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狱警只是叫蜂将他带到了单蜂监狱,那里面有一张窄小的铁架床,两只蜂将他抬到上面后就离开了,帕米尔紧紧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夜间十点整。
军部告知所有炸弹已经搜查完毕,极少数的炸弹还未被拆除但已经被带到了安全位置。目前居民已经重新回到了居所,并且宣布临时战乱演习圆满完成,原本还对此有异议的居民也不再纠缠,一场可怕的灾难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十点半,西蒙与德米特里都从外面回来了,谢尔盖与芙罗拉在宫殿书房的阳台外看着载着他们的车辆慢慢驶入。
谢尔盖侧头望去,芙罗拉的视线落在从车上下来的两只蜂上,不知更加注意的是哪只蜂。
月光与灯光的齐齐照映之下,芙罗拉的侧脸白润,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翼,挺拔的鼻梁下微红的唇轻轻翘起,谢尔盖的心脏倏地跳快几下。
他微凉的嗓音响起,“殿下,您明后天都有信息素安抚,需要早睡了。”
芙罗拉不轻不淡地“嗯”了下,视线一分没有流转到他的脸上。
谢尔盖喉结滚了又滚,似乎在酝酿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他才从嗓音中挤出一句,“我的意思是在这几天内您应该自己独立睡觉。”
芙罗拉终于看向他了,只是目光微微鄙夷,“谢尔盖,你在说什么疯话。”他的意思仿佛是在说自己是个不独立,爱粘蜂的蜂崽一般。
谢尔盖脸色如常,但语气却是别扭得不行,“我听说昨晚骑士长大人在您房间。”
芙罗拉眨了下眼,“那你的听说真是准确呢,是哪只蜂告诉你的。”
谢尔盖抬眸,黑硬的长睫下绿色的幽瞳中清晰映出芙罗拉的脸,他微微低头,与她靠近几分,装作嗅闻的模样,“还用告诉吗,殿下,我清晨闻到西蒙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
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芙罗拉“哦”了一声。
楼下的西蒙与德米特里看见了他们,西蒙的目光瞬间亮了几分,而德米特里朝芙罗拉含蓄地点了下头拢紧了身上的圣袍。
芙罗拉朝他们俩也微微颔首,然后顺便和身旁的谢尔盖说:“你回去吧,今晚我要和德米特里睡觉。”
“……”
“殿下,您明天还有信息素安抚不能……”
“谢尔盖,”芙罗拉打断了他,她当然听得懂谢尔盖说的意思,蜂后在长时间的信息素释放时需要禁欲,否则有可能会发生信息素错乱的情况,,她声明道:“我只是单纯地抱着德米特里睡觉,你想的未免太深入了。”
谢尔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原来是睡觉啊,他还以为是睡觉呢。
芙罗拉转过身走进书房,没有管谢尔盖的变脸,只在快离开时说了一句让他也早点休息的话。
她回到了房间,刚刚在楼上看下去时她注意到了德米特里不太自然的动作,便让一位骑士拦住了德米特里让他直接过来。
于是离开的谢尔盖与德米特里恰好在走廊中碰上了。
德米特里样子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刚刚的月色看得不清楚,如今离近了才发现他脸上竟然有淡淡血痕,仿佛洁白如玉的瓷瓶上多了几道刮痕。
饶是谢尔盖不太想在此刻看见德米特里也不得不问一句“怎么了”。
德米特里微笑,简洁解释道:“教堂处有一枚炸弹爆炸,受了点轻伤。”
原来是轻伤啊。
谢尔盖笑着让他慢走,但在擦身而过后他的笑就忽然落了下来,他都可以想象到芙罗拉见到受了轻伤的德米特里后会是什么模样。
对待德米特里时她似乎总是一副好脾气,说话也是温言和煦的,而对他,总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
谢尔盖噔噔噔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说】
来啦[撒花]
第63章
房间中,芙罗拉正坐在沙发上用终端给艾薇发短讯,门咔哒一声关上,德米特里安静地走过去。
“殿下。”他的声音温柔,与刚刚谢尔盖说话时截然不同。
芙罗拉抬了下头,终端上显示的联系人是艾薇,她刚刚给芙罗拉发来了一张清晰的图纸。
是萨迦纳瓦族的军事布防图。
下午时芙罗拉将康斯坦丁逃离的事情告诉了艾薇,不过她对这个结果似乎没什么感触,最后只发了一句“这样也好”的话,然后就在德米特里进来前她发来了萨迦纳瓦族的军事布防图。
那张图纸就是艾薇曾经在康斯坦丁办公室看到的。
