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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她不开窍_四月槐夏【完结+番外】(7)

  而言清今日,穿得正是墨黑色。

  月落乌沉,窗外的桃花树碎了一地残影。

  被晚风吹下来的花瓣顺着支摘窗的缝隙飘进屋子里,落在她的手上。

  纪棠悻悻收回手:“那个,我落水后脑子坏掉了,是故意的,大人您见谅......”

  “不对,我是说我不是故意的。”

  话虽如此,这手却不听使唤,勾着他的腰带又往下拉了几分。

  言清怔愣片刻,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而后低应一声:“嗯。”

  “故意的也无妨。”

  “……”

  纪棠不说话了。

  歪头看去,并未发现他的脸上留下什么伤疤,以为是自己没看清,便踮起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啊,是个大冰块。

  彼此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少女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耳畔,带着浅淡的山茶花香气。

  言清被她瞧得不自在,抿起嘴角:“给你的。”他指着一旁的食盒:“你大病初愈不宜吃辛辣刺激之物,饮食需要清淡。”

  纪棠见他并未有要她赔罪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毕竟没人会跟吃的过不去。

  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糕点。

  她弯起眼睛,止不住地笑意:“多谢。”

  为了今日的糕点,她可以暂时忘记他们二人已经绝交一事。

  谁叫她这么善解人意呢!

  她低头在食盒里挑来挑去,边吃边发出满足的声音,正当拿起第三块的时候,食盒被言清拿走:“甜食也不可贪吃,对你的身体无益。”

  又来了。

  小时候也是这样,吃太多也要管。

  她气鼓鼓地把食盒推到一旁,不说话了。

  言清瞧她眼里瞬间没了光,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改日可要一同去探望庄爷爷?”

  纪棠没了兴致,把绝交的事又记起来,靠在贵妃榻上,用薄毯把自己的脸蒙住,喃喃道:“果然,人吃不饱就会头晕,头晕就会影响耳朵。”

  “这下好了,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不吃饱又怎么会恢复力气呢......”

  “我是一只无人疼爱的小狗,菜里没有一滴油......”

  言清额角一跳,手指挑起盖在纪棠脸上的薄毯:“现在不黑了。”

  他注视着贵妃榻上的人影,反倒笑了,唇角微微勾起:“至于没有油......那樊楼的烧鸭吃吗?”

  纪棠从榻上弹起来:吃!”

  “能听到了?”

  “选择性听。”

  “……”

  桌案上的宣纸被风刮走,顺着缝隙飞出去。

  而蹲在外面地上的大黄,口中叼着纸,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第6章

  圆月高悬,近乎酉时言清才回到府中。

  途径言老夫人的院里,灯火通明,念及祖母还未安寝,又拐个弯走到凌风院去给她请安。

  行至廊下,远远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道尖利的笑声,顺着声音望去,恰好碰到从祖母房里出来的崔氏。

  “大伯母。”

  崔氏转着腕上新得的镯子,神情说不出地得意,道:“栩之回来了。”

  言清点头示意,没有多言。

  只是经过她身旁时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略微皱眉。

  十年前言夫人因病去世,言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加上朝廷公务繁多,时常脱不开身照料他,便将言清送到汴京老宅与祖父母一同生活。

  一晃多年,当年倔强的小少年也已长大成人,纵然外头都说言清是个高不可攀的性子,只有田氏知晓自己这个长孙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见疼爱的孙儿过来,田氏放下手中的画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圈,继而笑道:“怎么,出师不利?”

  “又被人拒绝了?”

  “祖母。”言清轻咳一声,耳廓已然染上一层红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祖母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田氏嗔道:“自打你祖父去世后,你又不在汴京,这偌大的院子里也就只有我一个老婆子,成日里不是赏花就是听翠梅给我讲话本子,要多无趣有多无趣。”

  “你不在这几年,隔壁的小丫头时不时还来看看我,结果你一回来,人家来都不来了。”

  言清失笑,瞧祖母精神矍铄的样子便知她在说玩笑话。

  “棠棠若是我孙媳妇多好啊,模样好,性子好,哪哪都好。”说罢,田氏扭头嫌弃地瞥了一眼:“不像你,没出息!”

