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京时,有许多酒肉朋友,他们常混迹欢场,见过许多姑娘。她们美得各有千秋,却从未有人像她这般迷人。
想靠近她,想和她在一起……
怕不轨的心思被她瞧出端倪,谢靳不自然地说:“没想做什么,就想看看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楚南夕不疑有他,双手按在脸上,晕乎乎道:“好烫,我该不是喝醉了吧?”
“肯定没醉。”
“为什么?”楚南夕不解。
“因为喝醉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
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楚南夕向他伸出手:“那起来继续喝。”
面前的柔荑,白皙细软,一点不像出身农户家姑娘的手。
谢靳颤抖着手握住,又滑又腻的温热感传至手心,心失控在胸腔里擂动。
心想她若是出身好点该多好。
谢靳佯装起不来,用力一拉,将她从椅子里拉下来。
楚南夕栽进他怀里,头撞得生疼,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捶打谢靳:“早知道你这么笨,我就不拉你了。”
“喝多了。”谢靳憨憨笑着。
一手放至她身后,虚揽着。一手搭在她的额头,关心道,“我看看,碰疼了吗?”
“不用你。”楚南夕拍掉他的手,撑着地,缓缓站起,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吃花生米。
谢靳没敢再放肆,老实坐回原处,一杯接一杯喝着桌上的酒,忍不住喊了句:“痛快。”
“痛快。”楚南夕附和。
一口闷掉杯中酒,放下酒杯,向盛花生米的盘子摸去。
手抓了个空,楚南夕不满地嘟囔:“没了,再来一盘。”
“再来一盘。”谢靳晃晃悠悠起身,出门对着楼下喊,“小二,送两盘花生米,外加两壶酒。”
“得咧客官,您稍等。”
没一会儿,小二把花生米和酒送来。
等他离开,谢靳晃悠悠坐到楚南夕面前,宠溺笑道:“吃吧,小夕,这次有两盘。”
“谢谢你。”楚南夕捞起花生米往嘴里塞。
油炸花生米,一咬嘎嘣脆,这样的声音,配上她动人的笑容,比饭菜还要下酒。
谢靳借着酒意,再次向她靠近。
在她目光瞪来时,捞起她的酒杯,装模作样地给她倒满:“小夕,你现在开心了吗?”
“不开心,想回家。”
只要想到再也回不去家,楚南夕就难过,放下酒杯,趴在桌子上,委屈地把脸埋进臂弯里。
无论谢靳怎么问,不肯再多说一句。
……
楚燃赶回谢宅,看着空荡荡的东厢房,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阵揪疼。
找去正房,这才知道谢靳带楚南夕去了州府。
顾不得思索,连夜去车行租车,没做停留,往州府赶。
等到城外,看着紧闭的城门,无比后悔白日里没有带她一起回家。
谢靳那般喜欢她,又是那么浑不吝的性子,带她留宿在外,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楚燃细思极恐。
天一亮,进城四处寻人打听。
好在两个人足够出挑,一名街口摆摊的小贩给他指明方向。
好不容易寻到人,推开门,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两个人昨夜不知喝到何时,对他推门而入,一无所知。
头靠头,脸贴脸,睡得正香!
第 28 章
“客官您怎么能乱闯呢!”
小二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谢靳睁开惺忪睡眼, 看到楚燃立在门口,惊得瞬间醒了神。
从凳子里站起身,磕磕绊绊喊了声:“老……老师。”手伸向楚南夕,晃了晃, 试图唤醒她。
楚南夕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似是睡得沉。
谢靳垂眸,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吓得顾不得再装乖巧,急忙将她从桌上扶起,焦急地喊:“小夕, 你怎么了?醒醒。”
楚南夕难受地“哼哼”了声。
眼未睁,被谢靳扶起的身体顺着椅子直溜溜往下滑。
谢靳吓坏了。
赶忙扶好她,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好吵。
楚南夕被吵得不悦蹙起眉头, 醒过神来,难受得捂着头。
怎么又头痛欲裂!
