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偷偷打量着少女纠结的模样,觉得她实在有趣,也好玩的很。
暗自窃喜时却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男人脸颊。
他作势的委屈戛然而止,莫非她哭了?
反应不及,他的手反被少女牵起,被她牢牢抓在手里,抬脚便跑。
“你、你做什么?”男人看着她一手拽着裙摆,一手牵着他,视线顺着她桃色的长袖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脖颈绯红蔓延到耳根,愈发红润。
她的手柔软有力,虽然有些冰凉,但比起他的滚烫莫名令他舒适。
傅沉砚觉得自己疯了,可他竟久久没有回神。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主动牵手……
身上湿淋淋的,连绵不断的雨水细密地打在他们身上,适才的轻笑捉弄都化作此时的狼狈和急促。
下雨了。
直到她终于停下,傅沉砚依旧愣愣地望着被她牵过的手。
他们站在最近一个殿的屋檐下,少女在他身旁轻微的喘息,发丝微乱,在他的错愕中抬手指了指天:“躲雨呀。”
衣物在急促的奔跑里失了仪态,二人皆是说不出的狼狈。
突如其来的大雨终究抵不过乌云的重压,化作一场避无可避的杂乱碎珠,簌簌落在玉京。
傅沉砚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他们曾讨论过的一个话本子。
那本《沉鱼拥夜》。
他知道现在想起这些颇是不合时宜的。
但她嘟着嘴,有些无奈地整理跑乱的披帛和外衣,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有轻盈的蔷薇香幽幽逸出,糅杂在雨水里,与凛冽的寒风拥吻,融合的恰到好处。
看他没有动,姑娘偷偷打量着他,被发鬓掩去的耳根也有些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和他一样的害羞,视线忽然顿住,抬手将落在他肩上的枯叶抖掉。
动作时他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蔷薇。
却又记得蔷薇永远不会开放在冬日。
——淋成那样还能一见钟情?孤才不会那样。
同样不和时宜的还有这句忽然想起的,他曾在月夕夜宴上说过的话。
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
太子妃,能不能也是他的太子妃。
于是莫名的情绪使然,他看向抬眸看雨的温泠月,定定开口:“其实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意思?”
此时的傅沉砚第一次耐心又专注地向这个姑娘解释这一点:“意思就是,他是他,我是我。”
“阿泠,我们从来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可以试着每一次想起的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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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狗:会撩,但被牵手还是会脸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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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副人格小狗的打脸日常》
第25章 第二十五颗杏仁
玉京的第一场雨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凌晨方休。
原定雾春汤沐浴自然不了了之,所幸南玉并未等她太久。
因为……
她早就猜到温泠月会寻不到去雾春汤的路啊!
但那个抱着一碟杏仁厚霜乳糕坐在一旁的温泠月显然并非因迷路羞怯而失神。
南玉不住地往她的方向瞥,她执着糕点的手已经顿在半空良久不曾动过了,迟迟没有咬下的动作。
“南玉。”
她忽然轻柔启唇,双眸呆滞地抬头向南玉的方向看去,喃喃道:“他要是真疯了,我还有再改嫁旁人的可能吗。”
“啊?”
温泠月忽然蹙眉,紧张兮兮地把糕丢回碟子,大事不妙地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若是真疯了,应当也就不在乎那些男女情.爱了,肯定也不会揪着我折磨了吧?”
“可是他之前那么凶,还总是莫名说胡话。莫非真是疯魔的前兆!”
南玉听得头昏脑胀,不屑多时就听着温泠月自顾自地将她未来十年之事及物色下一个夫君之事盘算好了。
甚至还考虑上禹游是否有比太子殿下模样俊朗的。
桌边的少女显然认为这是件极大的事,直到南玉忍无可忍放大了声调打断了她的话:“娘娘!您这些话可千万莫要叫旁人听见了。”
被小女使突如其来的喝声唤回些心神,却见南玉又犹豫着开口:“其实……”
“其实嵇白今晨在娘娘您还未梦醒时来过一次。”
温泠月蓦地瞪大双目,试探道:“来做什么?只有他一人吗?”
“若不是他一人才好呢。”
“怎么了?”瞧着小女使紧张兮兮的模样,她的话音也不由自主随着南玉扬起来。
南玉低声:“昨夜殿下不见了。”
闻言,她眼睛瞪得更大了。
“嵇白说昨日午后殿下便从紫宸殿消失了,最后看见时他还风寒未醒,谁知等再去就不见人影了。所以来问问娘娘可有见过太子殿下。”
温泠月诧异:“真是昨日午后?”
那时候刚刚下雨,她不是还拉着傅沉砚躲雨来着。
南玉匆匆迈上前,声音埋得更低:“娘娘,您昨日午后应当一直迷路,没见过殿下吧?”
温泠月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原来他那时候是瞒着嵇白溜出来的吗?
可,后来她觉得傅沉砚总说胡话,生怕他一个阴晴不定在荒无人烟处做出些不好的事,就……就趁雨小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