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的人、最尊敬的人、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人都在身旁,只要抬眼便能看到, 可望可及。
心脏逐渐被填满,再没有任何空余位置。
宋槐当然能理解她的感受,回以一笑,“这样的场面以后会一直存在,您想看不到都难。”
陈静如笑了声,“对了,有件事儿想问你。”
“嗯?”
“你和朝泠近期有做措施吗?”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宋槐愣了一下,反应两秒才答:“没刻意避过孕……想先顺其自然。”
“这种事的确强求不来。”陈静如点点头,“总之你们俩心里有打算就好,我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宋槐问:“那您跟许叔叔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俩吗?暂时不准备要孩子,以后也大概率不会要。”
宋槐问原因。
陈静如坦言:“我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纪,想生的话需要先回洛杉矶调养身体。前几年我在那边的医院冷冻过卵子,留着备用。但呈潜不舍得我受罪,所以这计划一直耽搁着,未来估计也不会实行。孩子于我们而言固然重要,但不算是人生中必须要有的一段经历,毕竟我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相互陪伴足够了。”
宋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说:“没关系,您和许叔叔还有我。”
陈静如笑了笑,表示认同:“是啊,还有我们槐槐。此生足矣。”
一曲戏过半,旦角中场歇息。
宋槐端着洗好的果切走出房门,亲自给他们送去。
正值晌午,太阳正当头,戏台搭建不远处有棵上了年岁的柳树,起一阵风,枯枝轻拂,在地面映出浅薄的影子。
他们三人并排落座,台前人影浮动,画面交相定格。
宋槐顿一下,缓步来到他们面前。
段朝泠率先看到她,等人稍微靠近些,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掌心软肉。
当着段向松的面,宋槐规矩得厉害,背部挺直,用眼神示意他先放开。
段朝泠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依着她。
见她过来,段向松抬眼,瞥向他们,随口问道:“听静如说,你们二人近日在准备出国事宜,何时启程?”
宋槐想了想,答说:“还早,要等些时日,这段时间先好好陪您和陈爷爷。”
段向松轻哼,“倒是会捡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宋槐笑说:“让您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陪着坐了片刻,中途,段朝泠到远处接电话。
宋槐目光流转,瞧着他背光立在柳树底下,身影颀长,侧脸轮廓隐匿在光晕里。
午后温度不高不低,冷热恰到好处,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白衬衫,熨帖挺括,金属齿轮袖扣折射出细碎光线。
盯着瞧了一会,宋槐跟段向松和许呈潜打了声招呼,拿起搭在椅背上他的外套,站起身,朝他走过去,临走前顺便带走两颗刚洗好的葡萄。
他们站的位置在戏台朝南一侧,不刻意看几乎注意不到。
宋槐臂弯处搭着他的衣服,放轻脚步靠近,在他回头那刻,将葡萄放进他嘴里。
段朝泠低头看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条斯理地将水果咽下。
宋槐眉眼带笑,用口型无声对他说:进屋吗?想去看电影。
段朝泠讲话语速放慢,同电话另一头简单交代两句,牵住她的手,缓步绕过后院。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四楼,直奔观影厅。
这楼层前阵子翻新过一遍,添置了不少新家具,走廊里泛着一股檀木沉香味道。
宋槐脚踩在地毯上,耳朵里听软绵声响,先他一步打开影厅的门,让出过道位置,等他先进。
听筒里传来似有若无的汇报声,混着房门被阖严的“咔哒”声。
房间里昏暗一片,靠门位置设置了声控灯,很快熄灭,窗外有微弱亮光照进来,勉强用作照明。
在他迈开脚步前一秒,宋槐伸出手,拽住他腰侧的衬衫面料,踮脚,在黑暗中精准捕捉到他的唇。
触感冰凉,他口腔里残留了清甜的葡萄味。
段朝泠眯了眯眼,暂时没动,由她随意作乱。
换气的空隙,她呼吸略微急促,尝到甜头,稍微后退半步,正准备结束这个短暂的吻。
他偏在这时扣住她的后脑。
电话很快被挂断。
段朝泠顺手将手机塞进她手里,垂眸,直接掌控主动权,带几分狠厉地咬住她的唇瓣。
周遭充斥着白噪音,掺杂了轻微的吞咽声。
好一会,段朝泠才放过她,轻吮她耳侧皮肤,嗓音喑哑:“把我叫进来就是为这?”
两人贴得足够近,宋槐顺势抱紧他,双臂牢牢缠住他劲瘦的腰身,含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看电影是一方面,主要是有点儿……馋你。”
方才他站在树下,身影清茕,遗世而立,气质比拟薄玉质地。
越是不可侵犯,她越是徒增某种强烈的渴望。
段朝泠单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的下唇,“还没完整吃到嘴里,怎么不继续了。”
宋槐扶着他笑,胸腔小幅度震动,“光天化日,不太好意思行动,只能先尝一尝甜头……唔。”
完整的话没来得及讲完,如数被他吞进嘴里。
在门口纠缠了许久,等他真正放手,她口红基本花掉了,在嘴角晕染开,红得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