楚燃从二人对脸而眠的震惊中回过神, 疾步进屋, 将楚南夕从谢靳手里夺走, 紧张地问:“南夕, 你怎么了?”
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南夕以为是自己太想他,幻听了, 忍痛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不敢置信地揉揉眼。
眼前清明不少,俊脸却未消失, 真的是楚燃。
他怎么会出现在州府?
楚南夕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谢靳。目光扫向他,见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老实站在原地,眼瞅着他们,目露担心……
也就是说昨晚她和谢靳喝到烂醉,今早被楚燃抓了现行?
楚南夕顿觉头更疼了。
呜!
还有她这么倒霉的人吗?!楚燃明明回青山村了!怎么会出现在州府?!
他那么守规矩的一个小古板,看到她和谢靳这么不守规矩的行为,该更不喜欢她了吧!
楚南夕越想头越疼。
痛得没精力去想应对之法,把头埋在楚燃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哥哥,我头痛。”
落入耳中的声音,轻柔虚弱,听着不舒服极了。
楚燃克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将她抱紧了些:“我带你去看大夫。”
看楚燃抱着楚南夕离开房间。谢靳心急火燎地跟上:“小夕,你怎么头又痛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喝酒,刺激到了神经。
这么一想,楚南夕更后悔昨晚的放纵。
她现在病着,楚燃什么都没有说,但他越是沉默,就越是可怕,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总归对她的印象肯定更差了!
唉!
楚南夕越想越难受,但清楚这事跟谢靳无关,不想让他自责,忍着难受,瞎编了个理由:“可能因为没睡好。”
说完垂眸趴在楚燃肩膀上,尽量不让光线落入眼中。
楚南夕知道这里的大夫看不好她的病,但这么被他抱着,感觉真好,喜欢他紧张她的样子。不想挣开,更不敢回去找止痛药。
昨晚回酒楼的时候,她把剩下的周边装在盛药的包里,她若是现在去找药,楚燃一定会看到她的周边。若是被他知道她来州府是为了兜售元老夫子周边,估计更生气,可能以后再也不会理她了。
想想就觉得可怕。
楚南夕舍不得让他不理她,忍痛跟楚燃去了医馆。
大夫的诊断结果和之前一样,她没有病。
大夫问明原因,知道她昨晚饮酒过量,便说是因为饮酒导致的头疼,给她开了副解酒的药,让她喝下后,回去好好睡觉。
楚南夕懒得反抗错误的诊断结果。左右这些苦唧唧的中药喝不死人,只要楚燃不生气,她喝就是。
忍痛靠在楚燃怀里,等药煎好,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下,头再次埋进他的胸前。
楚燃付了钱,将她拦腰抱起,走到酒楼外,直接要将她抱上马车。
谢靳急急问:“老师,你要带小夕去哪里?”
谢靳像她一样,从晨起见到楚燃开始,一直在装乖,去医馆的这一路,他老实跟在他们身后,大气不敢喘,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
他似乎真把楚燃当成她哥哥了,敬重得有些过。
此刻听到他焦急阻拦的声音,楚南夕觉得很好笑,微微抬眼望向他。
见她睁眼,谢靳关切地问:“小夕,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受些?”
看到他一个劲往楚南夕跟前凑,手还想往她额头探,楚燃伸手隔开:“谢公子,还请自重。”
谢靳怔愣一瞬,乖乖解释:“老师,我……我不是想占小夕便宜,我……我只是关心她……”
他的关心,格外讨人嫌。
楚燃不想再给他和楚南夕相处的机会,冷冷启唇:“谢公子的好意,我在这里替南夕谢过,只不过谢公子出身大户人家,婚配自有家里安排,还是离南夕远些吧,改日我会登门跟谢老爷子辞去先生一职,谢公子以后不必再喊我老师。”
谢靳没想到楚燃会气到不想让他再见楚南夕,着急争取:“老师,我没有欺负小夕的意思,我……我定会说服祖父娶她……”
“不必。”楚燃不愿再听谢靳的眷眷深情,冷冷打断,抱着楚南夕踏上马车。
谢靳想去追,想到楚南夕的东西还在酒楼,要迈上马车的腿又犹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