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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她不开窍_四月槐夏【完结+番外】(6)

  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三年前已经绝交了,但言清的为人品行她还是放心的。

  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出那等胁迫她的事。

  她松开被子靠在墙边,觉得身上都轻松了不少,懒洋洋地拿起桌上的蜜饯吃了两口。

  紧接着,纪夫人又摇头叹道:“只可惜,好好的孩子就这么破了相了......”

  “咳、咳。”

  纪棠吃蜜饯的动作一顿,差些把果核呛进喉咙里,瞪着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惶恐道:“阿娘,你说什么?”

  破相?

  她弄得?

  她低头看向右手,满心疑惑。

  自己这双手是怎么能把人打破相的?

  往好处想,救她的人是言清。

  往坏处想,这个人是被她写过绝交信,扒过衣裳,一拳揍破相又身处要职的京兆府言大人。

  回想起言清如今的身量,她现在堪堪只能到他下巴,别说一脚了,半脚就能把她踢飞。

  况且言清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若是因她留下一个疤痕,那罪过可就大了,京中其余贵女们的眼刀就能把她砍死。

  纪棠重新钻进被窝里,把扔到一旁的湿帕子捡回来盖在额头上,喃喃道:“阿娘,如果言清找上门来讨个说法,你们就说我烧傻了吧。”

  他不会跟一个傻子计较的。

  纪棠心想。

  “你这孩子,当真是烧糊涂了,什么傻不傻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说罢,纪夫人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哎呦,糊涂的是我,眼下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栩之是言清的字。

  汴京的儿郎通常二十及冠才会取字,但言清生母去世得早,他便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表字。

  这些年来,长辈们习惯叫他的表字,险些忽略了言清才是他的大名。

  三年前言老夫人曾上门透露与纪家结亲之意,但那时的纪夫人一心想着玄悟大师的卦象,先一步应允了杨家的婚事,这才让言家扑个空。

  如今婚事已退,再没有谁比言清更适合做自己女婿了。

  纪棠不知自家阿娘心中所想,盯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若有所思。

  纪夫人打算找机会探探言家口风,可这当初拒了人家的婚事,如今再登门造访也是不太好办。

  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还需先给远在边境的纪将军寄一封家书才是。

  她拿过汤药坐到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不免有些心疼,道:“先把药喝了再说。”

  “我会喝的,阿娘,你先放在一边吧。”纪棠闭上眼,哼唧了两声:“阿娘,我好像看见星星了,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纪夫人没再盯着她,这孩子打小虽然顽皮了一些,但吃药这种事从未让她操心过,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临走时,试探性问了一句:“你觉得,言家那小子如何?”

  “如何?”纪棠满心想着如何处理那碗汤药,随口应付了一声:“我是民,他是官,官民有别,我跟他不熟。”

  “我的意思是,与杨泉相比,如何呢?”

  纪棠思考一会儿,得出结论:“他比杨泉好看。”

  其实是她记不太清杨泉长什么样子了。

  印象里好像高高瘦瘦的,脸上总是淡淡的笑,但笑容又透露着几分假意,与人对视都要躲闪。

  就连那日上街“报仇”她也是根据几人的服饰和位置判断出来的。

  纪夫人不懂自己聪明伶俐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呆瓜,干脆挑明了说:“你与言清有了肌肤之亲,又是自幼相识,知根知底,我看嫁给他倒是不错,一墙之隔,回家也方便。”

  “阿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才不要呢!就让我一辈子赖在家里吧。”纪棠扶着自己的头:“哎呀,我的头好痛……”

  纪夫人没再说什么,打算找机会再去庙里拜一拜,多拜几个,总会有灵验的,带着竹桃摆手离开了。

  纪禾拖着不愿走的大黄跟在后面,心道大黄这些日子吃得愈发胖了,连拖着都很艰难,又拽了下它的项圈。

  这一回头,恰好见到自家姐姐把一口没喝的汤药倒进发财树的土盆里。

  ......

  纪棠眨眨眼,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满脸写着:你敢告状吗?

