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彻底无语,“你是变态啊!”
贺厌哼笑,一副我就这样的表情,“对你,我还有更变态的,你想知道吗?”
言晚一掀被子,弹射起步似地爬起来,她很怕贺厌再说出什么她不能接受的话。
“不不不……不想!”
“我饿了,我要吃饭!”
说完,人就快速跑出了房间。
贺厌在身后无可奈何地叫唤。
“祖宗,又不穿鞋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早饭做的是清粥和小菜,贺厌亲自弄的,怕点外卖言晚不喜欢。
这姑娘看着随和,其实挑剔的很,又念旧。
鱼汤吃惯了周叔家的,往后偶然去外面吃了几次其他的都是一勺就停口。
问她是不是不好吃,她也只说还行。
这顿早饭,言晚像是把整颗头都埋进饭碗里,半分眼神也不肯分给贺厌,贺厌也不逗她,安静地看着她吃完一碗粥。
临了贺厌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身后的姑娘乍然出声问了一句。
“你们男生是不是很没办法控制自己?”
贺厌眉一凛,拿着碗回头,几乎是气笑了。
“你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都收回去。”
转回身的间隙言晚听见他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老子他妈除了你看见别人跟念了经的和尚一样,石更都石更不起来,有什么办法。”
“哦。”言晚低头看脚尖,心脏狂跳。
中午之前,两人驱车去了老巷。
因为提前说了要来,外婆一早就买了菜。
隔壁王奶奶,撞见,打趣她,“呦,老太太今天下血本啊。”
外婆也只是嘿嘿笑,脸上藏不住的高兴,“今天杳杳带男朋友来,菜得多买点。”
王奶奶知道老太太心里高兴,也不再逗她,“那我等会去您家串门。”
“哎,等会儿来喝鸡汤。”
大雪的天,地上积了厚厚的雪,人在外面说话,都忍不住呵出冷气来。
巷子口秋日落尽叶子的老槐树,此刻枝枝桠桠上都坠着雪,远看像开了一树的梨花,恍如春来。
言晚踩着雪往前走,脚下吱啦作响,嘴里碎碎念叨。
“四楼太高了,我们这里是老城区,一直也不让翻新,外婆年纪大了,总爬四楼也不方便。”
贺厌跟在身后拎着一堆东西,但视线却时刻注意着前面的人的脚下。
“那要不给外婆换个房子,杨城有不少新楼盘,都带电梯,你看看外婆喜欢什么样的……你看路,走路掏什么手机,摔着怎么办?”
言晚老实地把手机又塞回羽绒服口袋里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又道:“外婆在这里住习惯了,肯定不愿意搬,新房肯定是要买的,我们那栋楼一楼的杜阿姨今年工作调动举家搬走了,我想着把那个买下来,重新装一下给外婆住,我新文的稿费结了,再按揭一下,应该没问题。”
贺厌拧眉,好像有些不满意,但他也没说什么,“都成,反正家里都是你管钱。”
“我还说要给外婆整个花房阳台,外婆喜欢月季,到时候……”
“杳杳!快!你外婆晕倒了!你那个不要脸的爹……”
言晚的滔滔不绝被疾步赶来的王奶奶打断。
心头骤然一沉,言晚脑中一片空白,拔腿就往家里跑。
“杳杳!”
贺厌面色一冷,也跟着追了上去。
第68章
言晚憋着一口气跑上楼。
家里的大门敞开,里头儿一片狼藉,两个房间也都开着,一派被人翻找过的景象。
外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桌上饭菜飘香,热汤蒸汽氤氲。
言晚一步过去抱住外婆,整个人都在发抖。
“阿婆!阿婆!”
