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我怎么控制!”女孩几乎是在尖叫,她从随身的背包里猛地掏出一叠照片,摔在警官面前的桌子上,“你看!这些都是证据!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照片上确实是实在的证据,但,道德方面的问题不归警察局管理。
黑人警察说着,就要把她请出门口,但女孩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着。
“你等着,我整理完PDF就发出来,你们两个会身败名裂的!”
警官看着激动的人,又看了看孤立无援、面色惨白的朱红茱,眉头紧锁。
现场的蜡烛汽油瓶,加上现在这位正牌女友的激烈指控,所有迹象似乎都对她不利。
“朱小姐,”警官的语气更冷了,“基于目前掌握的证据和这位女士的指控,我们需要你继续配合调查,暂时不能释放你。”
朱红茱张了张嘴,努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荒谬和恐惧,几种情绪堵在喉咙里。
她看着那个因愤怒而面容扭曲的女孩子,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个给她带来无妄之灾的Nate。
不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造成的。
独自坐在看守封锁的栏杆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绝望混合的气味。惨白的荧光灯管在头顶发出嗡嗡的噪音。
朱红茱的喉咙干燥,在这关头,眼前却再度出现漂浮着的英文单词。
它们,是自己听到的所有的声音组成的。
Confession…proposal……Betrayal,Stupefaction…Disorientation,Incomprehension…Frustration……
Humiliation。
Shame。
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定定的看着。
突然,面前的铁门被打开,阴影挡在自己脸上。
“你被保释了,可以走了。”
朱红茱缓缓的抬头。在艰难的理解了这句话之后,看着方才的警官又折返回来,一脸疲惫的说。
“保释金已支付,但过程有些复杂。金额不低,因为有‘潜逃风险’的考量。你的护照会被扣留,你需要承诺不离开加州,并随时配合调查。”
前后不过五分钟,事情就有了神奇的巨大的转圜。
她犹疑地站起来,像提线木偶一样,跟着他完成了一系列手续:签字,按指纹,领取个人物品。
就在她出门时,又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就刚才里头那帮人闹剧的男主角,点蜡烛那个,”一个略胖的警官吐出一口烟圈,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一场球赛,“我看他是摊上大事了。”
另一个高个子警官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可不是么?在学校宿舍区玩火,还惊动了咱们出警,这案子报上去,够他喝一壶的。校方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危害公共安全的指控跑不掉,档案上记一笔,这书怕是难念下去了。”
“念书?”胖警官摇摇头,“我看他得先想想怎么应付可能的官司。我听说那边民事调解室已经有人在了,讨论赔偿问题呢。那几个摆蜡烛的邻居后怕得不行,要是真联合起来告他,够他家里掏一大笔的。年轻人,为了追姑娘,把自己整个前途都快搭进去了,真是……”
“活该呗,给自己找这么大麻烦……”
后面的话,朱红茱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她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熟悉的黑车停靠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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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温暖,仿佛无形的手一样迅速包裹住了她。
“为什么总是这样,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样?”男人懒懒散散的躺在一边,眼神却分外专注在女生身上。
朱红茱肩膀微颤地坐在一边,不发一言。
“过来,别躲着我。”倪恪凛偏过头,用极度温柔的语气呼唤她。
当他的手指即将接触到女生的头发时,对方像是受惊的鸟,抬头望着对方。
他的模样变了很多,头发稍微长了些,似乎也有胡茬的痕迹,总之,看上去并不如过去的精致,只是摄人心弦的气质没变。
“你不能离开我,我一开始就说了。”男人一字一顿的似稳重似轻佻的说,“小孩子独自出门会有危险。”
最大的危险,是你。
朱红茱的眼神飘忽不定,她四处看着,更想要往角落里缩。他们还在警局附近,要是逃走,大概能最快速度获救么。
“我做什么可以获得原谅?”她颤颤巍巍的问。
倪恪凛凝神看着她,忽而扬眉。
“你为什么要逃走,仅仅是因为做了坏事而害怕吗?”他忽然轻松的笑了笑,“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红茱的本性,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
他说着,轻捻起女孩的一缕头发,把弄着。
这个危险人物,他又在说谎了。
心里一阵难受,朱红茱本能的推开他,“请,请不要再碰到我,我已经做了很过分的事,麻烦你现在放过我吧。”
他转过身抓住她,“和其他人在一起很快乐?你能轻易地接受别人的求婚,为什么,却一直让我用这种强迫的形式抓住你?”
朱红茱沉默,感觉到靠近的气息,心里升起一阵剧烈震荡的涟漪。“我...”
但倪恪凛凝视着她,忽而强硬掰过她的脸。
他压着她,描摹着她眉毛的轮廓,“难道还有什么事我不能给你的?你去问问谁敢对我这样,嗯?”
“你,开什么玩笑。”朱红茱闭上眼睛,试图躲避对方的视线,几乎想让自己消失。她逼着自己硬声说,“你....不是也有其他女人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玩弄我?”
这番话,他为什么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来呢,光是新闻媒体上流传的花花公子的资料,就足以将他淹没了吧。
只是在说完这话之后,空气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倪恪凛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对方有些发毛。
“原来,红茱是这么想的。”他说着,忽然更加用力的摸着她的眉骨,而后渐渐的失笑起来,“原来,红茱是因为这个,才去找其他男人的。”
有些疼痛的触觉,朱红茱被迫睁开眼,跟对方对视,却被对方眼里涌动的黑色吓到。
“你在说什么……”
“确实,我从来没得到过幸福,所以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倪恪凛过去低声说,“但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认可的,我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不想失去你,婚姻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无所谓的形式,但是你未来要一直在我身边,懂么,你想要那一张纸当然可以,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提供所有需求的保障,让你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好吗。”
他碰了碰她的额头,并克制着自己的言辞。
女孩子的目光一如往常的,并不清澈,洋溢着深不见底的深邃,她确实已经不再如往常般干净,但这股气质,却更让他觉得迷人。
就从一开始,让她去触碰底线偷窃主人家的佛牌开始。
他从小活得无聊,喜欢找乐子,没想到却终于找到了最让他痴迷的玩具。
没有比这件事更令人幸福的事情了。
“你不可能再离开,所以,接下来我会好好的把你关起来。”接下来,倪恪凛很直接的招呼司机,然后,黑车从街道上很快地消失。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朱红茱不能再震惊地看着他,想要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却无处可躲,只能等同于把自己硬是塞到对方的怀里的更深处。
“你想完成学位,可以,接下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倪恪凛俯下身吻她,然后就要掰开她的腿。
朱红茱拼命挣扎,天啊,这还是在车上,前面还有司机,他怎么能做这种行为!
但倪恪凛依旧不顾她的剧烈抗议,把女孩子的裤腿挽到膝盖处,那处有着还残留的淤青。
“这件事一开始就有不详的预兆,”他用上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处突起的骨节。
意外的触感,朱红茱战栗了一下,同时还有心里升起的强烈不安感。
那个时候,在她想到贺文的动机而痛苦的时候,她摔伤在台阶上,那个时候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对方的双唇上下辗转腾挪,她又忍不住闭起眼。
自己为什么总是肯在倪恪凛面前这么放松,为什么能欣然接受这种羞辱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