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礼表面上是送给季星榆,实际上是送给季淮看。
同一阶级时,下属给上级送礼,不能低于同级同事太多。
我不能在季姐面前表现得比Lina抠搜。
起码我们两个人得是平等的。
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我的窘迫。
商场负一楼里的零食琳琅满目。
好在我跟Lina都是女人,买东西主打一个快和便捷。
根本就不存在浪费时间的情况。
我们买了一兜子零食去结账,本以为最多十分钟就能出去。
却没想到节约下来的时间,全都耽搁在前面吵架的大叔身上。
大叔手里提着两兜鸡蛋,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和导购争论个没完:
“不是说购物券可以随意抵扣吗?为什么我用来抵扣鸡蛋不行。”
导购道:“鸡蛋不在抵扣范围内,需要购买五十元以上的商品才能抵扣。”
大叔为着两兜子鸡蛋大声嚷嚷道:
“你们当初明明说全场通用,你现在不给我换这两个鸡蛋,就是在欺骗消费者!”
他们俩吵得热火朝天,直接把后面一整条队伍都给堵死了。
另外一边自助结账的机子又在检修中。
等于全队的人,都在等她们两人争吵。
我不屑道:“为了这点子鸡零狗碎也吵吵,大叔就是大叔,买点鸡蛋都没肚量!”
Lina赞同道:“不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想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公,我都觉得丢人。”
我们俩的音量不低.
一直在和导购魔法对轰的大叔转过头来,沧桑的脸因为气愤通红。
他抱着小孩的手有点发抖:
“你们凭什么说我丢人,我买鸡蛋又不是给我一个吃,我替家里省钱有什么错!”
Lina掏了掏耳朵道:“你嚷嚷什么,你老婆白吃白喝的养着你,你给家里抢几个鸡蛋就辛苦了?吸血鬼一个,买不起就滚开,别挡着别人的路。”
大叔左右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开口帮他。
男人操持家务是天经地义。
谁在乎他兑换的鸡蛋,是自已吃还是给家里吃?
只要他在外面不够体面,惹出笑话,就值得被所有人针锋相对。
谁让他是男人。
没结婚的男人,是所有人都觊觎的单身资源。
已经结婚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免费仆人。
他换的鸡蛋,省下来的是妻子给的少的可怜的家用,丢的是他自已的面子。
谁会同情他。
谁家男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和Lina甚至不用多说。
见周围没有人帮他以后,强势的压力压迫着大叔低下了头。
他不再跟导购争的面红耳赤,而是将另外一大袋生活用品结账走人。
Lina叹气道:“我就说男人事多,还是小年轻好,对了白姐,星榆好像到商场门口了,你要不要先去接他?”
“这么快?”
我买的一袋子零食,看似比Lina买的多,实则都是些不太值钱的玩意,结账也比她繁琐。
我从袋子里掏出两瓶贵点的酸奶,分给了Lina一瓶,插上吸管猛喝一口道:
“一起去吧,不差这一会。”
负一层的商场,上去就是c出口。
季星榆站在角落边上。
他似乎仍不习惯在大庭广众露脸,
站着的时候,身子总有意无意藏进阴暗角落里。
第106章 他爹的沈泽
只可惜效果不大。
他长了张白腻细嫩的脸,看上去单纯无辜,大病一场以后,身姿更加清瘦。
不管站在何处,都惹眼的不行。
我跟Lina看见他的时候,他跟前正站着个上年纪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的都是名牌,一眼就看得我肚子里冒火。
“星榆。”
季星榆看见我以后,转身扑进了我怀中。
他抱着我的腰,低下头靠在我肩膀上,像是害怕一样小声道:
“姐姐......”
我被他抱着,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只能瞪着眼睛道:
“你看什么?”
女人看见我来了也不恼,咧着嘴笑道:
“没看什么,你弟弟长的挺好看,我想包他,一个月六万够不够?”
骟他爹的有钱人。
泡辣弟都直接上来搞包养。
我要面子要形象,当然不可能看着他被其他人撬墙角。
我皮笑肉不笑道:“这我鸭子。”
“我知道啊,鸭子可以共享,你要是觉得钱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往上添五千。”
我绿着脸,觉得她这话不是在羞辱季星榆,是在羞辱我。
她调戏季星榆,是变相证明我眼光好。
选出来的男人品相极佳,站着都能引起异性注意。
她开口就是钱,动不动就提包养。
就是在贬低我挣钱的能力不如她,看不起我是个穷酸的摄影师。
就是有几个臭钱嘛,搞得像谁赚不到一样。
等我以后挣到了钱,我比她还嘚瑟。
我皱紧眉头:“滚,再多根根两句,我送你进医院。”
Lina在旁边帮腔道:“快滚,想挨揍吧你,我白姐你也敢惹。”
要不说姐妹齐心合力断金。
我们俩一发话,女人再多钱也不好使。
我看着她走远,嗤笑一声:“有两个臭钱,就以为自已了不起了。”
“一看就是暴发户。”Lina和我达成了共识,“要没钱了,她什么都不是。”
女人之间的共识就是这么简单。
要么就看男人评判身材样貌。
要么就仇富贬低富人。
这种万恶的资本家,估计也就是赢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
要是除去她家世的滤镜。
实打实放到同一起点,还不一定谁比谁厉害呢。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刚要安慰靠在我肩膀上的季星榆,却在他的身后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
宾利车窗半升起,车窗背后露出一双锋利眉眼,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瞬。
他爹的沈泽。
他现在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怎么会出现在商圈。
我确定沈泽一定看得见我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对峙,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
车窗升起,宾利一个潇洒的起步开走。
徒留我在原地,像个愣头青一样站着。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忍气吞声不是沈泽的作风。
他必然要惹事。
我道:“星榆,零食你先拿着,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季星榆表情难掩失望,却体贴道:“好。”
我现在没心思哄他了。
比起更好哄的季星榆。
坐在宾利车上那位小祖宗,才是真真正正能折腾死人。
今天晚上我要是不追上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能活生生给自已气病在出租屋里。
我开车追了上去,几乎是前后脚跟在沈泽身后。
下车的时候,我稍微慢了一步。
追到楼上时,他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我对他向来是颇具耐心。
像他这样的大少爷,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撬动他的傲娇的内心。
我靠在门口敲门,抬起手机不断拨打电话。
从里到外攻击他的精神。
连续敲了四五分钟以后,门开了一条小缝。
沈泽冷淡的脸出现在门后,嗓音冰冷道:“滚。”
我借坡下驴,顺着门缝钻了进去,丝毫不怯他冰冷的神色:
“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就是回来没告诉你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小气,他不小气,你找他去吧。”
行。
这祖宗八成是记恨我抱着别人的事。
我有些头疼的扣住他的手腕,防止他直接进房间关门:
“别吃醋,他是我上司的弟弟,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被流氓调戏,吓到了躲进我怀里多正常。”
“你又算我什么人,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吃醋?”
沈泽嗓音冷淡,长手长脚往屋里一站,那叫一个桀骜潇洒。
我承认我忘记了他,是我不对。
但他这捉奸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我不是他什么人?
难道我们之前在床上抱着一起睡的夜晚,都喂狗吃了吗?
我怒上心头,嗓音比他还冷淡:
“你说我算你什么人?你房间有几条内裤我都知道。”
“你胡说什么!”
沈泽冷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晕,薄唇紧抿想要甩开我的手:
“流氓,别碰我。”
我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碰我”。
从初见时听到现在。
以前的“别碰我”,囊括了不许碰胸肌,不许碰喉结,不许碰臀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