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生不如死’?”项羽挑着眉问道,灼热的气息逼迫着虞妙弋,让她只能将头越压越低,直接躲入了他的胸怀。“妙弋,怎么是‘生不如死’呢?那该是‘欲仙欲死’。嗯?”
“你、你可恶。”躲在他的怀抱,虞妙弋闷着头恼着,却引得项羽开怀大笑,“混蛋又可恶?啧啧,我项羽在你虞妙弋心里真是十恶不赦,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怜香惜玉,就让你再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邪恶的宣言一落,项羽勾起坏笑,挑起躲在自己胸怀里的那张丽颜,吻便灼灼而落,让虞妙弋无路可逃。
“项郎,不要闹了。还大白天啊。”虞妙弋羞恼地躲闪着,项羽嗤之以鼻,“有什么区别?说,你是‘生不如死’还是‘欲仙欲死’?”
某人卯上劲,嘴上吃着豆腐,手下也没闲着,钻进她的层层衣内到处点火,虞妙弋被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缴械投降,任项羽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冲了进来。虞妙弋蹙紧着眉,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横冲直撞,没想到他竟难得的进入不深,浅浅地来回刺激着她。
“说,是‘生不如死’还是‘欲仙欲死’?”见项羽仍旧执着着这个问题,虞妙弋轻轻莞尔,自觉地抬起双腿夹住他精壮的腰肢,将自己与他牢牢相契。湿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边,她以最动听的声音告诉他,“项郎,我想要‘飘飘欲仙’。”
这话一落,项羽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一下子全部进入,深深地占据着她,带着她起起落落,忽而天堂忽而地狱,一波又一波驰骋不息。此刻的项羽凶猛得就像一匹脱缰的马,虞妙弋夹着他腰肢的腿被撞开又夹紧,几十下后已经酸软无力,再也抱不住他。又一次深深抵住她,项羽带着她攀上了最高峰,如她所愿的,与她飘飘欲仙。
心里萦绕的不安让虞妙弋难以疏泄,索性与项羽的痴缠让她暂时忘记一切烦扰。可她真是不甘,不甘就这么被场大雨毁了她的一份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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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原地逗留两日,虞妙弋看着还未见消停的大雨,心里急了,一见项羽回来,她便扑到他的怀里,“项郎。”
她这样娇娇弱弱的呼唤让项羽心软,“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从昨天开始,她一这样不安地撒娇便会告诉他自己做了噩梦,是以项羽一见她扑进自己胸怀有此一问。
果然,虞妙弋点了点头,赖在他的怀抱不愿松开,仿佛真被噩梦吓得不轻,让项羽心里爱怜不止。“不怕,有我在。”他安慰着,抱着她在床榻坐下,让她坐在自己大腿,呵护着。
“项郎,我们何时能见到叔父?我很担心。”虞妙弋抬起头望着项羽,眸中的不安毫无遗漏地看进项羽的眼底,让他习惯性地蹙紧了眉。“傻丫头,你就爱胡思乱想,叔父会好好的。”也不知道他的妻子怎么了,最近老是做恶梦梦见叔父项梁出事,搞得项羽也跟着有点惴惴不安。
“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停?我们何时能启程?”虞妙弋的追问让项羽沉默了一会,最后他也只能无力地回道:“雨是快停了,可是前面的大路被洪水淹没,全军想要启程还得等上几天……”
“不,不能等了。”虞妙弋突然喊起,脸色煞白,见项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才恍悟自己的失态,“我、我只是担心叔父……刚刚的梦让我耿耿于怀,项郎,怎么办?”她无助地仰望着项羽,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仿佛抓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的她让他无端不安,吻了下她颦蹙的眉宇,项羽最终承诺道:“妙弋,不要担心。等这场雨小些我们就出发。大路不行我们走小路,山路不行走水路,大军不能动就我们两人先出发。有千里神驹乌骓在,我们一定能很快赶到定陶。”
