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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美少年他总缠着我_六月笺【完结】(22)

  无奈往年来和陵,或是三五成群,或是有忠伯作陪,从未让他单独出示过什么凭证。而他又常坐软轿,遮了面目,如今想混个熟脸都没得办法。

  心中思虑再三,终是喟然长叹一声:“罢了……我们先回去。”

  两人遂又驾了马车,沿着原路返回,直至午时,方才进城。

  “公子,我们是回府么?”顾安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偏过头询问。

  “不,先去城北镇国将军府,碰碰运气。”风清扬镇定出声。

  镇国将军姓谢,育有一子一女。其长子谢云起,与风清扬同岁,两人自幼一同长大,交情深厚,曾是他在京都唯一的朋友。

  马车行至将军府外,顾安满怀期待地上前叩门问询,可回转时,却是一脸沮丧。

  “公子,谢公子还在西北军营,未曾回府,将军夫人也出门祭奠去了。这下,要怎么办?”

  第19章 祭拜那日柳姑娘的话语,似乎有些漏洞……

  风清扬听完,也是垮了肩头,有些失落:“一别五年,再不能见。难道,连他,也要躲着我了么?”

  可消沉不过一瞬,他复又挺起了身板,继续吩咐起顾安:“你先将前几日从福全酒楼买的竹叶青递与门房,并将这封书信留下,再回王府静候忠伯吧。”

  顾安依言一一办妥。

  一路兜兜转转,待马车驶回瑞王府门前时,已是午时三刻。

  顾安停了马车,就去叩门,却是被守门的家丁给拦了下来。

  “你们怎么连大公子都拦?”顾安接二连三受阻,有些气急败坏。

  “休得胡说!王妃特意吩咐了,大公子已回了别庄,再有自称是大公子者,皆为仿冒。你们若再不走,小心我去报官,告你个假冒士族、私闯王府的罪名!”

  “你,你……”连在自家府门前都碰了壁,顾安气得有些捶胸顿足。

  “顾安,走吧。”风清扬撩开车帘,适时阻拦出声。

  马车这才又调转了方向,去了府门前斜角的一条小巷中静静等待。

  “公子,王妃这是,不让我们进府的意思?”顾安犹豫着,坐在车辕上,蹙眉问道。

  “大概吧。”

  “那我们,以后都回不了王府了吗?”

  “你想回?”

  “不不……我是说,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顾安生怕自家公子又说出什么把他留下的话,再不敢提回王府的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就在这儿等吧。如无意外,申时之前,祭拜的队伍就该回府了。”

  顾安只得喏喏应下。

  一主一仆就这样,一边吃着马车里带的干粮,一边守在巷口,紧盯着瑞王府的大门。

  所幸天公作美,未再刁难。

  未时三刻,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行至了王府门前。

  只见忠伯最先下了马车,搀扶了瑞王从车上下来,其他仆从也赶紧去扶另外几位主子下车。

  主子们依次先进了门,忠伯垫后。他站在门侧,刚准备叮嘱两个小厮几句,就隐约听见了一声两长一短的哨音。

  忠伯心中一动,诧异地抬头巡视,很快就发现了躲在巷口的熟悉身影。

  他随即偏过身,若有似无地挡住小厮们的视线,又继续交代了几句。等到府门前人去马空,恢复了平时的肃清威严时,才快步向小巷中走去。

  “我刚刚一听那哨音,就知道是你们。可你们是何时出的府?又为何不进府,却躲在此处?”忠伯看见马车中的风清扬,惊讶非常。

  “何氏想将我禁于府中,我为了去祭拜母亲,答应她离府,却是连和陵都进不去,只得在此等你回来。”风清扬怅然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去府中等我?”

  “我们出府时十分顺畅,却再进不得府了……”顾安在一旁小声说道。

  忠伯转念一想,便知是何故。

  “她一介侧室,竟敢阻你嫡长子入府?我这就去找王爷说明!”他闻言大怒,浓眉倒竖,气得就要拂袖而去。

  风清扬不由得扯住了对方衣袖。

  “忠伯,且慢!我如今不是怕了她。我只是,不想再耽搁去见我娘……”暗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哀思和悲凉。

  听得这话,忠伯此刻就算再如何愤懑,也不得不先暂时压下。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问道:“眼下快到申时了,若驾马车去和陵,怕是来不及,只能骑马了。你,撑得住么?”

