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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的定情信物是批发的_十六墨【完结】(111)

  晏昭神情冷漠。

  “何均文自己选的路,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你在这儿替他喊什么冤?”她冷冷一瞥,“若真有本事杀了我替你爹报仇,我倒还高看你一眼。”

  ——“你以为我不敢吗?”

  容月面色狰狞,显然已经气极。

  然而下一刻,身前人便倏然前倾,贴近了她的耳侧:“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

  半晌后,只听得“哐啷”一声巨响。

  晏昭连人带椅子都被甩在了地上。

  容月立于她身前,冷哼道:“我是暂时杀不了你,不过,却能叫你多受些搓磨。”

  语毕,她一脚踩在了晏昭的腿骨上,并用力碾了几下。

  少女跌倒在地,鬓发散乱,遮掩了大部分的神色。

  放于脸侧的手掌逐渐收紧,她身子微颤,像是在拼命忍受着剧烈的痛意。

  且再忍片刻。

  再忍片刻。

  ……

  晚膳时,容月不耐烦地将食盒丢在她面前,晏昭打开一看,饭菜里都落了脏灰,显然是有人故意撒入的。

  “晏大人,这儿可不是晏府,由不得您挑三拣四。”容月在一旁冷冷开口道,“您就将就着吃罢。”

  她默不作声地将饭菜取出,挑去了表面的一层灰土,这才勉强吃了个半饱。

  待夜色渐深,晏昭刚坐上床铺,便突觉手掌触及的地方一片湿冷。

  她转头看去,床褥上洇开了一大片水渍。

  定也是容月干的。

  她并未发作,只是将被子垫在身下,囫囵睡了过去。

  .

  就这样过了几天,眼看着快到了殷澈再次前来的日子,晏昭却病倒了。

  她蜷缩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

  殷澈见她这幅模样,却也不传大夫,只是重复问着那句:“晏姑娘可想好了?”

  这回,他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王爷,”榻上人缓缓抬起头,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您前先说,若事成,可将太子妃之位许给我……这句话,还作数吗?”

  殷澈眯了眯眼,随后大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作数!怎么,晏姑娘想动笔了?”

  晏昭点了点头,虚弱地望着他道:“我可以写信……只是,既然王爷许下亲事,五郎便是民女的未婚夫婿,能否让我见他一面?”

  闻言,殷澈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

  “可以,我这便把钰儿叫来。”

  殷长钰被带进来的时候,晏昭的面色已然又转为了红润。

  却不是病愈。

  而是发起了高热。

  “昭昭!”

  他见状,心口一阵抽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跪在了榻边。

  “昭昭,你怎么了?”纵然他自己也是形容疲倦,却也不由得颤抖着手抚上了榻上人的侧脸。

  一片滚烫。

  殷长钰猛然回头,怒视殷澈。

  “你!你竟然……”

  殷澈坐在太师椅中,突然将头偏向一边,急促地咳了几声。

  “怎么,我处置人,还要与你通报?”

  半晌后,他疲惫地抬眸望向殷长钰,语意莫名。

  闻言,殷长钰刚要发作,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他转头望去,少女神情狡黠,朝他眨了眨眼。

  哪有半分病重的模样?

  第97章

  “出去。”

  半晌后,青年垂着头发出了一道闷闷的声音。

  只是一时,却无人动作。

  殷长钰扫视了一圈,冷笑道:“一个个都是聋子吗?怎么,连我这个世子的话都已经不管用了?”

  他双眸含恨,望向一边。

  见状,殷澈下颌微动,终是慢慢站起了身。

  而随着他的离开,房内的其余人也都纷纷退下了。

  片刻后,这里便只剩下了殷长钰和晏昭。

  这时,青年方才缓和下了神色,他连忙将晏昭扶起,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晏昭顾忌着隔墙有耳,于是伸手勾上他的后颈,假装亲昵,同时附耳解释:“我昨日藏起了一壶酒露,昨晚用将酒液抹在了几处大穴之上,又故意闷捂了一夜,才有此‘假热’之象。”

  殷长钰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颈窝,感觉确实没有方才那般滚烫,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你吓死我了,”他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何必要如此冒险。”

