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只能把车停在她家楼下,在她下车之前,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来。
那一刻,他有一种错觉,哪怕小东西是要他做她的“情夫”,他都会答应。
男人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从黑色方盒中取出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她心一颤,想抬手去看。
“别动。”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好孩子,我不是因为知道你请前男友吃饭才从北京过来的,我一开始就打算过来的,想把这枚戒指送给你。”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中途不是有许嘉恒这个插曲,他大概会明天白天过来,然后陪她待到腊月三十再回北京。
他们夫妻结婚的第一年,他不想和她分着过。
陆彦行攥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问她:“这枚戒指喜不喜欢?”
陈静寻垂眸,纵使她再不识货,也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粉钻。
那一刻,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可心里却很空很空,空到不会说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行为算不算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她的感动是真的,可和他置气也是真的。
他对她无尽宠溺是真的,对她特别霸道也是真的。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屁股上的刺痛,是被他用巴掌抽的。
他确确实实给她快感了,却也给她留下了巴掌印。
“不喜欢,还给你。”她把戒指撸下来扔在他怀里就转身离开了。
料峭的寒风灌进车里,陆彦行轻颤了一下。他再抬眸,小姑娘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彦行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让她到家之后告诉他一声。
结果消息一发出去,一个红色显眼的感叹号就亮了起来。
她把他拉黑了。
陆彦行把手机扔在一旁,看着那枚泛光的戒指,轻哂一声,他觉得他这个丈夫确实做的很不合格,没办法得到自己老婆的信任。
现在他不仅把她惹生气了,人放狠话要和他离婚,而且他哄人的招数已经不好使了,她压根就不愿意搭理她了。
结婚领证不到两个月,他就被老婆抛弃了,像个无家可归的老光棍一样守在她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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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陆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得到寻寻的信任~
第23章 冷战
陈静寻蹑手蹑脚地溜进家门,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上帝垂怜,苏榕和外婆都睡得很香,没人发现她今天大半夜溜出去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幽会。
陈静寻从衣柜里翻出一身新的睡衣换上,然后往床上一缩,将被子拉到头顶打算睡觉。可因为和陆彦行吵架,做过之后她又堵气没洗澡,身上黏糊糊的,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于是她便像是中了邪一样,无论怎么都睡不着。
她人趴在床上,一会儿想起老混蛋威胁她的话语,一会儿又摸了摸自己被男人掌掴到泛红的小屁股,烦躁不已。
其实她一直都是个挺敏感的人,装作没心没肺是她的保护色。她虽然嚣张跋扈,可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自保,只要旁人不伤害到她的利益,她绝对不会蛮横的发脾气,更不要说打人、咬人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她把被子从身上踢掉,在心里把老混蛋大卸八块,可还是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她妥协了,从床上爬起来,又从羽绒服的兜里摸出晚上买的那盒烟,拉开窗帘,坐在阳台上的摇摇椅上,打算偷着抽一支烟消遣消遣,麻痹麻痹自己的神经。
结果一偏头,就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奔驰还没熄火,伫立在茫茫的夜色里,像是一只吞噬人的巨大野兽。
陈静寻点烟的动作骤然一停,不由得起身趴着窗户往下看,她以为老混蛋早就走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楼下守着她。
她不知道他肚子里揣的是什么坏心思,总不能是打算守株待兔,等着她下楼就来抓她吧。
陈静寻打了个寒颤,虽然她觉得陆彦行不可能幼稚无聊到这个份上,和她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可她又莫名觉得他疯起来真能做出这种事来,毕竟大半夜逼着她下楼,把她掳走,按着她操,把她的小屁股抽红,这些事他都做了出来。
于是,她的心头就涌上一股烦躁,嘴上嘀咕着骂他:“老王八蛋,最好明天早上我起来,你就从我家小区消失。”
骂完他,她觉得自己胸腔里还是窝着火,就溜到厨房给自己洗了些草莓,草莓刚塞到嘴里,就看见苏榕拉开门出来。
“你这孩子,这么晚不睡觉在干什么?”