终端对面的艾薇耷拉着脑袋,这张图她其实在几天前就做好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迟迟没有发给芙罗拉,直到今天她得到了康斯坦丁重新回到了萨迦纳瓦族才终于下定决心发给了芙罗拉。
她内心有些愧疚,芙罗拉既没有将她当做外来者和犯蜂一样对待,也没有在任何方面苛刻自己,她竟然还如此地不诚心诚意。
“芙罗拉,这张图我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差误。”
于是艾薇又发了条短讯过去。
她从前是面点烘焙师,对于那些甜点蛋糕的计量做法一看就记住了,回家后就能完美复刻出来。当初在萨迦纳瓦族时,康斯坦丁不允许自己离开他分毫,甚至还强硬地将她带到了办公室,也不知道是对她不设防还是根本瞧不上她会透露机密,一次偶然艾薇看到了他桌上的布防图,然后就记住了。
芙罗拉仿佛是看穿了艾薇心中的愧疚,安抚了一句。
“嗯,我会让阿尔登去查验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先休息吧。”
艾薇回复了一句“好的”。
终端放下,芙罗拉和德米特里说了艾薇的事。
德米特里有些讶异,康斯坦丁今天才离开的三等星,帕米尔也刚被抓捕,这时候发来萨迦纳瓦族的军事布防图,像是早就定好时间般,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他却没有说出来。
“那殿下您打算怎么办?”他这样问。
芙罗拉起身揉了揉额角,说道:“康斯坦丁才回到了萨迦纳瓦族,这张布防图的时效或许没多久就要被替换掉了,但如果短时间内就集结军队攻打萨迦纳瓦族,似乎也不是个好主意。”
“先不说这个了,”芙罗拉走到德米特里身边,然后轻轻在他身上嗅闻了下,“是受了伤吗?”
她闻到了非常轻微的血腥气味。
德米特里无奈一笑,果然瞒不住芙罗拉,他特地让军部的蜂不要将他受伤的事情汇报,但没想到是自己在她面前露了馅。
他卸下圣袍,然后单手解开颈处的纽扣,白色的衬衫敞开,露出了一处被包扎过的伤口。位置在肩处的锁骨之下,其余地方白皙如玉,唯有纱布那里渗出丝丝血迹,隐约可见下面饱满的胸肌。
“教堂中有只蜂发现了炸弹,慌张之下不小心让它提前引爆了,所幸发现得及时,只有几只蜂受了点轻伤。”德米特里解释道。
芙罗拉抬手轻轻碰了下那里,“疼不疼?”
德米特里的眸光温柔似水,伤口是被炸弹被炸开的石头碎片迸溅到的,刚被扎入的时候是疼的,但此刻在芙罗拉的指腹之下,似乎连最后一点疼痛都消失了。
德米特里摇了摇头,“殿下,不疼。”
然后他握住了芙罗拉搭在伤口处的手指并举到唇边轻轻一吻,蔚蓝色的眼眸仿佛一望无际的海洋,要将蜂溺毙其中,他平日中总是温润如水,行为说话优雅且温柔,但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真正对一只蜂展露自己的爱意时终究还是不同的。
像是捧着一块蜜糖,捧在掌心中怕碎了,含在唇中又像是怕化了,最后只能无奈叹气,将那块蜜糖小心存储,定期查看,随时让它在自己的眼前。
芙罗拉感受到了德米特里对待自己的珍重与爱意,她微微踮了下脚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德米特里的发顶。
无声的动作却也表达了芙罗拉对他的优待。
德米特里弯唇一笑,然后低下头让芙罗拉摸得更加舒服些。
夜深了,明天还有正事,芙罗拉与德米特里互换了一个湿润缠绵的吻,最后在细微的喘气中她说道:“我帮你洗澡。”
德米特里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但还不等他说话,芙罗拉又说道:“你肩膀受伤了抬不了胳膊,我帮你洗,保证沾不到水。”
好像很有道理地在关心他。
德米特里洁白的胸膛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红意,殿下似乎忘了,蜂族的蜂都身体强壮,恢复力极好,像他这样的小伤就算碰到水也无关紧要。同时,他也清楚芙罗拉还有明日的信息素安抚,所以这次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给他”洗澡。
不知道是奖励还是惩罚。
浴室中,浴池中是循环不断的恒温水,芙罗拉是一身轻薄贴身的丝绸睡衣,她亲自将德米特里白色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地解开,最后拉下银质拉链卸下身上最后一件蔽体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