  风清扬点了点头。

  于是,忠伯去府内牵了马来,两人急速往西飞奔,独留顾安在原地守着马车。

  日薄西山,半个多时辰后,忠伯带着风清扬顺利到了和陵,来到瑞王府先王妃的陵墓前。

  忠伯看了眼冰凉的墓碑,突然眼眶发红,喉头有些哽咽:“主母,我带清扬公子,来看你了……”

  话到此处,却是欲言又止。

  他随后忽而转身,踱步至两丈开外,只余风清扬跪在墓前,与其母私话。

  风清扬掏出前日夜里写的祭文,一字一句,悲悲切切。而后,又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将祭文点燃。

  随后三度叩首,行跪拜礼。

  最后一拜,他俯身停了许久,方才起来。

  火星暗淡,逐渐熄灭。一缕晚风吹来,将刚刚燃烧殆尽的黑灰扬起,四散开来。

  不过一会儿,清冷的墓碑前,又变得干干净净,似是什么都未曾发生。

  风清扬盯着石碑上母亲的名讳,久久不曾移动,终是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娘……”

  “娘……你为什么不带我一同走,为什么非要留我一人,在这人间苦熬……”

  “娘……我快要撑不住了。没了你,那里都不是我的家了。”

  “娘……我,很想你……”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逐渐模糊了视线。

  风清扬虽是喉头滚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余下不断耸动的肩头和悲戚的背影。

  烟霞入云,暮色渐浓。

  陵园中,一只黑色的乌鸦“嘎嘎”飞过,停在了风清扬身前的墓碑上。它轻轻地啄了啄他扶在石碑上的左手指尖,温柔到发痒。

  风清扬一时没忍住,不禁微微一动,乌鸦便立刻“哗啦”一声振翅离去,爪下却悠然飘落几瓣白影。待白影落地,仔细看去,却是几朵雪白的幽兰花。

  幽兰花,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难道母亲的魂魄,依附在这乌鸦身上,看他在此,亦是思念不已,便忍不住特意出现,来安慰他的?

  风清扬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一时忘记了哭泣。

  他轻轻拈起一朵幽兰,放在眼前,脑中如乱麻,眼神逐渐迷离。

  微风吹过,指间的花瓣脱落,那朵残花便悠悠然飘到了地上。

  落地无声,却似重锤,砸进他心底。

  咳,是他糊涂了,他怎么会把这乌鸦当作了母亲呢?眼下这世间,又哪有什么魂魄、离体、附身之说?

  脑中的美好幻想如泡沫一般破灭,风清扬的眼中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悲伤的情绪却如潮水一般奔涌袭来。

  凉风吹过树林,带起了几片树叶,吹到了他面前,也吹散了他脑中的迷雾。

  不对,几日前,他才与人谈论过这魂魄、离体、附身的妖邪之说,他怎么给忘了呢?

  不过那日贸然询问,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面他又突然病发,就把这事给搁到脑后了。

  现在想来,那日柳姑娘的话语,似乎有些漏洞。

  如若柳姑娘真的不知阿拉伯,那为何会写阿拉伯数字?难道是自己眼花?可那么特殊的符号,他总觉得自己不会看错。

  还有那句,不知自己母亲是“身穿”还是“魂穿”的言论,说地那么顺其自然,不像是临时编排的,她定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母亲的身世,真的有什么奇特之处?

  风清扬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眸中星光点点,恢复了一丝神采,全然没了刚刚的颓废与哀伤。

  他,想要将此事,再探个清楚!

  “忠伯,你可知我娘的故乡?”

  “主母是前礼部侍郎的女儿,生于京都。夏侍郎祖籍宜城,与我是同乡。若要论主母的故乡……唔,不是京都,便是宜城了。”

  看着忠伯甚是坦然的神色,风清扬想起母亲平日的叮嘱,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

  是了,年幼时,母亲抱着饱受怪疾折磨的他默默垂泪时,也只是感叹,若在故乡,必会让他少受些疼痛,还能请更高明的医士替他诊断。

  可若问起那故乡到底在哪儿,母亲却只是哭得更厉害。

  宜城并不远,可母亲从未带他去过。况且,宜城的医士又怎会胜过京都皇宫里的御医?

  京都和宜城,必然不是她口中的故乡。

  可母亲的故乡,到底在哪儿呢?

  为何每次说到故乡,她便三缄其口,再不让他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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