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铮又从摇头变为点头:“师姐聪明,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她又有些发愁,“不过任师姐应当已经辟谷了,会要吗?”
连映撑着下巴:“送礼之前总想着对方会不会收的话,这份礼怕是永远也送不出去吧?”
也对。
关云铮不再纠结,再度站起身走到楚悯身边:“应当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楚悯应一声,又把一旁准备茶饼拿过来,掰碎后放入茶壶:“待会儿我们怎么给任师姐送去?”
关云铮也有些犯难:“来去峰有寻常的路能上去吗?我上次是被坏脾气老头抓上去的。”
楚悯甚至还没去过来去峰,只能摇摇头。
不过就算是寻常山路,平时煮好的奶茶也都是装在碗里,要怎么才……惯性思维了,这不就有个现成的茶壶吗,盖上壶盖总不会洒了吧?
但如何上山依旧是个问题,她决定不去贷款焦虑,拍板道:“总之先把奶茶煮了再说,至于怎么上山,待会儿再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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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芋头不是荔浦芋头,蒸熟的过程中也没有紫薯作陪,但最后的成品居然相当不错,跟21世纪的奶茶比也就是差了吸管,但这东西她实在是造不出来了,所以姑且给今日的成果打个八十分吧。
“先前的叫珍珠奶茶,今日的叫什么?”楚悯在旁边问道。
关云铮起名主打一个通俗易懂,除了成分不会加上任何影响内容物推测的词藻(没有内涵任何网红奶茶店的意思),当下便答道:“桂花芋泥奶茶。”
楚悯点点头:“那我们去给任师姐送去?”
关云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任师姐正好不在来去峰多好啊。”
“我确乎不在。”一个无甚感情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楚悯和关云铮一起被吓了一跳。
任嵩华正站在二人身后:“章先生说你们找我有事。”
关云铮端着茶壶呆滞地转过身:“其实只是想让你尝尝刚煮出来的奶茶。”把人从来去峰上喊下来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会耽误她日常的修炼吗?
楚悯则默默拿出准备好的柿子:“还有柿子。”
任嵩华难得愣了一下,正要说自己已辟谷多年不吃这些,步雁山就笑眯眯地在她身后说道:“两位师妹原本可打算克服万难上来去峰给你送这些呢,你当真不打算尝尝?”
掌门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上山也不至于就克服万难了,说得人怪惶恐的。
关云铮和楚悯一同陷入沉默。
“两个柿子?”步雁山看了一眼楚悯手中,“我能吃一个吗?”
楚悯看向任嵩华:“任师姐要吃脆的还是软的?”
任嵩华沉默片刻:“软的。”
楚悯又看向步雁山:“掌门呢?”
步雁山依旧笑眯眯:“这么巧,我要吃脆的。”
楚悯一手一个递出去。
步雁山相当配合,当下就咬了一口:“山下带回来的?”
关云铮感觉凝滞的氛围这才稍稍缓和,点点头答道:“是三师兄家中农庄长的,我们临走前给了好多。”
步雁山赞许地“嗯”了声:“好吃。师兄吃了吗?”
关云铮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章存舒正坐在桌边品鉴他那份奶茶:“他现在心里装不进柿子。”
步雁山笑起来:“有我的吗?我也去尝尝。”
关云铮把茶壶给他:“这壶本就打算给你和任师姐,没曾想师父把你们叫下来了。”
任嵩华手中拿着柿子,听见这话忽而开口道:“不打扰,我本也不在练剑。”
步雁山点点头,知道两位弟子对什么感兴趣,问道:“可想去看看被你们任师姐劈开的练剑台?”
任嵩华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想纠正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话,提着茶壶先去桌边坐下了。
“你们回来时可碰见了严骛?”步雁山忽然问道。
楚悯和关云铮一起摇了摇头。
“他走时正碰上弟子们陆续传送回来,看上去很想问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步雁山若有所思道。
关云铮关注的重点不受控制地偏移了:“还是跟来时一样坐马车?”
