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猜不透她的想什么,楚燃佯装冷静地问:“怎么了?”
“楚燃。”楚南夕又叫了一声, 认认真真地问, “你真想娶我吗?”
楚燃隐忍慌张, 坚定点头:“真的想。”
从分城一战大捷开始, 他便想尽快和她定下来。
得到确切答复,楚南夕神经松懈几分,掩唇打了个哈欠, 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娶我可以,但我丑话要说在前头。”
楚燃闻言松了口气,伸手将她的散发别在耳后, 宠溺道:“南夕有话直言便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南夕竖起手指要求:“首先, 我不会操持家务, 你不能因此嫌弃我。”
听到这样的原因, 楚燃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南夕是什么样的人, 我再清楚不过,我既然决定求娶,自然不会因你不会操持家务而嫌弃, 我还蛮喜欢你稀里糊涂的样子,很可爱,想好好照顾你,能让你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他笑得柔情似水, 说的话更是动人心弦,楚南夕被迷得五迷三道。
她真的好喜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她最介意这里男尊女卑的传统, 她想要平等,想要只有彼此,如果他不能只和她在一起,那她再喜欢他也不愿委屈自己。
楚南夕又竖起一根手指,直言道:"有些话说出来哥哥可能觉得离谱,但我还是要说。我善妒,讨厌三从四德的破规矩,你要娶我,便只能娶我一人,不准纳妾,也不准找通房,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人,若是你对别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我就不要你了。”
楚燃被她匪夷所思的言论惊得一顿。
他不应声,像不认同。
楚南夕看得心里很难受。
这个条件对如今贵为一国之主的他而言,确实过分了,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份,有佳丽三千也不稀奇,他能信守承诺,娶她为妻,应该也不易,更别提一生只娶她一人。
她不强求。
楚南夕把那本红彤彤的册子递到他手中,翻身背对他:“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语气平淡疏离,颇有要和他诀别的架势。
以前她可是整日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如今竟又表现得有他没他都可以。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真是一点姑娘家的样子没有,活像个负心人。
楚燃盯着她纤细的背影,越看心里越闷。
她不嫁他想嫁谁!
楚南夕被他强行扭进怀里,胸脯撞上他的胸腔,疼得忍不住“嘶”了声。
“我弄疼你了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楚燃手探向她的胸前,紧张问。
他的手在要触及她胸脯的那一刻又迅速收回,眼神闪躲,清隽的脸缓缓透出红意。
还是那么禁欲正经。
楚南夕心里有气,说话也不留情面:“又不是没摸过,躲什么躲,刚咬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
“我……”
楚燃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良久,久到楚南夕以为他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在她打算再次推开他的时候,他却反手把她抱得更紧。
紧到刚缓过劲的胸口又变得酸疼起来,紧到像是要被他勒进骨血之中。
他说:“我不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又没非让你答应。”楚南夕故作轻松,“确实是我粗鄙,还是侯念芙那种世家贵女适合你。”
“胡说什么。”
楚燃闻言,猛地松开她,“我不答应留你一人在此,从今往后,你睡哪,我睡哪!”
他霸道地抱着她躺下,长腿圈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怀里。
他说不答应,是不答应离开?
楚南夕被他惊得困意全无。
楚燃看上去却很得意。
他抚着她的侧脸,柔声细语地说:“南夕,我可没说不答应你的条件,我刚没点头只是震惊你什么都敢说,不过细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我的夕夕是那么与众不同。”
他言语温柔,神色宠溺,说完凑上前来用鼻尖轻触她的鼻尖,似承诺般地说:“我从未想过要和其他人在一起,身边有你足矣。”
有她足矣?
反应过来他刚说了什么,楚南夕心里的酸涩一扫而空,反手揽住他的脖颈,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开心。
软香入怀,刚平息的欲望,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冒头,不断叫嚣着想要她。
楚燃讶然于这些本能的反应。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重欲,哪怕心里真的很喜欢她,也抱着她睡了很多次,但从未有过越雷池的念头。
未曾想一次失控,对她的渴望会变得这么不可控。
她初经人事,身体定然不舒服,再想……也不能!
楚燃极力克制想要贴近她的欲望,双手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将她控制在身前。
楚南夕不满“嗯哼”。
她低软的呢喃听得他呼吸一窒,心头那只欲望的猛兽疯狂地想要挣脱囚笼。
她胆大妄为,他不能胡来。
楚燃的吻越来越急促,像暴风雨般落在她的脸颊颈窝里。
楚南夕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抱紧他。
她不再乱动,楚燃轻松一口气,吻逐渐变得温柔。
楚南夕享受着他的取悦,缓缓阖上眼。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楚燃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望着她熟睡的脸,心里软得不像话。
她总是这么信任他,好似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包容他,就连他和侯念芙传出要成婚的传闻也未曾怪他,好像只要他愿意,她便成全他。
真的很傻。
时至今日,楚燃仍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偏爱他,难道就因他长得像她的哥哥?
这个念头一起,心里不由得泛酸,不愿再想下去,楚燃躺在她身侧,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缓缓阖上眼。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
陷入无边梦魇之中,想要清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全身汗渍渍的,像水里捞出来一般,楚南夕越抱越不舒服,在他怀里蹭了蹭,努力想要醒过来。
楚燃睡觉向来轻,按照以往,只要她乱动,他一定会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这一次他没有,实在太过异常,楚南夕担忧得睁开眼。
看他脸颊布满汗珠,眉头紧锁,露出副十分难受的模样。楚南夕用力推他:“哥哥,醒醒。”
晃了半天,他终于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她:“怎么了南夕?”
熟稔的口吻,楚南夕听得鼻头一酸,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关心:“哥哥,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楚燃轻揉她的发丝,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嘴角控制不住上扬:“我做了一场梦,梦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还有一个总给我写信的小姑娘。”
听他梦见小姑娘,楚南夕情不自禁瘪嘴:“你明明刚答应眼里心里只能有我,怎么转头就梦见别的小姑娘。”
“你还真是个笨蛋。”楚燃听得哭笑不得,反手刮向她的鼻头,柔声笑道,“那个小姑娘叫夕夕。”
夕夕?那不是她吗?
楚南夕猛地望向他:“你刚说总给你写信的小姑娘,那你……那你是楚燃?”
知道她说的楚燃是她真正的哥哥,楚燃略显犹豫地点头:“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我也想不通缘由,总之他所发生的事,我仿佛感同身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楚南夕震惊归震惊,但听他提及之前的事,更多的是兴奋。
她完全不在乎他是现在的楚燃还是以前的楚燃,对她而言,楚燃就是楚燃,唯一又特殊的存在。
比起震惊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更好奇他是怎么知道那个总给他写信的小姑娘是她。
听她这么问,楚燃含笑解释:“因为你总是在鼓励我。”像如今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不断给他力量。
记得那时他和在青山村的楚燃一样无能。
选秀出道,不管是唱跳还是演技,都差到离谱。
为了不拖队友后腿,只能没日没夜地练习。即便这样,他也鲜少有露脸的机会。
为了自己的演员梦,只能瞒着家人自己的境况,不断去试镜,去争取圆梦的机会。
有时筋疲力尽也想过要放弃。
若不是她一直给他写信,鼓励他,他可能真的会放弃。
如今想起这些事,真的像是上辈子的事。不过印象实在过于深刻,回忆起仍觉温馨。
楚燃喉咙微哽,又将她抱紧几分:“谢谢你,我的观众朋友。”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楚南夕确信他知道那个给他写信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