  还未等她得意一会儿,就见竹桃折返回来,站在门外通传:“小姐,言大人来了。”

  第5章

  言清刚去前院拜访过纪夫人,随后自正门进来,轻车熟路地穿过院前的竹林,临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声,脚步忽地一顿。

  她说,她不要嫁给他。

  纪禾拖着大黄出来,见到庭院驻足徘徊的年轻男子目露疑惑,待看清来人是谁后,随即露出大白牙:“言大哥,好久不见!”

  说完这话,视线忍不住在他的脸上瞟来瞟去。

  从前阿娘时常念叨姓杨的前姐夫生了个漂亮脸蛋,可跟眼前人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即便额角有一处细密的红痕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相貌。

  阿姐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这也不算破相嘛!

  若这也算破相,那其他京中子弟可就无地自容了。

  纪禾摸着自己晒得黝黑的脸,心道,什么时候他也能长这么好看就好了。

  言清掩去眼底的失落,颔首示意:“你阿姐可有好些?”

  纪禾摇头:“性命应当没什么大事了。”

  “只不过——”

  纪禾想到方才的交谈,作为阿姐忠心的“奴仆”,有义务拯救她。他指着自己的头顺口胡诌道:“阿姐她这里好像出了点问题,待会儿若是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言清拧起眉头:“我去看看。”

  才走出去没两步,脚下就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制住。

  低头看去,兴奋的大黄正咬着他的衣袍下摆,顺滑光亮的尾巴摇个不停,口水沾湿处晕了大片暗纹。

  纪禾连忙将大黄拉到一旁向他赔罪,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劝道:“笨大黄,爱吃纸也就算了,怎么连衣裳都要咬......”

  咬吧,咬坏了只能让阿姐赔了……

  言清略整理一下衣襟,余光瞥到一旁的牡丹低垂着头,又走过去把它扶正,轻轻扣响房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应允后,这才提着一口气进门。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泛着没有血色的白,娇小的身形掩在宽大的披风下,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唯有这双眼睛闪着亮光,灵动狡黠。

  此时的纪棠裹着一件粉红色的披风,头上缠着几圈白布条,蹲在地上虚空画圈。

  单数,他会生气;

  双数,他不在意。

  她在门口偷听了半天,还以为弟弟会帮忙拦着他进来,没想到还不如一个大黄有用。

  此事本就是她的不对,她已经做好了被找麻烦的准备,只祈祷他的麻烦不要太过分,可别再像小时候那样罚她抄写诗书经文,看着都头疼。

  画到双数时,言清进来了。

  很好,他不在意。

  许久未见,上次街上的匆匆一别,还未来得及好好说话就闹得不欢而散。

  再见到他,总觉得哪里都别扭。

  言清不知该说些什么,方才那句“不要”还回荡在他耳边,他不想暴露昨夜救人的事实,怕她知晓,又怕她不知晓,在屋子里静止半晌,最后轻咳一声:“听庄爷爷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纪棠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他竟然没有提自己救她一事?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在一起,又各自避开。

  奇怪,明明做错事的是她,怎么看起来好像言清更心虚一点?

  虽然他们嘴对嘴碰了一下,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毕竟他们以前还睡过一个被窝呢……

  莫非他担心自己被那些外人的闲话中伤,被迫因为流言“以身相许”?

  她堂堂纪家大小姐,难道还会强抢民男不成?

  太小看她了!

  纪棠再次探头望去,男人耳廓透着几分朦胧的粉色。

  话本子里说,这是害羞的表现。

  他一定是担心自己被“以身相许”。

  纪棠得出结论。

  悬着的心随之松懈不少,既如此,她干脆也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解决言清的后顾之忧。

  “哦,那就多谢言大人啦。”

  言清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嗯”了一声,偏过头去假装望天。

  温软的触感历历在目,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想把人救下来,以至于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情。

  若重来一次,他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久久无言。

  踌躇一会儿,他走过去伸出手:“地上凉。”

  纪棠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就着他的手起来,不料蹲得太久,猛地起身导致眼冒金星,一时没站稳又朝前摔了过去。

  她下意识抓紧眼前的东西让自己保持平稳,很快,身子被言清扶住,她喘着粗气道谢,定睛一看,自己手中攥着一条绣着如意云纹的墨黑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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