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仔细端详镜中,点了点头。
sa连忙夸:“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家的明星同款。”
谁料Mia听了这话,意兴阑珊地掀了下眼皮:“明星同款?”
好掉价。
sa说:“是啊,前不久晏宁穿过一次。”
Mia说:“都包起来吧,还有我刚刚试过的那些。”
她换了衣服,坐下和贺羡棠一起喝茶聊八卦:“沈濯和晏宁怎么样了?”
新闻里闹的沸沸扬扬,全香港都知道沈二少泡女明星泡的不亦乐乎。
贺羡棠淡淡的:“不清楚。”
Mia立刻品出丝不对劲来:“你跟姓沈的又怎么了?”
“吵了一架。”
Mia说:“前阵子给你打电话就是他接,我还以为你们俩同居了呢。怎么?不玩你那炮友游戏了?”
贺羡棠说:“没意思。”
Mia冷不丁问:“没意思还是怕你自己心软?”
贺羡棠抄起一块蛋挞塞进她嘴里,Mia一副看透不说透的表情,贺羡棠忍不住说:“我前段时间觉得他变得很好。”
变成了她曾经期待的、梦寐以求的样子。
Mia说:“那不是挺好。”
贺羡棠说:“我在想,如果我们不离婚,他还会变成这样吗?”
无比耐心,无比温柔,看向她的目光里都饱含爱意。
Mia想了一会儿:“谁说得准呢。”
贺羡棠想到那支绘着海棠花的花瓶。那是沈澈第一次亲自为她准备礼物,虽然仍是借Tina之手送出的。
如果她再等一等,沈澈是不是也会慢慢发觉,原来他爱她。
可惜贺羡棠不想等了。
/
Olivia的生日party在一家只接待会员的私人会所举办,这是她三十六岁的生日,她一直觉得,12是一个轮回的数字,在人世间走过三个轮回,她从观塘区的小公寓搬进了深水湾豪宅。
这场生日宴几乎请了圈内所有好友。
八点钟,Mia和贺羡棠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入场。
Mia穿了那条希腊风长裙,钻石流苏耳环,八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瓷砖上,发出的每一下清脆的声音都像她的入场bgm。
贺羡棠在她身侧,一条黑白条纹衬衫裙,像是随便来玩玩的。
Olivia笑着迎过来,一口一个“bb”,让她们随便玩。
这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偏偏一进来就撞上了李三小姐,她真的上身高定,闪闪发光的裙子,闪闪发光的粉钻项链和耳环,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Mia和她手牵着手,笑容中尽是对彼此的不屑。
“Mia姐姐今天这条裙子这么素,不是欧美浓颜系长相都撑不起来呢!”李三小姐表情夸张,“果然屁股大,穿什么都好看。”
Mia咬着牙,笑容差点绷掉:“不如三小姐珠光宝气的,我还以为是哪家银行保险柜成精跑出来了。”
李三小姐抚着脖子上比鸽子蛋还大的粉钻,捂着嘴笑:“Mia姐姐怎么跟小模特儿混久了,眼界也小起来了,这点东西哪值得放保险柜。”
怎么还波及朋友?贺羡棠听出她骂叶微,忍不住怼她:“自然不像你,目中无人。”
Mia接着从牙缝里挤出句:“说你土呢,bb,暴发户才这么穿。”
两人默契地同时松开手,李三小姐的笑最先绷不住。她胸腔剧烈起伏,深呼吸好几个来回。
Mia说:“bb,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当然没有。我不像你,那么小气。”李三小姐眨了眨眼,不等Mia反击,忽然扭头问贺羡棠,“cici今天怎么也来了?”
冲着她来的?
贺羡棠“啊”了声:“来……祝你嫂嫂生日快乐。”
李三小姐轻蹙了下眉:“可我记得今天是沈董生日啊。你们……?”
难搞。
贺羡棠忘了。
她继续讲:“你最近是不是搬到石澳住了?我上次陪朋友去玩,好像看见你了。怎么?不和沈董一起住了吗?”
更难搞了。
听她的语气,像是已经起疑。贺羡棠离婚的事情也就两家人和亲近的朋友知道,如果被她知道了,明天全香港也就都知道了。
贺羡棠笑了下,正在飞速思考怎么回答。
Mia说:“好像八婆哦。”
李三小姐做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只是关心cici啊,bb,你怎么能以己度人呢!”
身后忽然有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我的生日,李小姐记得这么清楚?”
