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昭眼风一扫,“你确定要在周六的雨天,看一下午的谍战片?”
成恒宇寻她的手相握,“不要小看谍战片,深者深看,浅目浅观。”
他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他的衬衫。她带着人的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直到蕾丝露出,她在人耳畔哑声:“这一套,其实今天去面试的时候,穿的。”
内衣暗藏玄机,只是分心的他并未发现。那时她按耐住,偏不露一句,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上乘的爱与欲是相辅相成的,她一看到他,那朵只在夏天绽放的艳花,希望年年只夏,年年盛放。
——
五一前,成恒宇策划出逃计划,抛弃家人朋友,不告诉她终点,只带着她上路。
连心动都很难再有的年纪,看什么都麻木不仁,双眼起不了波澜,原为了应付而阴差阳错的相爱,因为爱情,被注射了鲜活,生命力。会为了给她满意的旅行而不断调整计划,是期待和兴奋。
令人发笑的‘爱情’二字,却是给了他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都不曾有的热恋感。
他也不怕人笑话,不遗余力爱她就好。
他们站在礁石上,海浪不断扑打在她的脚边,郑妈打来电话,问她到哪儿了,海边好玩吗,天气好吗,人多吗。她同家人讲是和刘臻岁出国游,答话时那叫一个丝滑,挂了后却同眼前人:“好心虚。”
成恒宇被猝不及防的环抱,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成妈打来电话。二人对眼神,她不让人接,海浪和海风会出卖她们。
成恒宇觉得无所谓,总归得暗示点什么,即便还不想说,也得让人有点心理准备。
他说的在理,两位妈妈闲来无事,除了牌桌,只有他们俩的事能激起他们心间的波澜。
也是几句话,他试探几句发现,两位妈妈并未一起,前后响起只是巧合。
他们日出看海,日落看海,悠闲发呆,隔绝一切。比起上一次,他们彼此心间嫌隙破多,不够纯粹。成恒宇想给她极致的美好体验,潜水,冲浪,任何与海有关的体验,想弥补上次的遗憾。
她才知道,原来他都是会的,潜水冲浪,只是懒,只是兴趣乏乏。
在海岛待到最后一天,等到了他的计划中最精心策划最费力的那一环。
第62章
他说, 要年年拍合照,拍写真。他说,结婚是为了笃定幸福才盖章戳。不是只有结婚才需要拍照, 任何幸福都应该定格。他说, 他要年年记录幸福, 给小孩留礼物。
不管他是真心话还是忽悠人, 反正她听进去了,痛苦早起, 只为在日出海天一线的那刻定格, 她是有起床气的人, 只针对某人发泄。
在造型师折腾她时, 她困倦难耐,要他拿水, 拿面包,要人看照片p得好不好。
要磋磨人把所有照片发给她, 是有点作, 但小作怡情, 她懂得拿捏分寸。
最后, 是摄影师舌灿莲花夸人, 让人绽放自信摆动作。
“新郎靠近点,笑一笑嘛,诶对了——”
“新郎亲上去,但不要真的亲。”
“新年笑一笑,超级美的。”
那一天,两人做了整天的新郎新娘, 在拍完照后,摄影师用相机展示原片, 不断感慨两人是他所拍最上镜,最出片的情侣。
郑月昭累到极致,敷衍两句,走回路时他们快人一步,但海风大,将他们的话卷到摄影师和助理耳边:“是我穿婚纱好看,还是你前妻?”
成恒宇:“前妻。”
摄影师抿嘴与助理对视,那眼神,无声交谈八卦。
摄影师将精修照发给她,是一个半月以后,很离谱的是,同一天,童知茜的婚纱照扔群里,如同深水炸弹。也是郑月昭在精疲力尽,和其他设计师开了两个小时头脑风暴后。
反应迟钝,却瞬间洗脑。她的结婚照在其对比下,索然无味。她放大,缩小,放大,缩小。
在群里回:【????】
何芸桦:【?????】
何芸桦:【下班后立马回家,紧急会议。】
童知茜心虚,没敢应声,不过提前回家,等二人到时,花茶泡好,降火功效。
她自知心虚,在两人开口质问前,讨好语气让两人莫生气,后才缓缓解释。
事情很突然,她找不到契机开口。
她没提人名字,姑且称为别车男,虽说她每日几条六十秒语音吐槽,但饭是和他吃的,电影也是和他看的,过马路被他占便宜牵手,她气鼓鼓和他在大街上吵架,那天是中午。
她再回想,仍觉得丢人。也不记得吵了些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被他气哭了。他嘴利,是律师,得饶人处绝不饶人。
童知茜都不记得他的原话怎么说的,总之是表白,激她。
她气不过:“结啊,谁怕你啊,下午两点民政局,谁不去谁孙子!”
