆拉近影子的距离：“丛樾，不跟哥哥说声谢谢啊？”
“……”丛樾睨他，“有病。”
但他依然接收到了丛樾友好的信号。
球场，他的眼镜顷刻间摔成碎片。
那个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记球砸倒。
隔日，陆云帆的书桌上，出现了一副新眼镜。
丛樾很冷漠地说：“不想要，没找到垃圾桶，扔你这。”
于是，他敲门：“这道题怎么做？”
丛樾敷衍：“不懂。”
陆云帆：“我教你。”
“……”
他把丛樾房间的窗帘拉开，暖烘烘的太阳彻底透进来，飘着的尘埃突然变得松和又柔软，停滞的空气咕噜咕噜冒个泡。
那大概一年半的时间，他们看同一场雨落地，数天文镜里的星云，就像蝴蝶的两片翅膀，同频共振。
直到，他能感受自己重新拥有一个家，丛樾能从亲人离开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陆云帆以为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他记得，自己摔下楼梯前一晚，陆合新和丛樾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其实一直都有裂痕，只是他没发现。
或者是，他根本没用心去发现。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在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站稳，为什么就是没有站稳。
多少次午夜梦回，被这个瞬间惊醒。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丛樾就不会离开家。所以，他也成了流放丛樾的帮凶。
还有比这更差的事情吗？
没有了。
第61章 男朋友愿意和你谈恋爱
陆云帆离开后，谢知栀等了不到十分钟，丛樾很快就来了。
谢知栀看他从车里走下来，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在她肩上，手里还被塞了一杯热饮。
丛樾接过她的背包：“想吃什么？”
“馄饨。”一阵冷风过来，谢知栀抬手拢紧衣服，“回家吃吧。”
上了车，两人一起回琉璃巷。
今年滨江在争取文明城市，老城区的很多地方都翻修了一遍。琉璃巷这边的旧围墙倒是没动，而是被画上了各种卡通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