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贺厌快步走过来,从言晚手中打横抱起外婆。
他沉声,“先送外婆去医院,我送快一点。”
言晚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地下坠,她呆滞地跟着贺厌起身。
贺厌速度很快,轻松就将外婆抱下楼。
卡宴后座宽敞,言晚抱着外婆浑身颤抖,贺厌坐进驾驶座,担忧地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面的人。
接着他一边启动发动机,一边打电话。
言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大约是在安排医院和医生,挂了电话,他好像还回头合自己说了一句。
“别担心,有我在,外婆会陪你很久。”
一路上贺厌将车开的飞快,中途还闯了几个红灯。
等外婆被一堆医生推进手术室,言晚才有了反应。
红灯亮起,贺厌握着她的手坐在门外走廊上,消毒药水的气味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
贺厌还是在打电话。
“对,是叫言立军。”
“他应该刚从淮余巷离开不久。”
“客厅的抽屉被翻开了,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存折或者是房产证一类的,另外查查他最近的动向,特别是赌场或是特殊的投资。”
“嗯,查到立刻发给我。”
挂了电话,贺厌将身上的大衣外套脱下,盖在言晚的身上。
一股薄荷气息挟着松木香笼罩过来,言晚一惊,仰头看大衣的主人。
下意识就要拒绝将衣服还回去,却被人以不可抗拒地力度按回去。
“我不冷,你…….”
“可我觉得你会冷。”
贺厌眉眼沉寂,此刻那双多情漂亮的眸只紧紧注视着言晚。
大概是言晚没有什么精力说话,而贺厌刚好又懂她,所以接下来的很久,走廊都安静沉默,没人出声。
大约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拉开。
言晚立刻起身小跑过去,贺厌跟在身后。
里面的医生摘了口罩,“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是突发刺激加上摔倒引发的急性脑溢血,等下就可以送去普通病房,家属以后要注意照顾。”
“好。”言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松懈下来,言晚觉得自己的眼干涩又酸疼。
贺厌瞧她一眼,几不可察地也松了口气。
还好,外婆没事,他太知道外婆对言晚的重要程度,要是外婆真出了事,贺厌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替面前的姑娘抚平伤痕。
还好,还好。
“想哭就哭吧,在我这儿,没关系。”
言晚一抹眼,倔强的不行,“我不要哭,我要照顾外婆,还要……”
“放心,人已经抓到了。”贺厌扬了扬手机,直接接过言晚的话。
言晚一愣,随后重重地点头,语气带了几分前所未有的郑重。
“谢谢你,贺厌。”
贺厌挑眉,凑近她,温热的呼吸交叠。
“你应该说,谢谢你,老公。”
言晚脸颊发烫,推了推他,“说什么呢你!”
贺厌有意缓和她的情绪,“我今天表现这么好,外婆肯定是要招我做外孙女婿的,我这是提前享受福利。”
言晚说不过他,又脸皮薄,最终决定不理他,提前去病房等外婆。
外婆刚做完手术,麻醉还没醒,病房内只有仪器工作的声音。
贺厌大概是在外面抽了根烟接了个电话才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言晚正端了盆热水,仔细地替外婆擦拭手和脸。
贺厌走近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坐着。”
言晚一惊,忙要拒绝,“不用不用,你怎么能……”
怎么能让他替外婆做这些。
贺厌手一抬,不让她将毛巾抢回去,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给我未来外婆尽尽孝心,怎么了?”
“你坐着,我有事跟你说。”
言晚没辙,只好坐回沙发上,“什么事?你说。”
贺厌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外婆换水擦手,一边悄悄打量言晚的情绪。
“言立军找到了。”
言晚面色一变,然后又恢复如常,“他做了什么?”
贺厌换了只手继续擦拭,“你还有个弟弟是吧?刚成年,在外面借了不少钱,很有可能还沾染些违禁品,甚至和违禁品倒卖扯上了关系,所以你……”
他还是坚持原来的称呼,“所以言立军要替儿子还债,最近几个月,从外婆这儿拿了不少钱,这次还抢走了外婆的房产证。”
言晚彻底压抑不住情绪,她双眼微红,语气里压着怒,“他个畜牲!他怎么敢!”
贺厌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已经抓到了,听说他还去找过你那位叔叔,薛从之。”
言晚不可置信地抬头,贺厌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和那位薛叔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和你母亲是什么关系?”
言晚仔细想了想,如实回答,“我之前没有见过薛叔叔,是我母亲快要去世那段时间才见到他的,听外婆说,薛叔叔和我母亲是故交,后来他一直都很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