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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_关禅【完结+番外】(53)

  沈澈立刻发来一串地址,是一家西餐厅。

  接着他又打来电话:“今晚六点,怎么样?贺小姐有时间赏光吗?”

  短短一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竟有种别样的风流,一本正经地叫她“贺小姐”,又满是心照不宣的亲昵暧昧。

  贺羡棠第一次发现沈澈也挺有当个纨绔子弟的天赋,像他弟弟一样,泡女明星、花一点心思调情、讲情话,他一定是一把好手。

  贺羡棠思绪乱飘,直把自己飘的面红耳赤。她玩着手指,故作意兴阑珊:“有些不想动。”

  “我去接你。”

  已经快五点了,她等一会儿开车回市区,时间刚好。

  “算了。”贺羡棠说,“我自己开车过去。”

  沈澈笑道:“恭候。”

  叶微又玩了一会儿,嫌累,坐贺羡棠身边跟她一起啃水果挞。贺羡棠都快吃饱了,拍掉手心的碎渣,看一眼时间,问叶微:“还想玩吗?”

  叶微了然:“你有约?”

  贺羡棠默然不语,只笑。

  “沈董吧?”

  贺羡棠说:“可以让他等着。”

  他讲“恭候”,多恭一会儿也没什么。

  叶微想到沈澈一天天那要吃人的目光,说:“不玩了,走吧。”

  贺羡棠在悉尼的公寓里放了台小宝马,便宜的像玩具车,平时用不着,就为了偶尔来住时出行方便,所以在悉尼的几天,一直是她担任叶微的司机。

  把人送回酒店,再导航,看着时间,或许要迟到一会儿。

  以往她最守时守信,若是约定好一起吃饭,她一定会比沈澈早到一会儿等他。揣着少女情怀时,风是轻的,阳光是明媚的,天气是前所未有的好,连等待都是美妙的。

  哪像现在……心情无波无澜,天气也差。

  乌云低垂,雨渐渐下大了。贺羡棠挤在车流里,走走停停,挡风玻璃上砸下来一朵朵雨花。

  已经过六点。

  悉尼的天气也说变就变,雨水“哗啦”一下,倾盆大雨,泼在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一左一右,规律地运作着,但作用微乎其微。眼前像是有一幕水帘,只能看清前车的尾灯。

  贺羡棠谨慎地目视前方,没降速,驶过一段积水路段,车熄火停下了。

  哐当一下,贺羡棠身子跟着惯性晃了下。她慌了半秒,立刻打开警示灯,又尝试再次启动,不相信自己运气居然这样差。

  果然真的差,车熄火了,没办法移动。

  只好打救援电话。

  贺羡棠往外瞟了眼,在下车被风吹被雨淋地等待救援和在车上等待救援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天已经完全黑了,闷雷滚滚,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前路,贺羡棠无所事事地看着旁边车辆来来往往,有两个和她一样的小倒霉蛋儿被困雨中。

  她车子停在路中央,这一小段路不知是地势低还是排水差,不多时,积水越来越深,雨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

  贺羡棠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腹诽道路救援来的太慢,骂沈澈不知道挑一个好天气,又疑心是车子太久没保养过,才一涉水就熄火。

  积水已经快要没过轮胎,脚下能踩到一点水。贺羡棠快哭了,救援车怎么还不到?

  水太深,她没办法淌着水离开,只能继续在车上等。

  她再次打电话催道路救援车,对方说悉尼的多条路段局部内涝,救援车已经尽快赶往事故现场了。刚挂掉,又接到沈澈的电话。

  “你到哪里了?”沈澈说,“雨好大,你不要过来了,找个地方停下,我去接你回家。”

  水没过脚踝时,贺羡棠踢了鞋子,窝在驾驶座上,不愿意讲话。

  沈澈喊:“cici”

  贺羡棠才说:“我的车涉水熄火了。”

  带着一点埋怨。

  她讲话时鼻音很重,沈澈顿时慌了神:“cici,你在哪?”

  “我在等救援车。”贺羡棠说,“这一段路积水好深,车开不进来,你别过来了。”

  两辆车都熄火停进水里,像殉情。

  沈澈沉声又问:“你在哪?”

  贺羡棠抽了下鼻子,环顾四周,报出地址,又忍不住抱怨:“你凶什么?”

