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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_关禅【完结+番外】(67)

  “不行!”贺舒抱着她的宝贝枕头,“我认枕头!”

  贺羡棠冷冰冰道:“回你自己房间睡。”

  贺舒能屈能伸:“我今晚也可以不认。”

  洗完澡,她带着一身橘子香钻进贺羡棠被窝,伸手关上灯,像个乖宝宝一样宣布:“睡觉吧!”

  贺羡棠疑惑:“这么早?”

  贺舒一条胳膊横在贺羡棠腰上:“早点睡吧家姐,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好大的黑眼圈哦。”

  腰上温温热热的。贺羡棠也躺下,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一偏头,蹭到贺舒小巧的鼻尖,她正盯着她看。

  小时候贺舒一直这么仰望她。她最小,是妹妹仔,拖着布娃娃跟在贺羡棠后面,“家姐家姐”叫的最雀跃。

  贺羡棠揉了把她头发:“谢谢你陪我。”

  贺舒咧开嘴傻笑:“是姐夫……沈澈让我来的。他说你晚上总做噩梦。家姐,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贺羡棠“嗯”了声,思绪又飘回昨晚。

  她心情差,说话也懒得遮掩,一半是气话,一半是真心话。就像她将错就错地和沈澈纠缠,一半是想让他体验一点儿自己曾经的感受,一半是贪恋他给的情绪价值。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

  不过好在,话都讲完了说清了。

  贺舒快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听见贺羡棠讲:“你以后结婚,要选对人,不要像家姐一样蹉跎。”

  她大脑快宕机了,问:“什么样才是对的人?”

  贺羡棠说:“如果没法两情相悦,就选爱你的吧,不要选你爱的。”

  贺舒眼皮沉甸甸的睁不开了:“真心瞬息万变,我才不要那东西。”

  59

  第59章

  沈澈看着被送回来的海棠树,头疼不已。

  花已经落尽了,一树浓绿。

  贺家的老管家风度翩翩,双手交叠在身前,态度恭谨地弯一弯腰:“二小姐吩咐的,送来给沈董观赏。”

  “观赏”。一朵花都没有,观赏什么?

  沈澈弹一弹烟灰,请他:“阿叔,进来喝杯茶吧。”

  管家笑道:“还有事要忙,恐怕要辜负沈董美意了。”

  沈澈意兴阑珊地挥一挥手,让人把他送出去。

  清风拂来,这个春天刚长出来的叶子簌簌地响,沈澈指尖的烟燃尽,烟灰飘了几星,消逝在风中。

  沈澈坐在院子里看这棵海棠,忽然想起来五六年前贺羡棠种下它时的样子,也是这样一个春夜,风也柔和,月光也柔和,贺羡棠指挥着园丁种树,沈澈刚加完班,踏月归家。

  车一停下,一具很软的身子就扑上来了,她出了点汗,刘海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仰着脸问:“你看这棵树怎么样?”

  “海棠吗?”

  贺羡棠夸他:“好眼力!”

  沈澈不解:“海棠在香港开不了花吧?”

  贺羡棠说:“那你别管。”

  她想种,沈澈也就随她去了。

  那夜的春风中,贺羡棠笑靥如花,种好后还得意扬扬地找他邀功,抬头挺胸一拍胸脯,说:“怎么样?很漂亮吧?万一开花了更漂亮呢!”

  沈澈翻过一页报纸:“从植物学的角度来讲,不存在这种万一。”

  贺羡棠长长地“嘁”了声:“你怎么还看报纸啊?”

  沈澈抖开拿到她眼前,娱乐版头版头条上是他弟。贺羡棠笑的前仰后合,跳到他腿上和他讲八卦,讲完了,话题又转个弯回去:“如果开花了怎么办?”

  沈澈随口道:“我跟你姓。”

  那是刚结婚时才有的和谐时光。不久后邢璋进入集团,沈澈愈发忙起来了。

  沈澈虽然不喜欢贺羡棠,但既然同意联姻,也是抱着与她携手白头的念头去的,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贺羡棠会先叫停。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想来,是一种很迟钝的痛。

  月亮西沉。更深露重,风便冷了。沈澈理了下袖口起身,胸腔里穿出很闷的一声咳——是上次肺炎没养好的缘故。

  他终于明了,贺羡棠那晚讲的是真心话。

  /

  贺羡棠在浅水湾住了一周,林樾执着于要把她养胖一点,让厨房变着花样做东西吃,中餐西餐,粤菜西班牙菜淮扬菜,贺羡棠就算胃口平平,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也勉强多吃几口。

