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蝉从小在顾家,也是傅随之看着长大的,又有顾宴迟的关系,顾蝉平日里叫他一声“三哥”,傅随之都会好声好气地应下。
有时候顾蝉放肆惹了他,傅随之也会看在顾宴迟面上,不跟小孩计较。
但她没这么冲跟他说话过,顾宴迟怕他心情不好殃及顾蝉,赶忙走上前来,手臂搭在顾蝉肩膀将人搂入怀中护着。
“三哥,见谅。小蝉知道林小姐生病,心底着急了些。我回去好好跟她说。”
奇怪的是,一向狠戾的傅随之今日的神色却好似有些颓靡。
他没计较这事,反倒是声音阴冷跟顾蝉说:“上去陪着她。”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
顾宴迟揉了揉顾蝉的头发,“你上去陪着,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处理好就回来接你,别自己开车。”
顾蝉是个性情很不稳的,顾宴迟怕她横冲直撞的,会出事。
想起傅随之那眼神,顾蝉情绪也后知后觉地冷了下来。
等顾宴迟离开,顾蝉转身去了二楼,李婶就在外面候着,她打了招呼,轻手轻脚推开门走进去,却没看到床上有人,目光扫了一圈,见林青盏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摇椅上。
米白色的摇摇椅上,一袭水蓝睡裙的林青盏躺在那儿,膝盖处搭着一本书,是加拿大女作家露西莫德蒙格马利所著的《绿山墙的安妮》,沾染着绿色的封面,和脸色苍白的林青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蝉看着有些心疼,走过去,“没在休息吗?”
林青盏和傅小灵听到声音,同时转过身看过来。
傅小灵为她拉了柔软的沙发凳过来,又在旁边准备热水,要给顾蝉泡茶。
顾蝉坐下,去抓林青盏的手腕,“我那天看你就不太妙,果然就生病了。”
睡了一天一夜,林青盏精神好了许多,露出虚弱的笑容,“我没什么事,就是感冒发烧,温度降下去就好了。”
“感冒?”顾蝉一说这情绪就上来了,“感冒至于像你这样烧起来整个人都要死掉似的。傅随之是疯了吗,不知道你第一次,不会温柔点?连做.爱都不会啊,到底是不是男人?”
旁边泡茶的傅小灵手抖了下,是没想到顾蝉说话这么直白露骨的啊。
她都不敢听,沏好茶,借口去给林青盏准备吃食赶忙退出去。
林青盏被顾蝉逗得很是无奈,单薄手掌贴着她脸颊揉了揉,“宝贝,你这说话的方式,难怪你说你哥总要多惩罚一次。”
她说不出那句话,但是顾蝉说给她听过,顾宴迟说顾蝉这张嘴就是欠.操。
林青盏倒是觉得不至于到那程度,但顾蝉说话确实露骨,让人哭笑不得。
林青盏也觉得顾蝉话说得不对,傅随之二十六岁了,不可能没有那种经历。
就傅随之昨晚的那些花招,恐怕这件事他是熟练得很,只不过他昨晚心底有气,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惩罚林青盏,用了十足的力气,林青盏这瘦弱身板自然是受不了的。
但这也不能怪傅随之。
这件事也是林青盏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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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顾蝉:傅随之疯了吗?
作者:小疯!还有他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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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改了不知道几次了,改得面目全非的原因就是因为审核傻逼!不知道在审核什么鬼东西!
第28章
林青盏这个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
顾蝉却替她很不服,“我说的不对吗?一个男人连在床上都不温柔,这种男人还有什么用。刚刚在楼下我就不该怕他,就应该好好骂他一顿。我是看不得我的好姐妹受欺负的!”
顾蝉护她这事儿,她知道,不意外。
林青盏更关心,“他在下面?”
昨晚晕过去后,她就没了知觉,是听傅小灵说起,纪时礼还带着舒蝶姑娘过来为她检查,但傅小灵没说起傅随之,
今天一整天没见到他,林青盏以为他离开了。
没想他就在楼下。
“我刚来的时候在,这会儿跟我哥出去了。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林青盏点了点头,没让顾蝉继续骂下去,跟她说起昨晚假山发生的事情。
顾蝉不解,“慕觞淙那个人渣说的话你也信。你之前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不是一直说要帮你找哥哥,但也没见有什么消息。怎么现在你离开她,他倒是能查出消息了?”