童知茜才不退缩,她爸不在家,顺走户口本,拍照签字,哐当一声,章盖了。
头脑冲动,结了就结了,她三十了,承担得起后果。婚姻不就是豪赌,压大压小无所谓,只往单边压,一鼓作气地,总会有翻盘的时候。
唯一冷静后,踌躇不决的,是不知怎么开口这事,即便五一去拍婚纱照,她都谎称出国谈生意,外国人不放五一!
童知茜狡辩:“你不也稀里糊涂领证结婚的,姐妹走你后路,你遮风挡雨。”
郑月昭:“……”
她无语凝噎,半晌说不出话,端起茶杯。
何芸桦相比来说冷静,问她婚前财产公证,婚前协议签了吗,拿什么赌?万一是个一穷二白心思不纯的屌丝,敲诈富婆为目的怎么办?
童知茜再恋爱脑,心里是有数的。对方比她的资产多得多,她去过他家,也进过他家车库,查过的。
她说:“反正唯一值钱的三个厂我都输给你了,什么也不剩了,他能薅走什么?”
郑月昭云里雾里,偏头看两人:“你们做什么,输了三个厂?三个服装厂?”
童知茜囫囵两句,借口头痛。灼灼目光落在何芸桦身上,她挑眉耸肩,像跟人没关系似的。
何芸桦的嘴难撬开,她的火力集中对准童知茜,她咬紧牙关抵死不从。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童知茜只摇头,只转移话题
郑月昭再得知此事,是她男人请好友吃饭,郑月昭把成恒宇带上。
日式烤肉店,烤肉滋啦滋啦声,包厢空调过高,童知茜脸通红,不知是醉意还是闷热,举着杯子敬酒。
童知茜和身畔人十指紧扣,无名指的戒指似乎合二为一,她絮絮叨叨感谢两位好友,不离不弃,坚定不移的爱她。
成恒宇和男生聊,浅显法律行业变动,能聊一点。再聊聊国外局势,氛围融洽。
童知茜将两种酒混着喝,醉态明显,环抱何芸桦,心痛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厂。
何芸桦冷漠哦一声,埋怨人喝酒失控胡乱打赌。
虽这么说,但手续复杂,并未真的落入何芸桦名下。她一本正经唬人,又是咨询律师,又是摆出服装厂整改策划书,让童知茜当真,狠心割舍,毕竟是心头肉,再狠心也会疼。
郑月昭的视线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又不动声色的同她的新老公搭话,“童知茜一喝多就做疯事,喝多了胡乱打赌不是第一次了,以后你管管她。”
对方笑说:“是,绝不让她在陌生人面前打赌,绝对得输得倾家荡产。”
就这么两句,她和对方聊上,对方举例亲戚,说也是拉拉扯扯很久,结了离,离了结,缘分就是奇妙。
他说:“其实两个人有没有缘分,是能从彼此眼睛里看出来。”
“所以童童识人浅,拿这事打赌,怎么可能不输。”
郑月昭与成恒宇对视,又幽幽看向童知茜。难怪她和人和好时,童知茜一脸难过,不断说要给她找新人。回忆种种,是有蛛丝马迹在的。
两人拿她打赌,已经让她很不痛快,等她上个厕所回来,成恒宇和何芸桦碰杯,说合作愉快。
?
她有点癫狂,好似生活多年的世界不是真相,她窥探到破绽,就像楚门发现溺亡的父亲活着。
两个好友的嘴她撬不开,成恒宇她能。
车门一关,她要挟人说清楚。成恒宇简明扼要,说是公司层面的合作。
她的呼吸扑洒在他的脸畔,幽幽说:“你看我好糊弄吗?”
他想亲她,她往后躲,手捂住他的嘴,“说清楚。”
他示意人松手,他袒露,实际不是什么完整事,就只是每次见到何芸桦,她会偶尔点一两句,漏说两句她的现况,以及撮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