客厅内的光线很暗,陈静寻心虚地往下撸了撸自己
的袖口,盖住上面的红痕,笑嘻嘻地说:“饿了,找点儿东西吃,你要吗?”
苏榕摆了摆手,“让你晚上不好好吃饭。”
陈静寻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苏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和她说:“你高中的时候和嘉恒那孩子的事,你外婆都跟我说了。我和你外婆的观点不一样,你外婆上了年纪了,还有老一辈的思想,想让你找个知根知底的男朋友在一起成家立业,有个靠谱的人照顾你,她也就放心了。但是我觉得这事强求不来,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要是觉得和嘉恒聊得来,还有感情,妈妈也不反对。但是妈妈还是那句话,你不要觉得我迂腐,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自重,否则男方家里会看不起你的。”
“听明白了吗?”
陈静寻没想到大半夜吃水果还能被苏榕上一课,她当然知道苏榕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源于她自身的血泪教训,为了不影响苏榕的情绪,陈静寻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在家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乖乖女的姿态,只是偶尔会流露出撒娇的姿态,和在陆彦行面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好了,再去睡会儿吧。”
陈静寻回到房间关上门,又吃了两颗草莓,才累得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外婆心疼她,所以没叫醒她。
陈静寻起床了之后,立马跑到阳台上看了一眼,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陆彦行那辆车还停在楼下。
她弄不懂老混蛋到底是想做什么?威胁她,吓唬她,还是报复她?
她被他吓得半死,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没有出门,苏榕说家里还缺了一副对联,让她下楼去买,也被她找借口给搪塞掉了。
整整一天,陈静寻就等着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来,等着老混蛋想尽办法来收拾她。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次日一早,她再起床的时候,那辆车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静寻知道,老混蛋是返京了。
她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把这个年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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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行当然知道小东西是在对着他摆脸色、骑到他身上耀武扬威、对着他使厉害。
他发现,他把他的小妻子宠得有些肆无忌惮了,居然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一直在楼上躲着他,就是不下来。
他不可能真亲自上楼把她抓下来,又不可能跨年夜都守在她家楼下陪她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于是只能先回北京,把两人的矛盾留到年后再处理。
陆彦行从承德回京之后直接回到了府右街。
北京这两天天气阴沉沉的,潮乎乎的,天气预报一直说有雪,但是也没下。
陆彦行把车停下之后,就踏进了二进式的四合院,抬眸就看到陆庆国在屋檐下喂鸟。陆庆国自打退休之后,就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养养鱼和鸟。
陆庆国见到他回来,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挺直腰板和他说:“今儿下午去八宝山给你爷爷扫墓。”
这倒是陆家的习俗,陆彦行的爷爷一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各自成家后就在天南海北从事不同的行业,鲜少能够聚齐。所以每逢年关,大家回京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去扫墓。
陆彦行家族的长子,每年这件事的重任都要落在他头上,往年来说,他一般早两天就开始筹备,可因为今年去了趟承德,就把这活交给了同在四九城的陆政。
“您放心,陆政都安排好了。”
话音刚落下,陆斯杳和陆浅秋就从屋里出来了。
陆浅秋就是陆斯杳的母亲,陆彦行的亲姐姐。她比陆彦行大了不到三岁,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
“呦,大忙人可算是忙完了,怎么今年回来得比我还晚?”陆浅秋虽然比陆彦行大,可陆家一向都娇养女儿,她这个当姐姐一回到家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喜欢调侃人。
陆彦行看了眼陆浅秋,敷衍地回答:“工作忙。”
陆浅秋眼看着陆庆国回了屋里,忍不住调侃着问:“真忙还是假忙?我怎么听说你去了趟承德,去接我的弟媳妇,人呢?你没给带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