  “长了个冰块脸,不长嘴!”

  言清:“......”

  “你都已经是及冠的年纪了,官运亨通,前途一片光明,唯有这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叫人如何不急?”

  田氏见他沉默,继续数落着:“你若有你祖父当年又争又抢的风范,我连曾孙子都抱上了,想当年你祖父在汴京也是赫赫有名的美男......”

  言清知晓,祖母这是又开始回忆起自己年轻与祖父的恩爱故事了。

  这些事几乎每年都要拿出来说几遍,他已经见怪不怪,生怕她再提及自己出师不利这个事,岔开话题道:“听闻大伯一家搬进来了。”

  见他语气生硬冷淡,田氏原本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心虚:“你大伯这些年做生意一直亏损,你堂兄又是个不争气的,若我再不施以援手,他们一家子的日子可怎么过......”

  言清没再追问下去。

  祖母的事,他不会过多参与。

  田氏从枕头下掏出那本画册递到他手里:“你呀,不懂就去学,不会就去问,鼻子下长得是什么?出气的吗?”

  “你要庆幸那探花郎主动与纪家退亲,不然等你回来,呵呵,怕是直接喝棠棠的喜酒了。”

  听到喜酒二字,言清捏着画册的动作一顿,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定睛看去,画册上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碾玉观音》

  他不解道:“这是何物?”

  “这是汴京如今最时兴的画册,叫什么小人书。我这老眼昏花,看不清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这画倒是有趣。”田氏指着其中一幅图:“你瞧,这画上的人倒像是真的一样。”

  言清随意翻开几页 ,熟悉的画风映入眼帘,心下了然。原本皱起的眉头又放下,他抱着画册,起身离开。

  也许在这上面可以下些功夫。

  回到自己的书房,他从书匣里找出三年前那封“绝交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仍旧清楚记得里面的内容。

  烛火映照着男人俊美的侧脸,言清低头反复品鉴这封信,埋藏在心里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

  他回了信,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得知纪棠与杨泉定亲的消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说,这到底是绝交信还是表白信?”

  “当然是绝交信!”纪棠啃着肉饼,咬下来一块塞到大黄嘴里:“我写得还不够明显吗?”

  大黄摇着尾巴往她身上蹭来蹭去,纪棠干脆把肉饼都给它扔了过去:“我让竹桃把这封信交给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

  方萋萋支着下巴,眉宇间似有不解。

  她承认,第一眼见到这封“绝交信”,还以为是纪棠在胁迫言清上门提亲的意思。

  哪有人绝交信是这样写的?

  字字泣血锥心,仿佛下一秒就要控诉他是个负心汉了……

  可仔细一想,以她这个榆木脑袋若是能开窍,反倒是奇怪。

  “如今言清身为京兆府少尹,你当真不怕得罪他?”

  “这有什么?”纪棠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道:“前竹马罢了。”

  “况且当年是他通过旁人之口叫我不要来打扰他的。”

  指尖触碰到微烫的杯沿,纪棠神游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那次生病?”

  方萋萋默默把茶水添满:“记得,连着高烧三日,把纪夫人都吓坏了。”

  那是春闱放榜后的第二日。

  自打言清开始为科举做准备,纪棠就很少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玩,算下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多。

  首辅的长孙高中状元,饶是言家再低调也抵不住前来道贺之人,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连将军府门口都热闹非凡。

  纪棠听闻考试期间吃不到好吃的,便泡在小厨房好几日,跟府中厨娘学做了一道透花糍。

  蒙蒙细雨中,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食盒扣响言府大门。

  还未来得及通传,就在门口见到言清的大伯母崔氏。

  言清的大伯一家常年在外生活,鲜少回京,纪棠从未见过他们,念及近日言家人多眼杂,她不想失了爹娘的脸面,礼貌问道:“请问言公子在家吗?”

  崔氏随意地接过纪棠手里的食盒,粗略扫了一眼,见纪棠穿着打扮朴素,笑道:“近日来寻我侄儿的姑娘还真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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