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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_关禅【完结+番外】(59)

  听在沈澈耳中,是良宵美景终成回忆,是他站在五年后的时间点上,遥遥回望,看到了五年前捧着一腔真心和勇气的贺羡棠。

  他只是望着贺羡棠,琴房明明四面包着吸音板,没有留窗户,可仿佛不知道哪来的一束月光照在她身上。

  只照在她身上。

  五年前的林肯中心里,其实也没有一道这样的月光。

  他当时有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等他到时,音乐会已经开始了,沈澈猫着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曲玛祖卡刚开始弹。

  沈澈看了眼腕表,八点钟,音乐会还有一小时结束。

  他抬眼望台上。

  贺羡棠神情专注,穿一件纯黑礼服,露出光洁圆润的肩膀,长发绑在脑后,一颗闪亮的珍珠耳坠随着韵律的节奏晃动。

  光线明暗交替,光影如绸缎般在她身上流动,身后屏幕上一点蓝光莹莹,若隐若现,组成星河的形状。

  弹至最后一曲,是这首肖邦。

  悠扬的乐曲在厅内流动,一曲终了,贺羡棠起身,在满厅的掌声中鞠躬,她始终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直起身时目光掠过台下,两人对视,贺羡棠的笑意更柔和了些。

  也就是在那一刻,沈澈觉得,和贺羡棠结婚,也不错。

  他们婚前没见过几次面,幼时的接触可能更多些,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后来至多不过是有一次沈贺两家一同去山里度假,贺羡棠被绑,他阴差阳错,先警察一步找到了她。

  沈澈忽然冒出个念头——贺羡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好像那时候,贺羡棠就对他很热情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贺羡棠侧过身看他,沈澈笑着回望。

  望着望着,她忽然哭了。

  嚎啕大哭。

  根本哄不住的那种。

  贺羡棠平时很少哭,沈澈毫无招架之力,他开始后悔让她弹这首曲子,平白酒后勾人伤心事么这不是!

  沈澈吻去她的眼泪,蹭了下她鼻尖:“别哭了bb,都是我的错。”

  贺羡棠点头,深以为然:“都是你的错!”

  紧接着她说:“我弹的好难听。”

  沈澈:“?“

  虽然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喝醉了胡言乱语的吧?

  沈澈谨慎地问:“所以你哭,是觉得你没弹好?”

  贺羡棠一滴泪挂在腮边,抬眸看他:“不然呢?”

  沈澈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首曲子,它……感染了你?”

  “这么难听,感染什么啊?”贺羡棠手背蹭了下脸,抽抽噎噎地说,“我这样……我这样怎么去比赛啊!”

  沈澈轻轻“啊”了一声:“比赛?”

  贺羡棠自顾自地说:“被人骂怎么办?我都三十多岁了!还和一群小年轻一起比赛,还弹的这么差!”

  沈澈又“啊”了一声。

  他最擅长解决问题:“没事儿,我给你请水军。”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点忙,来晚了来晚了!评论区发点小红包(≧≦)/

  52

  第52章

  贺羡棠依稀觉得她自己也有这么个计划。

  她不甚清醒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思考了。贺羡棠晕乎乎地笑,晕乎乎地向前一栽,沈澈接住她,抱她去床上休息。

  刚把人放下,贺羡棠鲤鱼打挺般站起来了,也不说话,像是在思考是否忘记了什么事情。

  沈澈又把她抱上床,被子盖到下巴,只留一张素净的小脸在外面。

  她很安静。沈澈以为她要睡了,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地吻她。

  贺羡棠轻哼了声,两条手臂举过头顶,小脸在胳膊内侧蹭了蹭,嘟囔着:“别闹。”

  窗帘未拉,这回是真的有月光了,绸缎般缠在她眉眼间。沈澈目光随着皎月,细细描绘她的面容,远山一般的黛眉和鼻梁,瓷白的皮肤泛着光泽。

  他又冒出那个念头——贺羡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他向来知道贺羡棠的心意,只是从未深究她这份心意从何而起。

  是订婚前的几次相处?还是更早之前?

  贺羡棠一个人,曾经走过多远的路?

  她是不是已经走过九十九步,只等着他来走最后一步,而他却把她推远了。

  沈澈又亲了下贺羡棠鼻尖,她鼻子皱了皱:“点(怎么)?”

