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寻从浴室里出来,一边往腿上涂身体乳,一边竖着耳朵听男人的动静,没听到,她把身体乳扔在化妆台上,蹑手蹑脚地去找他。
靠近书房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美英在说话。这算是碰上陈静寻的专业了,她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知道他又是在忙工作,说一些对外贸易的事。
她提不起兴趣,又怕打扰他工作,于是就走了。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就连苏姨都说过,书房没经过他的允许,是不能进入的。
陈静寻瘪了瘪嘴,骂了句龟毛男人,又得意洋洋地想,那他们的第一次不就也算是在书房发生的吗。
不过陈静寻还是秉持着自己的“冷战宣言”,她没进主卧,就是他的卧室,而是随便找了个房间,吹干头发之后就窝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觉多,也不认床,因此很少有睡眠质量的问题。
可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她好不容易一身疲倦地睡了过去,却开始做起了噩梦,又梦到了周韫扯着她的小辫子骂她是野种,梦见周奕雯故意去学校门口堵她,推搡着她骂她不要脸,说是她害的陈宏柏和周韫在吵架……
场景突然一变,到了她小时候,家里的厨房,三平米的厨房里,陈宏柏正系着深棕色的围裙在做饭,他看到她,抬手拿起一块切好的肠塞进了她的手里,宠溺地对她说:“寻寻先尝尝爸爸在超市新买的肠好不好吃?”
陈静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睡得很不安稳,只觉得自己贴在一个滚烫又坚硬的胸膛上,身上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她贪婪地把脸埋在那个胸膛上,只觉得那人在轻轻地安抚自己。
“爸爸,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没回去看过我?”她忍不住质问,在睡梦的呓语中流下了两会清泪,泪水落在了男人的指腹上。
她不信三岁之前那么好的爸爸,在离开她们母女之后真的就那么决绝,一次都没回去看过她们。
这么多年,她一直对父亲的爱抱有一定的期待。
但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最亲的外婆。
陆彦行闻言一怔,擦干她的泪花,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孩子,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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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补昨天,今天还有一章,写完就发~
第15章 踹他
翌日一早,陈静寻整个人是被惊醒的。
北方的冬天室内供暖,即使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加湿器,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干热。
睡梦中,陈静寻就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火炉之中,那股连连不断的热源一直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隔着一层睡衣恨不得将她烤熟了。
觉睡得不舒服,她就非常容易踢被子,在床上翻滚,以便来缓解一下这种灼热感。
也不知怎的,她翻来覆去,一脚就直接踹在了男人的大腿上,把陆彦行给踹醒了。
睡梦中的陈静寻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在下一秒,人也瞬间就清醒了,因为她突然发觉,她的床上居然躺着一个男人,正和她同床共枕。
所幸的是,尖叫声还没发出来,她就看清楚了男人的脸,然后想起了这人是她的老公。
其实到现在,她都没有自己已经结婚的意识,只有在见到陆彦行,被他身上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裹挟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来,自己是个已婚人士,她的丈夫是个非常有钱、身材倍棒且那方面非常厉害的男人。
陆彦行昨晚一直安抚她的情绪,很晚才睡,所以现在骤然被人一脚给踹醒,脸色并不是太好。
他抬眸,一眼就看见他的小妻子满脸错愕的模样,她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讪讪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啊。”
其实她心里头爽着呢,做梦报仇也是报仇。她虽然不敢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踢他、打他,可她睡梦中踹了他一脚,这怎么不算是大仇得报,一雪前耻呢。
陈静寻用精神胜利法把自己说服了,唇角微微扬起一定的弧度。
陆彦行被她的怂样逗笑了,搂着她的腰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声音低沉地说:“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冬天的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呢,天空一片雾蒙蒙的蓝,空中坠着几颗星星。
陈静寻贴在他僵硬的胸膛上,睁着眼睛愣愣地发呆,虽然她还没完全睡醒,但经历这么一遭,多少有些睡不着了,于是便窝在男人的怀里,一会儿动动手,一会儿动动脚,然后骤然想到,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在吵架,她还没答应他要和好,结果怎么他又滚到了她的床上呢?
