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她必须得到的承诺,在信守诺言上,孟宴宁的确比她,做得更好。她的喉咙发干,先答应了,又不免忐忑,“二哥哥还要冉冉做什么?”
“回去,你便知道了。”孟宴宁笑道。
*
他可能低估云冉,对她不太设防。不论是出门,还是回程,都没有蒙云冉的眼。云冉很快确定,自己现在到底被他圈禁在哪里,如何回到云家。
但她指甲刮了刮麂皮绒毯,也有些气闷。
除非孟宴宁能出趟远门,不然,她很难找到逃跑的机会。
云冉正为晚上发生的事情心烦意乱,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样逃走,孟宴宁却将她抱回了寝屋。取来一个檀木圈椅,把她置在椅上,手都背在椅子后,用他的发带缠紧。
突然的桎梏,不免让云冉心惊肉跳。
她杏眼楚楚,有些乖巧,又有些紧张问:“二哥哥,你要对我做什么?”
孟宴宁从木柜里取出他平日针灸的针,于烛火上以黄酒喷溅炙烤,一双漆黑的仁也衬出跃动的星火。尔后折腰,挑起云冉下巴,桀桀对她道,“当然是,让冉冉付出代价。”
那声音发哑,目光却是炽亮。云冉刚抬头,下颌一痛,便被他撬开口舌。
扬手,银针便朝她舌中刺去。一阵尖锐痛感袭来,云冉禁不住剧烈颤抖。然手脚被束缚,避无可避,也只能承受。
“二哥哥……”云冉疼得泪珠凝睫,不禁哀求。
他所谓的代价,竟然是这个。他这人,总喜欢在她身上作文章。
但孟宴宁并没有怜惜她,只设法叫她乖些,针依然落下。待那字刺完,他方取了张锦帕,细细替云冉擦拭脸上的汗水,放松她蜷起的脚趾。
云冉眼睛早被汗打湿,雾气朦胧,舌尖朝外吐着喘气,舌上的“宁”字刺青,此刻格外诱人。
但孟宴宁是不满足于此的,在她身下也盖了他的专属印章后,才解了她束缚,把她抱到榻上。
“冉冉,”孟宴宁满意地散开她的发,终于欣赏她了,“二哥现在相信,冉冉以后完全属于我。”
云冉刚刚得了解脱,神思都还麻着,眼眸润泽地和他对视。
她一时也骇然发现,孟宴宁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自己的舌上刺了她的名字,甚至打上了一颗有棱角的银钉。
但想到他那处是为了如何“伺候”她,她禁不住瑟瑟发颤。
也便在孟宴宁兴致勃勃,预备耕耘时,云冉忍不住踹他,“二、二哥哥,”她嗅到自己口舌的血腥气,咽了咽道,“你、你这样,不怕殿试的时候被圣人嫌弃吗?”
“只要能让冉冉高兴,又有何妨?”
孟宴宁现在很痛快。
他疯起来,也是什么都不想顾忌的。
那帷幔放下,孟宴宁的身影,便如豹子扑过来。
“冉冉,如今你没有哪一处,不是二哥的了。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爱二哥,只爱二哥一个,再不要妄图,离开我。”
云冉本想回应,但声音很快,被他绞得支离破碎。
她几次抓住那帷幔,都被拉回。
手上的镶金玉镯,也在毫无招架之时脱落下去,滚在地上碎成几段。
她咬着牙,意识也是逐渐的涣散。但却又在想,是了,她此刻的确和孟宴宁亲密无间,没有哪一处不属于他了。可也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和他距离那么遥远。好像此刻逢迎他的,不过是具躯壳。灵魂早已离体。
她越来越学会忍耐了。等到他稍有松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丢开他。
第五十四章
清明后, 连日阴雨。
云冉不知怎么,身子开始变得沉坠,懒懒淡淡的, 不想出门。
她以前老见孟宴宁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如今才知他是装的。他哪里病过,不过是从前得不到她, 心下不爽利罢。而今得到了,龙精虎猛的年纪, 自有千百种办法戏戏玩。
云冉盘算着怎么跑, 他却当真起了预备当父亲的架势,有时候寻些玩意与她嬉玩,有时候只抱着她,给她讲故事。讲赦县最近的见闻。
常说的, 便是那桩曾牵连他的走私案。还有周氏的近况。
走私案总算审出眉目。骆清岚无罪释放,得官复原职。
原明州知府,赦县知县, 以及大小涉案的商户全都招认伏法。罪首入狱等斩监候,其他相关人员酌情定罪, 周氏也受到牵连,罚没了大部分家产。但孟宴宁没有做小人,追究周从之曾给狱卒行贿, 企图将他掩杀于牢中的事。
今年春季后, 圣人设海禁,香药生意彻底由朝廷把控。是以赦县沿海的香药商在今年生意一落千丈,平静的州县下, 暗流激涌。
孟宴宁说着说着,又不再说。云冉意味犹尽缠着他听, 他却哄她躺下。
抚过她淡淡的眉,砚黑的眸子幽沉,玩味笑她:“冉冉,你若想知道周家现在如何,是另外的‘价钱’。”
云冉立刻老实许多。她现在舌尖还麻着,也曾因那刺青大舌头了几天,可不想再被他折腾。
*
赦县萧条混乱,周氏境况可想而知。
衙门的人在大抄洗后,苏小莹即刻被苏姨妈拉到寝屋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