“其实我也不完全信。我只是想听听他能透露出什么消息。”
更何况,他说的算什么消息。
游园惊梦是一处戏台,他哥哥去那边做什么,而且就算当年哥哥去了游园惊梦,真的被当做孤儿送到其他地方,这么多年哥哥怎么没来找她?
林青盏其实对这条线不抱什么希望。
但她没办法,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要去找哥哥,就算找到的是一块墓碑,她也想知道以后自己去哪里可以看到哥哥。
林青盏没跟顾蝉说这么深,声音淡然得没有任何波动。
“小蝉,我这趟去是想跟慕觞淙彻底断了关系。”
顾蝉抬眸看她。
“慕觞淙说得不错,我确实欠着他救命之恩。我跟他纠缠这么多年,都是感情上的债,抵不清的,就不算了。我以为我这次为他传话,能不能成,全凭傅随之心情。但话传了,这份救命之恩我就当还了。以后我跟他再没有干系。”
顾蝉捏了捏她手掌,“就你性子执拗。这种事不能这么算。他耗费你这么多年,你欠他的早还清了。怎么还得多为他做这事。”
林青盏含笑没说话。
“退一万步说,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怎么不跟傅随之说清楚?”
林青盏无奈,“他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如果傅随之愿意坐下来听,你就愿意开口跟他解释清楚你心底的想法吗?”
沉默片刻,林青盏点了点头。
顾蝉笑出声,“小盏宝贝,你是对傅随之动了心,还是对金主就是如此真诚?”
林青盏推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心底清楚,她对傅随之不敢有那种感觉。
但也不单纯是对雇主的效忠。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傅随之的一个玩物,他现在对她感兴趣,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一样,傅随之以后必然也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去结婚。
她和傅随之也不会有结果。
吃过一次亏,林青盏也会学乖,这次她收敛了自己的感情,不会随意陷入那些或真或假的柔情里。
但这场纸醉金迷的关系中,总是要扮演些许柔情的时刻,林青盏是个表演者,对于这些自觉能信手拈来。
傅随之现在想要占有她,她就柔顺承受,她会完全带入“傅三爷女人”这个身份,置身其中。
但她相信,有天这场关系结束时,她也能如戏曲结束般走下舞台,不再是戏中人,而是彻底回归自己的身份。
她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她不期待不执着,也不会细数,只是平静地等候。
在这之前,她需要拉住傅随之的手,诱使他低头。
她会抬眸吻住他,给他所谓“男人征服女人”的胜利感,借此去得到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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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桂坊包厢里。
奢华的水晶灯亮着暗紫色的光,将傅随之脸庞照得有些不真实。
他那张脸本就俊美绝伦,五官立体,轮廓硬朗,再加上现在眼覆寒霜,眼尾都带着怒意垂下,更像是博物馆里的雕塑,完全是生人勿近的姿态。
偏偏还有不怕死的,敢在他面前晃悠。
纪时礼顶着一头浓密卷发,在傅随之面前摇头晃脑观察他的神色,“傅三,你这样子有点好玩。”
傅随之没客气,一脚就踹了过去,疼得纪时礼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着趴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立马回头,对着坐在旁边的老大唐郁东大叫:“大哥,你看到了吧,傅三平日里都是这么对我的。你管不管?不能光练我不训他吧?”
唐郁东身形高大,像是凶猛的狮子,坐在单人沙发都有些拥挤,他豁然站起身来,吓了纪时礼一跳。
纪时礼还没能闪开,就被唐郁东拽起来,跟对待一只猫似的扔在沙发上,纪时礼又是捂着胸口一阵嚎叫。
唐郁东“啧”了一声,“别嚎了。没看你三哥心气不顺,就不能安静点。”
顾宴迟过来捂住纪时礼的嘴,纪时礼顺势躺在他怀里,用眼神装委屈。
唐郁东绕过纪时礼,在傅随之身旁坐下,没有多问,端起酒杯碰了碰傅随之面前的玻璃杯。
“喝酒。”
傅随之修长手指抓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白的。
浓烈的酒味从喉咙间滑落,弄得傅随之胸口一阵热麻。
他低下头,脑袋里就会闪过林青盏昨天躺在他身下哭的场景。
她身上的白色缎面旗袍在车上就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他干脆把那东西撕成两半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