“嗯嗯。”虞妙弋迭声应着,再次埋入他的胸怀,然而满带欣喜的眸色却在埋入他胸怀的那刻黯淡了下去。一场骤然而至的大雨阻挡了大军的前进脚步,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项羽固步不前,项梁的时日不多,为了能让项羽及时赶回就算是以噩梦欺骗他,她也不得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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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当大雨渐歇时,项羽带着虞妙弋一身蓑衣,两人一骑飞往定陶。由于洪水未退,项羽让司马龙且和大舅子虞子期留下带军,全军等大路能行再继续赶路,虞妙弋贴身的丫头凤雅也被留下。
然而三天后,当项羽夫妇风尘仆仆赶到定陶的楚军大营时,得到的已是项梁受伤病危的噩耗。
项羽完全不能接受,他推开眼前报着噩耗的士兵,疾步而入,虞妙弋跟在他的身后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连日连夜的大雨已经停歇,天空终于晴朗时,楚营上下却阴霾当空。
☆、叔逝
紧随项羽小跑进屋,一进来虞妙弋便看见跪满一地的人和床榻上那奄奄一息的叔父项梁。项羽和项庄跪在项梁床头,守着他,默默低泣。懿儿在项庄的身后,见虞妙弋进来忙起身扶她。年迈的范增跪在项羽身后,低着头,苍白的发髻垂落而下,更显得老迈沧桑。
虞妙弋脸色惨白如雪,比之气息奄奄的叔父项梁好不到哪去。她的胸口堵得很,遥望病床上那张渐失血色的脸,虞妙弋已经没有勇气再迈近一步。她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这一刻,强烈的自责与悔恨急涌心头,让她双腿一曲,重重地跪了下去。懿儿见她跪下便也跟着跪下。
一室安静,沉重而压抑,宛如无形的巨石压堵在众人心口。
“羽儿。”一声嘶哑无力的呼唤从濒死之人的口中溢出,项羽闻唤扑上去握住项梁伸出的手。
“叔父,羽儿来迟了。”项羽哽咽道,颓然地垂下头,不忍见叔父越来越空洞的一双眼睛。
“与你无关。哎,是天要亡我。”长叹一口气后,项梁忍不住骤咳几声,咳出的血渐在项羽手背,灼烫着他,宛如烙在他的心口,让从不哭泣的八尺男人盈泪在眶。悲伤、悔恨、自责让项羽终于潸然泪下。“叔父,是羽儿无用,羽儿无用……”
一旁的虞妙弋亦泪眼模糊地望着项梁,他那句“天要亡我”让她更觉无力。倘若没有那场骤然而至的连绵大雨,一切又会如何?只可惜,天要亡他项梁……
项梁很想摇头劝慰悲伤自责的侄儿,无奈全身早已无力让他根本难以动弹。项梁喘息着,艰难地喘息着,心肺被暗箭贯穿使得他每呼吸一次就撕心裂肺。肺里急剧消散的空气让他意识逐渐浑噩。胸口已经处理,可鲜血仍旧不住地流淌,染红着被褥,让身旁守着他的亲人触目惊心。
“羽儿,不要自责。”缓过一口气,项梁艰难地开口,但声音忽高忽低,气若游丝,“你怎么会无用?你一直以来就是叔父最引以为傲的孩子。”项梁在微笑,被心肺伤痛折磨得死白的脸上绽放着最后一抹慈爱笑容。项梁转动着已经不灵活的眼珠,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从小就被他寄予厚望的侄子,可惜入眼的已经是一片灰白。他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他神采飞扬、英朗霸气的侄子,看不见那一双举世罕见的重瞳之眸。
“羽儿。”这一声唤后,项梁已经露出痛苦。很多事他还没有做,灭秦兴楚的大业他还没有完成,他有多不甘,而他的羽儿还年轻,他又有多不舍。
“叔父,羽儿在,羽儿在。”项羽已经泣不成声,看着叔父痛苦自己更是痛苦,更是悔恨。
深吸一口气却猛咳数声,项梁已觉自己时间不多,收住悲伤的情绪,他强忍心肺伤痛,拉回逐渐混沌的意识做出最后的嘱托。
“范老先生。”项梁把年已古稀的老者叫到自己身边,伸着手招着他,范增会意伸手与他紧握。一手握着范增,一手握着项羽,项梁一字字缓慢而艰难地开口,交代着,“羽儿虽非我亲子,但我一直视如己出。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大楚唯一的寄望。可是他还年轻,我就这么走了,不放心啊。范老先生,请你替我好好指导,辅佐他。可好?”
项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这又是他临终最后嘱托,范增立刻应下,“将军放心,只要少将军不嫌弃老夫年迈,老夫必定竭心尽力,为少将军鞠躬尽瘁。”
“好。”项梁感激,紧紧地握住他,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羽儿。”项梁握紧与他相握的另一只手。
“叔父。”项羽回应,心痛地发觉叔父的手逐渐冰凉。
“来,快拜范老先生为亚父。你这孩子性子还得磨练,需有人从旁提点。你拜范老先生为父,叔父才能放心而去。”
“不。不要!羽儿不需要任何人,叔父是羽儿心中唯一的父亲,叔父……”项羽悲泣着。一直以来,项梁是他唯一崇拜与敬重的长者,在他的心里无人可替。
“羽儿!”项梁大喝,引得急剧咳嗽,一旁的项庄忙取来毛巾为他擦去嘴角血渍,看着把叔父气到的兄长,欲言又止。项羽咬着唇低下头,不敢再应半句。
“拜!”缓过咳嗽,急急的喘息几口气后,项梁再次命令道。项羽仍旧迟疑着,对这年已古稀的老者并无多少好感,可是这是叔父的临终嘱托,他又不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