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手矫捷,话落跳下榻,不等他开口阻拦,人已经消失在屋里。
还是循着昨晚来的窗口离开。
没一会儿,她的房间传来开门声。她似是怕他听不见,故意提高声音嚷嚷:“谢靳你烦不烦,有你这样一大早扰人清梦的人吗?”
谢靳像是没想到她会不耐烦,怔愣半晌,没好气地喊:“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我好心叫你吃饭还错了?”
“你打扰我的好事,可不就是错。”
“什么好事?”谢靳不解。
怕由着两人聊下去,指不定聊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楚燃不想再听下去,打开门,轻咳一声。
看他出现,楚南夕赶忙凑上前去,装模作样地问:“哥哥你醒了,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她觍着脸对他笑,眼里狡黠的光亮得跟小狐狸一样,似乎在无声地问,她表现好不好。
楚燃隐忍尴尬,轻“嗯”了声。
楚南夕眉眼弯下,开心地抓着他往楼下去。
看她紧牵着他,旁若无人离开,谢靳心里很闷。
不明白明明两个人这一路谁也不搭理谁,怎么突然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揣着满心疑惑,谢靳坐在他们身旁,探究地看着二人。
见楚南夕一个劲给楚燃夹菜,楚燃闷头吃个不停,心里更觉得怪异。
吃过早饭,楚燃要出门一趟,楚南夕没有跟。
等楚燃离开,谢靳把她堵在房间里:“说,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去哄楚燃了?”
她哄楚燃还用背着他?
楚南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光明正大哄得好不好!”
“你还真哄他?!”谢靳听得气极了,“楚南夕,你到底有没有点骨气,楚燃整天对你爱答不理,你还觍着脸凑上前去哄他,你到底图什么。”
“图他长得帅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嘛!”一想楚燃红着张俊脸抱她,楚南夕嘴角止不住上扬,“我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她眼眸弯下,垂眸微笑的样子像是在回味什么,看上去扎眼极了。谢靳气得嚷嚷:“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你是不是不记得这一路吃的好东西是谁给你买的了?”
“是你买的,但是我付你钱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似给他钱就不欠他什么,活像他稀罕那点钱一样。
谢靳从未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人,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得拂袖离去。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生气呢!”楚南夕赶忙喊住他,“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找你哥哥问去。”
“不行,这件事只能找你。”
听她这么说,谢靳脚步停住,略显期待地回头:“什么事只能找我?”
“找你当然是商量大事。”楚南夕笑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们身上的财物带出城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守分城的规矩?”
楚南夕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就是不想守这里的破规矩。
穿来这里以后,她对没钱的滋味深有体会。后来好不容易卖周边赚了点钱,都省着没怎么舍得花,怎么甘心全部上交!
再说她也不想身无分文地出城,岭南什么境况,谁也不知道,尽管楚燃说不让她担心,但她还是担心,担心他会遇到难处,真到那时,没有钱可怎么办。
她不想那么被动,想留点钱在身上,这样遇到事也好打点,哪怕帮不上楚燃,她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楚南夕期待地问:“我觉得出门在外不能没有钱,你肯定也受不了没钱的日子,想想办法,我们把身上的财物带出城去怎么样?”
“我能想到什么办法。”
弄清她的目的,谢靳心里的气更加不顺,忍不住怼了句,“你不是整天说你哥哥厉害吗?这种事问他去。”
楚燃那么守规矩,她怎么会问他这种事。
楚南夕维护道:“我哥哥才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楚燃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找他来做,那岂不是说他们是一类人。
明明她对楚燃还是那副护犊子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听她这么说,谢靳心里的气消了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楚燃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你会呗?”
“我肯定会啊!”
他不仅会偷鸡摸狗,还会偷楚燃呢!想到大半夜摸进他房间就觉得刺激,今晚她还要摸……
楚南夕隐忍笑意,故作正经地问:“你就说想不想把钱带出去吧!”
“想啊!怎么不想,但这真不是想带出去就能带出去。”谢靳解释说,“谢家虽说走南闯北,生意遍布各个国家,但广景帝铁了心不和前朝往来,在分城,我也没办法,想要出城,只能将钱留下。”
楚南夕知道谢家在两朝之间也没特权,她也没想动用谢家关系,她只是不想将钱交出去。
谢靳没办法不要紧,只要他肯帮她,她也许可以试上一试。
楚南夕招呼他带上所值钱的东西,去当铺全部换成黄金。
金子确实比银子珠宝轻便不少,只不过还是难以躲过搜查。
怕她出城时受打击,谢靳不得不泼冷水:“小夕,你换成黄金也没用,分城立下这个规矩多年,但凡出城必将会仔细搜查,守城的官兵不会让你带出去的,别费劲了。”
她知道换成黄金带不出去,她有别的方法想要试一试。楚南夕不顾阻拦,找工匠将换来的黄金切成细细的金片,又买了许多朱砂。
回到客栈,将朱砂放到容器里,让谢靳喊来尚学,和她一起提炼出水银,然后金片放在里边,混合成泥。
谢靳看得稀奇:“我听说术士会用朱砂炼丹,没想到小夕竟有用朱砂熔化黄金的本事。”
这只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化学反应而已,在青铜时代,老祖宗便开始用金银泥装饰铜器,如今她将先人的智慧用来夹带财物出城,实在算不上本事。
楚南夕不解释,让尚学去把伙计们的鞋收过来,将化好的金银泥灌入鞋里。
等将鞋子里的金银泥抹匀,又塞了些布进去,吸干水分,让其和鞋底完全黏合在一起。
做完这些,楚南夕将鞋交给尚学,嘱咐他一定要跟伙计说,脚上有伤的人不能穿,其余人在出城时皆换上装了金银泥的鞋出城。
她就不信搜查的官兵会将每个人的鞋子剪碎来查。
她吩咐尚学做事的样子比以往还要动人几分,谢靳越看越觉得她适合给他做夫人。
若是她掌家,那他愿意什么都听她的,就像现在这般默契配合。
谢靳越想越美。
想赶紧带她去治好病,回去重议婚事。
楚燃的书信传出去,很快收到回信。
约好见面时间,没再耽搁,决定次日一早出城。
谢靳一口答应,扭头让尚学招呼伙计们准备。
楚南夕虽然不想让楚燃去岭南,但知道他有正事,不该阻拦,想要好好珍惜现下的美好。
吃过晚饭,趁大家回房休息,打算溜去楚燃房间和他一起睡。
尽管知道她一定回来,但看到她小脸出现的那一刹那,楚燃还在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楚南夕看得很想笑。
本来她没觉得一起睡有什么,甚至觉得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他们就是在一起了。
可楚燃偏偏不。
弄得她整天做偷鸡摸狗的事。
如今看他害羞地红了脸,楚南夕真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
不过……
当登徒子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楚南夕从窗口跳进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调戏道:“哥哥在这里眼巴巴地等着我,是不是特想我?”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楚燃被她的话惊得直咳嗽。
楚南夕边拍他的背,边凑到他跟前:“看哥哥激动成这样,我就知道你特想我,我也想你。”
话落,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楚燃瞳孔蓦地瞪大。
喜欢他这一本正经的反应,楚南夕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一手圈着他的后颈,一手搭在他的眼睛上,隔断他望向她的目光。
眼睛看不见,唇上研磨的力道更加清晰,楚燃被其引诱,反手扣住她的脖颈,和她纠缠到一起。
辗转厮磨,缠绵悱恻。
楚南夕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手脚慢慢圈不住他的身体,一点点往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