  她声音轻,又柔,沈澈心都要化成水了,没起身,鼻梁蹭她脸颊,像只温驯的大型犬。

  他觉得这会儿贺羡棠能回答他的问题:“cici,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贺羡棠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这样也好,总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早就不喜欢你了”之类的话。

  贺羡棠看上去很困了,于是沈澈放心去洗漱,结果刚回来就看见她直挺挺地站在床边。

  沈澈也问她:“点?”

  贺羡棠终于想起来了:“还没洗澡。”

  她有一点洁癖,不洗澡不能睡觉。

  可酒后怎么洗澡?况且她醉成这样,很容易低血糖和脑供血不足的。

  沈澈哄她:“已经洗过了。”

  “没有!”贺羡棠急了,像个急着证明什么的小孩子,“我还没洗过。”

  沈澈狠狠亲了她一口,哑声问:“你要我给你洗吗?”

  规避风险仿佛是人类的本能,贺羡棠醉成这样了,还是一边推开他一边往浴室里走,小声说:“我自己洗。”

  沈澈哪敢放她自己进浴室,半道又把她抱回床上,贺羡棠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怀疑自己走不出这张床。

  沈澈说:“不准洗!”

  好霸道的人。

  贺羡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还不让人洗澡?

  那她不能在这张床上待。一翻身连人带被滚下床了,沈澈吓的魂飞魄散,托着她后脑勺,还好地上铺着地毯身上裹着被子。

  他算是服了她了。

  “明天给你换张床总行了吧!”

  贺羡棠缩在被子里考虑了一下,终于退步:“洗脸刷牙。”

  沈澈松了口气,要抱她去卫浴室。她不许,偏要自己走,短短一条路走的歪歪扭扭,几次要撞墙,沈澈都给她掰正回去了。

  总算有惊无险。

  卫浴室里灯光明亮,飘着一蓬一蓬沉静潮湿的花木香,半面墙的镜子映出两人身影,一个醉鬼,一个无奈。

  贺羡棠对着镜子咧嘴笑了,比耶。

  沈澈垂眸抿唇,把一只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贺羡棠手里。

  她酒后倒是乖巧,让含着牙刷就含牙刷,让漱口就漱口,刷完牙洗脸,她发圈没带,一低头,发丝晃到前面,沾上了水。

  卫浴室哪个储物格里应当有的,但贺羡棠想不起来了,沈澈就帮她拢着头发,等她洗完,扯了条洗脸巾帮她擦净脸上水珠

  贺羡棠皮肤好,不枉美容院里一年撒好多钱,真是一点细纹都没有,剥了壳的嫩鸡蛋似的,刚洗过脸,摸着又软乎乎的。沈澈笑着捏了她一把。

  “这么可爱呢。”

  贺羡棠捂着脸撅了下嘴,重新回到床上,关了灯要睡觉,她还记仇,同样捏了沈澈一把。

  沈澈无声笑了。

  不明朗的夜光中,他笑的特不值钱。贺羡棠实在头晕,心想这人傻了吧?挨揍还笑的这么灿烂。

  态度不端正。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一角睡觉,睡着睡着觉得身后那块贴着她的胸贴火热,睡梦中循着热源蹭过去,把脸贴在他怀里。

  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贺羡棠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她喝断片了,依稀记得自己把叶微接回来,一起喝酒,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样来着?

  叶微呢?

  她伸手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被窝里没有一丝温度,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顿时觉得惊悚。

  叶微呢?!

  两个人都喝成那个鬼样子,她肯定不会让叶微离开。

  难不成睡在客卧?

  贺羡棠踩着拖鞋噔噔噔往外跑,一身家居服因为昨夜睡觉不老实而歪七扭八地挂着身上,她边整理领口边推开门,和端着杯水的沈澈撞上,后者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才没让水洒在她金贵的地板上。

  “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贺羡棠整个人像被定海神针定住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不在这谁在这?”沈澈喂她喝水,是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贺羡棠下意识张口,咽下去润嗓子,果真舒服。

  “叶微呢?”

  沈澈问:“头疼不疼?”

  说着手心来搭她额头。

  贺羡棠按下他小臂:“叶微呢?”

  沈澈说:“我让Tina把她带走了。”

  “哦。”贺羡棠松了口气,紧接着这口气又提起来,“昨晚你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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