这个老混蛋,可真不要脸,老男人就是脸皮厚。
陈静寻在心里编排了他一番,把手抽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去戳他的睫毛。其实平时他都习惯戴眼镜,冰冷得镜片会将他衬托得高深莫测。只有在睡觉或者是做/爱的时候,他才会把眼镜扔到一边,她才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
陆彦行闭着眼睛攥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圈到了自己腰上,然后隔着睡衣在她的臀部轻轻地揉了一下,“老实些,好好睡觉。”
“我也想好好睡觉,可是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陈静寻支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彦行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认为夫妻之间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是两人应尽的义务。自从领证结婚来,除了那五天他们在一起日日夜夜的厮混,他们就没有同居过,更不要提相拥而眠。
他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不可能过明明有了老婆还独守空房的日子。
陈静寻见他不回答,轻“切”了一声,抬手去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
陆彦行眼见着她越来越蹬鼻子上脸,反手箍住她的腰,卸掉了她手上的力气。
陈静寻觉得老男人特别懂得打蛇要打七寸,他简直太会拿捏她了,因为他专门挑她腰上的痒痒肉捏。
她腰窝处特别敏感,旁人一碰就像是触动了她的某个开关,让她忍不住扭着往后躲,像是被电了一样。
陈静寻攥住他的手腕,刚要去反抗,陆彦行就主动把手挪开了。
正在陈静寻还在想他今天怎么愿意当个人了,怎么这么好心的时候,男人滚烫的呼吸就打了下来,他暧昧又缱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后就吻上了她的唇。
说实话,陈静寻很喜欢这种温柔的接吻的感觉,当两人的舌尖碰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心跳都连在了一起,是一种很曼妙的感觉。
一般,这种吻她都会比较享受。
可绝大多数时间,他的吻都是具有侵略性的,特别霸道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这种情况下,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他亲的转向了,还是荷尔蒙分泌,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原始的欲望中迷失自我了。
正在陈静寻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的时候,她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膝盖被丁页开,她神经立刻警惕起来,“你干嘛?”
陆彦行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如同深山处的钟声一样蛊惑人心,他说:“乖孩子,惩罚还没结束。”
陈静寻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昨天晚上。
这个龟毛男人,现在绝对算是秋后算账。
她不服。
她觉得她睡梦中踹的那一脚真是踹轻了,她就应该踹在他的大老鼠上,让他看看她的厉害。
结果不服的话还没说出,整个人就丧失了主动权,她觉得她像是一片轻薄的蝴蝶,在风雨漂泊中摇摇欲坠。
她的两条腿仿佛幻化成了蝴蝶的羽翼,悬在半空,轻轻翕动着,促使着她越飞越高。
陈静寻低头去看,只见到男人乌黑的头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光。
她想,他心肠硬,头发倒是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于是她攥住了他的头发,轻轻地推了推他,“陆叔叔。”
陆彦行抬眸,眸色柔和,漾着一汪春水,唇畔被晕染得微微泛着水渍。
陈静寻快要爱死老男人这个样子了,简直太戳她的性癖了,他明明是个斯文败类却又故作正经,明明为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眸中却又流露着工作时一丝不苟的精神,仿佛是在雕刻一块璞玉,得拿出百分之百虔诚态度和认真姿态。
陈静寻忽然就很好奇,他这种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被勾的迷了心窍会是什么姿态。
也会控制不住表情吗?也会忍不住呻吟吗?
可在她还没探索出答案的时候,自己倒是不争气地失去了表情管理。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换气的空当,她贴上他的耳畔,小心翼翼地说:“我好喜欢这样的惩罚。”
陆彦行轻笑一声,滚烫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耳廓上,“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赏。”
“奖赏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