步雁山失笑:“他怕是此生都不会再坐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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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也!今天上夹子所以更得比较晚(滑跪)
之后没有特殊情况还是隔日更
第68章
提起严骛这木鱼, 关云铮和楚悯就想起之前章存舒说的“敲打”一事,两人对视一眼,楚悯先问道:“严骛离开时可碰上了苏修士?”
步雁山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 闻言困惑道:“碰上会如何?”
关云铮很想同他掰扯清楚, 但忙活这么一会儿,此刻实在是站不动了:“不如先坐下再说?”
步雁山正好吃完了柿子, 了然:“煮奶茶累了吧?”
煮奶茶是有点累, 但芋泥是李演解决的,她顶多只能算干了一半,楚悯守着锅给水牛乳杀菌,她最多也就是收了个尾,所以其实此刻这么疲惫也不全是因为煮奶茶。
得知关家出事,下山发现死的并非是原身患病的父亲, 而是原身的妹妹,接着跟原身的母亲大吵一架, 之后又去查看季邕的记忆,又因将隐回溯看了原身的记忆, 紧接着又去了农庄……
很难想象这些随便挑一件都能让过去的她心力交瘁的事, 现在全都发生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如果是还没穿越时的她,进度条光是到和原身的母亲大吵一架那里就得过载,正常状态无法维持, 直接进入躁狂。那也就根本不存在耐心查看季邕记忆这回事了, 她可能会直接把他杀了。
说笑的,哪个医学生学疯的时候没开玩笑说过要杀人,都是过过嘴瘾罢了。在饭桌上聊局解聊得眉飞色舞,实际上连处死小白鼠都会吱哇乱叫。
毕竟对生命怀有敬畏是医学生始终应该保留的本心。
大概是方才钓鱼期间打盹梦见了室友,关云铮现在一想起学医的事就有点刹不住车, 但也不是怀念,她纯恨。
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此刻回到了安全区,骤然松了心里那根弦,她感觉自己疲惫得想就地躺下,早安晚安都不如她当下就入土为安。
关云铮捧着装了奶茶的瓷碗在桌边发了不到几息的呆,正打算强打精神跟步雁山解释方才的话题,回过神才发现楚悯已经在解释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拿着勺子陷入第二次的走神中。
直到听见步雁山说:“我并不知晓二人今日是否碰上了,说来惭愧,近日我的佩剑出了些问题,这几日都在为此事焦头烂额。”
关云铮喝了口奶茶,被桂花蜜的味道治愈了一点,含混着问:“怎么会出问题?”
章存舒替步雁山解释道:“剑身磕了个口子。”
关云铮迟疑:“就……焦头烂额……了?”
倒不是质疑步雁山言辞浮夸,也不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磕了个口子应该不至于焦头烂额……吧?
步雁山叹了口气:“正是如此,磕了个我自认为相当无关紧要的口子,但它跟我闹了好几天的脾气。”
?不是在给掌门冠莫须有的罪名,但这话听起来无端渣是怎么回事……
楚悯也好奇起来了:“所以是磕了何处?”
步雁山又叹了口气:“剑柄。”
楚悯和关云铮:“?”
好像确实有点无关紧要了。但是退一万步说,剑都闹脾气了就给它修补一下剑柄呗。
看出两人实在困惑,步雁山又说:“这几日传送阵法一直在运作,暂时走不开,所以才没时间下山重新打造剑柄,明日我便下山看看。”
关云铮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难道掌门的剑也有剑灵?”莫名觉得摇羽的剑柄若是被她磕出一个口子,大概也会这样同自己闹脾气吧。虽说摇羽如今的剑身完全是章存舒为它选的,但保不齐日子一久这厮就会把此事抛诸脑后,那时若是当真把它磕坏了,估计她受的罪也不比掌门少,没准还会更加焦头烂额。
步雁山居然被她这句话问住了,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大概是没有的。”
“大概?”这下换楚悯忍不住追问了。
步雁山看上去还想叹气,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剑灵,但脾气大得实在不像是没有剑灵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章存舒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对剑灵的刻板印象加深了。
还好摇羽在乾坤袋里待着,不然会不会跳出来喊“谁来为剑灵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