贺羡棠回头,还没反应过来,顺势被沈澈揽住细腰。
她鼻尖嗅到一丝清爽的雪松香。
沈澈凑到她耳边,姿态亲密,用在场几个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讲:“她都敢到你面前乱讲话?”
61
第61章
豪门也分圈层。像沈家这种,富了不知道多少代,与各国政要王室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家族里的老人能披着国.旗下葬,自然是在金字塔尖上的。
李三小姐自讨没趣,很尴尬,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缓了缓,稳着风度讲:“哎,瞧我糊涂了,那日见你搬去石澳住就乱想,忘了你们夫妻感情最好,金童玉女呢。我也是关心则乱,cici,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贺羡棠笑了下,“唔该。”
M李三小姐也没心情同Mia继续吵下去,这边乱哄哄地散了,Olivia作为主人过来,与沈澈寒暄。
Olivia很惊喜,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虽然给沈澈送了请帖,但那只是礼节上地表示,也没真期待他会赏光。毕竟沈董事长前面那个“执行”二字终于拿掉了,他的时间比以前更值钱,怎么会浪费在她一个小人物的生日宴上?
Olivia自我认识十分清晰。她一个人家的媳妇,月月手心向上领生活费,对李家的生意一窍不通,不是小人物是什么?况且和沈澈比起来,在场哪个不是“小人物”?
也不知道沈澈看谁的面子才会纡尊降贵,总不可能是她,她那个不成器的丈夫看上去也不够格。
Olivia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管怎么样沈澈来了,她面上有光,抬头挺胸收腹,笑容大方得体,端着宴会女主人的范儿:“真没想到您会来。”
“生日快乐。”沈澈懒散地掀起眼皮,与她碰杯,“礼物交给管家了。”
Olivia说:“你们夫妻俩真是客气,礼物还送双份的。”
沈澈垂眸看贺羡棠:“你送了什么?”
“项链。”贺羡棠盯着他,不情不愿又滴水不漏地讲,“我不是告诉你了,你又不知道忙什么没听见。”
沈澈笑了下,随口道:“忘记了。”
他的敷衍浮在明面上,目光只看向贺羡棠,一条胳膊还揽在她腰上,Olivia也不是那没有眼色的人,打扰人家夫妻俩相处,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可以放手了。”贺羡棠推他胳膊。
沈澈说:“都看着呢。”
他带她去清净的角落里坐下,贺羡棠实在不想理他,又不得不在这种场合和他扮演恩爱夫妻,不好抛下他独自去玩,也端了杯香槟,小口小口地抿着喝,感受气泡在舌尖跳跃。
她酒量差,也不懂酒,只觉得今天宴会上用的香槟入口倒是柔和,气泡小而绵密,有一点果香,能接受。
枯坐着无聊,Olivia请了乐团演奏,她就跟着音乐默默背谱子,全当是做视唱练耳了。
只是一晚上而已,很快就能过去。
她目光都涣散了。沈澈曲指蹭了下她脸颊,柔软、滑溜溜的触感:“发什么呆?”
贺羡棠下意识向后躲,看见他眼底一摸失落滑过。
“你今天怎么会来?”
今天是他生日,贺羡棠居然忘了。以前她很在意这一天,沈澈却无所谓,在他看来生日也不过是三万天里普通平凡的一天。
除了刚结婚那两年贺羡棠执意为他庆祝之外,他从不过生日,照常上班。而贺羡棠自从被他说“幼稚”之后,也放弃给他庆生了。
听郑婉秋说,他从小就没这么习惯。三十多岁了,估计也就正经过了两年生日。
这么想来,当初也不能怪沈澈不记得她的生日——他连自己的都不记得。
沈澈说:“路过,顺便来看看。”
他记得Mia和Olivia关系不错,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贺羡棠。
贺羡棠“哦”了声,又不说话了。
香槟喝了一小半杯,再继续喝要醉了,贺羡棠及时停下,一分神,谱子忘记背到哪了,正重新听,沈澈说:“今天是我生日。”
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幽怨。
贺羡棠又“哦”了声。
胡桃夹子花之圆舞曲,D大调,竖琴空灵,但有个音弹错了。
沈澈咳了声。
贺羡棠疑惑。
贺羡棠不语。
沈澈只好重复:“今天是我生日。”
重音在“今天”和“生日”上。
刚刚不是讲过一遍了?她又不聋。贺羡棠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