  她现在很脆弱,脆弱的快要碎掉了。在香港生活那么多年,每年那么多场台风暴雨,一次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来悉尼才几天,就被困在水中央。

  沈澈什么也没说,电话挂了。

  贺羡棠鼓弄着手机,想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民间道路救援,信号不太好,看了一会儿她就放弃了。

  新闻上说悉尼今天的降水量为全年之最,公共交通瘫痪,请广大市民居家,谨慎外出。

  贺羡棠忿忿的:“马后炮。”

  贺羡棠又冷又饿,抹掉颊边的泪。她腿有些麻,小心翼翼地换一个姿势,觉得腿间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忙打开手机看日历。

  比上月推迟了两天。

  贺羡棠忍不住了,倒霉透顶,嚎啕大哭,眼前一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模糊一片。

  在这片水淋淋的模糊中,好像有个一身黑的男人撑伞走近她。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推开门喊:“沈澈!我在这!”

  积水很深,到他小腿,贺羡棠敢打赌,沈大少从生下来后还没如此狼狈过,到他面前时,肩膀几乎湿透了,裤子更是惨不忍睹。

  沈澈把伞交到她手上,拦腰要抱起她,贺羡棠揪着他衣服,嗫喏道:“我……我到生理期了。”

  她脸上泪痕斑驳,沈澈心口都像在水里泡着,软的一塌糊涂。

  沈澈轻轻擦了下贺羡棠的脸,说:“没事,别怕,没事了。”

  他揽着她的腰,让她跪在车座上,解开外套系在她腰间,然后打横将人抱起。他明明被雨淋了一身狼狈,做这些动作时,又慢条斯理地稳重优雅。

  被他抱在怀里,贺羡棠一颗心总算落地。

  她搂着沈澈脖子,很努力地举着伞想把两人都罩住,但伞不够用,风雨又大,她肩上被雨丝打湿一小块。

  沈澈用下巴点她胳膊:“遮着你自己。很快就好了,只有这一段路积水深,我车停在下个街口,那边路况还不错。”

  贺羡棠才想起来指责他:“都怪你,谁叫你今天约我!”

  她这话讲的好没道理,沈澈却笑,声线温柔得不像话:“都怪我,对唔住bb。”

  47

  第47章

  贺羡棠被放在副驾驶座上,她衣角微湿,反观沈澈,浑身湿的不成样子,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无助,沈澈淌着水来救她,仿佛神兵天降。

  “你还有点用处嘛。”

  沈澈笑的像个第一次拿奖状的小学生。

  “谢谢你。”贺羡棠跪在座椅上,探身去亲他,刚凑近他脸颊,却被他拂开了。

  贺羡棠眼底的神色由茫然到震惊再到愤怒,愤愤地坐回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不亲就不亲!

  她也不是很想亲!

  沈澈瞥她一眼,毛茸茸的后脑勺上都写着“生气”两个字,有些无奈:“不要亲,我生病了,别传染你。”

  贺羡棠猛地回头:“你生病了?”

  昨夜有些感冒,原不妨事,但今天淌一遍水,就不一定了,沈澈压着嗓子咳嗽,末了说:“一点小感冒,不要紧。”

  贺羡棠看着他,夜色已深,对面车子的近光灯扫过来,映亮沈澈面容,苍白的唇,微蹙的眉,上面沾的雨水未干,于是五官深邃潮湿。

  让一个病号开车,显然有些不人道。

  贺羡棠提议:“我来开车吧。”

  沈澈扫过她脚腕,嫩藕般白皙,脚趾微蜷,珍珠一般玲珑可爱。他有些口干,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目视前方,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连鞋子都没穿,怎么开车?”

  贺羡棠这才想起鞋子丢在车上了。她脚趾动了动,不再讲话,只是在听到沈澈的咳嗽声时,从后视镜里扫一眼他的脸。

  看上去好憔悴。

  她更愧疚了。

  都怪救援车太慢!

  回到酒店,贺羡棠认出这是远南旗下某家国际酒店集团,在澳洲负责人是华人,亲自等在门口,见大老板这副样子回来,顿时大惊失色。

  沈澈抱着贺羡棠阔步走向电梯,吩咐了句:“送几套衣服和卫生巾上来。”

  不用他吩咐的太仔细,酒店的工作人员备好了一切。浴袍、两套情侣款的家居服和女士衣物,小羊皮平底鞋,卫生巾,感冒药退烧药,还有两盅红糖枸杞水。

  贺羡棠解开缠在腰上的西服外套,抱起她的卫生巾和衣服,倒着走路,却很灵活,如一尾鱼钻进卫浴间。

  仓促间她也没顾上整理,内衣裤和家居服都一窝蜂抱在怀里。

  坐在马桶上,把一团皱的衣物抖开,沈澈手底下的人做事和他一样牢靠,送来的都是贺羡棠平常用惯了的牌子,没有什么奇怪的蕾丝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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