  她怕胖,慌忙逃回石澳。

  陈嘉欣再次去石澳贺羡棠做心理咨询时,她脸庞圆润了些,也有心情练琴。

  她带了盒马卡龙当小礼物:“是我自己做的。”

  贺羡棠说:“谢谢。”

  “是回礼。”陈嘉欣站起来给她看,她穿了上次她送的平底鞋,“鞋子很舒服,应该我谢你。我那么多朋友、同事、客户,没有人知道我不爱穿高跟鞋。”

  “你喜欢就好。”

  声音那么柔,陈嘉欣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三角钢琴摆在窗边,挑高的空间,视野开阔,高大的白色拱形窗外绿草如茵,窗帘拢起,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柔软的纱一晃,为眼前的青绿蒙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贺羡棠就在这片和谐的白绿色中央。她穿一条希腊风白色长裙,裙摆也轻盈,起身时那片衣料如水波般晃动。

  “去书房吗?”

  “就在这吧。”陈嘉欣说,“景色很靓。”

  贺羡棠复又坐下。

  陈嘉欣和她闲聊:“您每天都会弹琴吗?”

  “上个月没有弹。”贺羡棠抚了下钢琴,“最近几天,一天两三个小时吧。”

  陈嘉欣就和她聊一些和古典乐有关的话题。贺羡棠渐渐放松下来,和她讲:“七月份我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其实我要开始练琴了,可我每天都犯懒。”

  “帕那索斯吗?是很瞩目的国际赛事呢。”陈嘉欣斟酌着,“我看过你还在读书时的访谈,说不喜欢参加比赛,希望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精进琴艺上,怎么今年有兴趣过去?”

  她身上有种魔力,让人愿意倾诉。贺羡棠于是和她讲,被耽误的事业,三十岁女钢琴家的困境,寥寥带过,不算详细,不过陈嘉欣抓住了重点——“耽误”。

  贺羡棠是她配合度很高的客户,修养极好,即便稍被冒犯也不会放在心上。陈嘉欣冒险问:“被耽误是因为……和沈董结婚吗?”

  贺羡棠沉默了,良久她说:“我们换个话题吧。”

  “好。”陈嘉欣略带歉意地笑了下,“您想试试催眠吗?”

  贺羡棠还挺好奇的,她只在影视剧里看过这个:“是什么感受。”

  陈嘉欣说:“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过你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有点像自动驾驶。大部分情况下,你都会比较轻松,就是一场心理按摩。不过你想尝试解决恐惧问题的话,就可能会出现一些你害怕的画面。”

  谁没事想体验害怕的东西,贺羡棠说:“那我还是更想要轻松一点。”

  陈嘉欣朝她比“ok”:“没问题,我们换个房间吧,等会儿我会用语言引导你,这期间你随时可以叫停。”

  她们去了影音室。这是贺羡棠第一次体验催眠,没有影视剧里那么神秘,她也没看见什么画面,眼前只是好像有暖黄色的光影在流动,整个人软绵绵的很舒服,像晒太阳一样,平静温暖的感受。

  贺羡棠随着陈嘉欣的指令一步步苏醒,睁开眼她说:“挺神奇的!你好厉害!”

  陈嘉欣笑道:“你也很厉害,第一次体验催眠就能全身心地相信我。”

  贺羡棠被一夸就高兴。她现在有点乐意尝试陈嘉欣说的“消除恐惧”那种催眠了:“下次我能试试另一种吗?”

  陈嘉欣说:“我需要评估你的状态能不能承受。”

  贺羡棠简直是医生最喜欢的那种病人:“好啊。”

  从石澳别墅离开,在最外面一道铁艺大门,陈嘉欣遇见了沈澈。

  车牌号只有一个6的迈巴赫太耀眼,陈嘉欣的白色小宝马在他旁边像玩具车。

  沈澈挺尊重医生的,纡尊降贵地落下车窗:“她今天怎么样?”

  陈嘉欣摘下墨镜:“比上次好很多,家果然是最好的抗抑郁药。”

  沈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迈巴赫没开走,陈嘉欣以为他想聊天,于是说:“沈董,我真的挺理解你的。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会无可救药地爱上cecilia。”

  沈澈睨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比塞北冬天的寒冰还冷。

  陈嘉欣忍不住腹诽,不是他想聊的吗?怎么还聊急眼了呢?

  岗亭的保安走出来,比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

  门是开着的,保安站在路边,这种。沈澈揉了下太阳穴:“开进去。”

  迈巴赫徐徐开进去了。

  保安:“……”

  陈嘉欣:“……”

  贺羡棠伏在钢琴上休息,她应该练琴了,可不太想起。管家给她洗了一点水果,她又想起绣姐。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贺羡棠心里每每冒出绣姐已经离世的念头,还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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