  这般行事,若碰上晨间寒凉,这‘假热’怕是便要成了‘真热’了。

  “不冒险,怎么能见着你?”少女浅浅笑道,“自从城内生变后,便没了你的消息,我只怕你会出什么事。”

  听闻此言,殷长钰瞬间心头一软。

  “我……我毕竟还是他的亲子,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害了我性命的。”

  他握住晏昭的手,热意顺着手掌传递了过来。

  而下一刻,青年却猛然向前一倾。

  晏昭连忙抵住他的肩膀,这才没叫他磕上榻沿。

  “你怎么了?”她语气急促,连忙查看着面前人的脸色。

  “……没事,”殷长钰一手撑地,缓缓直起身子来,“昨夜没睡好罢了。”

  晏昭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

  “你这,可不像是只有昨夜没睡好。”

  青年眼下的青黑浓重,肤色苍白若纸。

  闻言,他慢慢垂下了眸子,却是不答。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晏昭没有追问,只是展臂轻轻搂住了他。

  半晌之后,殷长钰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他将脸买入少女的颈窝里,闷声开口道:“……这段时间,我每晚,都会梦见阿娘。”

  闻言,晏昭眸光微动,轻拍着殷长钰的后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对她的印象很浅,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

  此时,日头微微偏移,透过窗子的光正好洒在了榻前,将屋内飘起的浮灰照得明明白白。

  但却恰有一分静谧之感。

  青年的声音低哑,他第一次,与旁人说起了自己的母亲。

  “我对阿娘唯一的记忆,就是有一回,陛下赏下了一份荔枝,阿娘捧着碗碟来到我面前,笑着哄我‘钰儿,来尝尝’,那颗荔枝,特别大,特别红……甚至红得有些异常。”他逐渐放松下身子,任由自己委顿余地,并顺势倚在了晏昭的怀里,“听府里的老人说,阿娘从前是御前女官,很得先帝器重,先帝驾崩时,她刚和阿耶定亲不久。是她,从帝寝里取出了遗诏。”

  ——“遗诏上写得明明白白,传位于三皇女,殷叙。”

  说到这儿,殷长钰突然一顿。

  “不知为何,阿耶偏不相信这份遗诏是真的,他一直在怀疑陛下当年是否动了手脚……可那是阿娘亲手取出的啊!当时她即将与阿耶成亲,若阿耶即位,她便是日后的皇后!”他语气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没有理由帮助陛下在其中作假。”

  听到这儿,晏昭心里也有了成算。

  殷长钰的母亲白氏,也就是当年的御前女官白丛碧,其实与当今陛下也有一段渊源。

  最开始,她是三皇女的伴读,而后这才被调至御前侍候。

  若说她是否会为了曾经的情谊帮助三皇女谋求帝位……

  就端看,是这旧情深厚,还是这后位诱人了。

  不过……

  如果她真的有心于后位,就算遗诏上原本写的是三皇女,她也大有机会在上面动些手脚。

  毕竟,当年先帝病重之时,只有这位白女官可深入内殿侍奉。

  “……而且陛下待我也不薄,幼时,她还曾让我在乾元殿内玩耍。母亲刚离世那会儿,我见陛下的次数,甚至比见阿耶还要多。”殷长钰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明明陛下待我们极好……如今,是既有违君臣纲常,又违背了阿娘当年的意愿,还、还伤害了陛下。”

  他越说越是激愤,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质问殷澈。

  见状,晏昭连忙环抱住他,低声安慰道:“五郎,还有我呢,你放心,我必倾尽全力,拨此乱而归真。”

  二人又絮絮低语了片刻,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世子,午膳已经摆好,您该回院子了。”

  殷长钰瞬间沉下了面色。

  只是下一刻,他眸光微颤,下意识偏过头去——

  脸侧抚上了一只手掌,少女在他耳边轻语道:“莫要与他怄气,保住自己为重。”

  他拢住那只手,慢慢垂下了眸子。

  “好。”

  .

  殷长钰离开后不久,容月便走了进来。

  她死死盯着晏昭,双眸中满是怨恨,原本清秀娇憨的一张脸已然扭曲成了丑陋模样。

  自从听闻晏昭被许以“太子妃”之位后,她的神色就异常古怪。

  晏昭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却不想,这一眼像是戳中了容月的痛处,她大步上前,一把扯住晏昭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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