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的眼睛在看到那些复杂线路和精密接口的设备时，亮了起来。
“言言，佳佳，”木沐的声音从主控台传来，“别玩了，过来。”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了一个搜索界面。
“沐沐，你要查什么？方舟的老巢吗？”叶佳凑了过来。
“不。”木沐摇摇头，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空间】【维度】【能量异常】【无法解释】
瀑布般的数据流瞬间淹没了屏幕，成千上万条记录涌现，绝大部分都是些无意义的能量波动记录，或是某些武器实验的残留数据。
“不行，这样是大海捞针。”木沐蹙眉，删除了所有结果。
她换了个思路，开始检索所有被标记为“失败”、“中止”或“无限期搁置”的高能物理项目。
半个小时后，屏幕上只剩下一个被标记为深红色的加密档案。
档案的代号，让四个女孩的动作同时停住。
【404号档案】
“……靠。”叶佳半天憋出一个字，“这名字，晦气。”
唐乐言咽了口唾沫，“沐沐，你说……这会不会跟我们的404宿舍有关系？”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木沐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档案。
里面并非什么机密情报，而是一份十几年前国际顶尖物理实验室的实验报告。
【项目名称：超光速粒子对撞实验】
【实验目的：探索亚空间通讯可能性】
【实验结果：失败】
“失败的实验？”叶佳皱起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报告很简短，结论是实验未能稳定打开亚空间通道，只在对撞瞬间，产生了一次极其微弱、持续不到0.01秒、无法复现的“空间共振”异常。
因为毫无价值，这个项目很快就被封存了。
“等等。”许悠悠忽然指着屏幕的一角，“这里有附录。”
木沐立刻点开。
附录里，是几份近年才生成的简报，被归类为“无法解释的能量异常读数”。
“这些读数的发生地……”木沐的瞳孔微微收缩，“全部指向最初那个实验室的坐标！”
更关键的是，能量等级的记录，一次比一次高！
唐乐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木沐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调出能量异常读数记录的精确日期。
很快，一串日期，清晰地罗列在主屏幕上。
木沐的视线，落在每条记录的日期上，直到其中一个日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转过头，看着其他三人。
“你们……还记不记得，《末世倾城之恋》那本破书，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网上连载的？”
“谁还记得那个破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发的！”叶佳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回宿舍！”木沐的声音又快又急。
404宿舍内，唐乐言扑到自己的床上，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属于原来世界的手机。
叶佳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两人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点开阅读APP。
APP启动页的动画，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漫长。
“找到了！”唐乐言点开那本小说的主页，“首发连载日期，2023年4月23日！”
木沐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迅速写下这个日期。
然后她看向众人，“还记得我刚刚在铁穹主控室调出来的404号档案附录吗？”
那份档案的细节，已经清晰地刻在她的脑子里。
许悠悠接过话头，“我记得，那份报告里，最早的一次微弱波动，是2010年，无法确定具体时间，只被标记为首次共振。”
第149章 打包发货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透着一股寒意，“而第一次被精确记录下来的，有明确能量等级的异常，就发生在2023年4月。”
木沐在纸上迅速画了一条时间线。
“4月几号？”叶佳追问，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木沐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然后看着唐乐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
“4月23号。”
唐乐言的手指停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我靠……”叶佳把手机丢在床上，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不……不止！”唐乐言的声音发着抖，她指着小说的一个章节目录，“你们看！男主觉醒异能这一章的更新日期！和第二条记录吻合！”
“还有女主被尸潮围困！”
“还有那谁谁谁死了！”
一个又一个关键剧情的更新时间，被唐乐言念出来。
而木沐那边，每一次念出，都有一条能量异常记录的日期，与之分毫不差地对应上。
完美吻合。
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离谱的巧合！
“等一下……”许悠悠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验证。
“小说连载那天，我好像……在新闻app上，看到一条推送。”
她努力回忆着，一字一句地复述。
“好像是……我国西部某天文台，于凌晨观测到一次来源不明，无法解析的宇宙射线爆发。”
唐乐言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当时评论区还玩梗，说是不是三体人来了！”
叶佳冲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输入了日期和关键词。
网页跳转。
一条新闻，出现在屏幕上。
【XX天文台观测到微弱异常信号，专家称或为新型脉冲星活动】
就是它！
那个所谓的失败实验，正是第一次撕开两个世界屏障的奇点！
那一次无法复现的空间共振，就是两个世界意识的第一次接触！
“所以……那个倒霉的网文作者，在后续一次次的能量共振中，无意间成了接收这些混乱信息的实时天线！”
叶佳盯着屏幕，声音干涩，“然后翻译成了《末世倾城之恋：黑心霸总的末世娇宠》？”
唐乐言一把捂住脸，发出绝望的呻吟。
“别说了……再说我要替我们世界的意识，感到羞耻了……”
许悠悠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不……时间对不上。”
“什么对不上？”唐乐言一愣。
“信号是实时的，但小说写的是未来。如果作者是实时接收，她应该写的是现在发生的事。比如方舟在哪个基地进行实验，或者末世前安稳的生活……可她写出来的，是什么？”
“是末世，是尸潮，是异能觉醒，是基地沦陷……所有的一切，都是未来的灾难景象。”
刚刚建立起来的结论，在许悠悠的话面前，轰然崩塌。
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作者写的，是未来？
“因为……”
木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因为作者接收的，根本就不是实时信号。”
“悠悠，还记得你之前的‘损坏压缩包’比喻吗？我们都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木沐环视着三位脸色煞白的姐妹，说出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我们收到的，不是一份正在发送的求救信。而是一份来自未来的灾难录像带——一份我们这个世界，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已经毁灭过一次的……黑匣子！”
“黑匣子……”唐乐言喃喃自语。
她完全无法消化这几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
毁灭过……一次？
所以她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踏着另一个时间线的尸骸前进？
唐乐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木沐，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一下！”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不对！这根本就说不通！”
“如果那个作者就是个倒霉催的天线，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四个人的名字会正好出现在书里？！”
“为什么我们正好是一个宿舍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她死死盯着木沐，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全世界有那么多大学，那么多宿舍！为什么，偏偏是我们404？！”
唐乐言在小小的宿舍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失控。
“这太巧了！巧合得就像一个……一个专门给我们挖好的陷阱！”
叶佳的心乱成一团麻。
唐乐言的质问，像一把锤子，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砸得粉碎。
是啊，为什么？
“不是巧合，乐言。”许悠悠冷静的声音响起。
“是成本。”
唐乐言停下脚步，和叶佳一起看向她。
“是最低能量消耗原则。”
许悠悠解释道：“跨维度传送，就算是看不见的信息，耗费的能量也是天文数字。更别说，是四个活生生的人。”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论，世界意识已经濒临崩溃，油尽灯枯。所以，它必须用最节能的方式完成这次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