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来回跑，勤看他们一些。”
沈全懿没接话，任李常九继续下去：“他们本来就是年岁大了，以前…二姨母没了，我母妃还在，可是现在母妃也去了，他们便是只剩孤苦。”
听见，李常九这么平静的能将自己的亲生母亲苏若，称为二姨母，可见苏锦对李常九却是够好。
“他们原本就已经够孤苦了，偏偏老天爷不让人安生，还要弄出什么伤心的事儿，来折磨他们。”
李常九表情有几分悲凉，沈全懿知道她实际是想说什么，她轻声儿道：“如今有公主在，也算是慰藉，公主多多去看看他们，想来他们心中是高兴的。”
闻言，李常九表情有些苦涩：“只怕是…他们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我了。”
“哦，公主何出此言。”沈全懿面上疑惑，李常九咬了咬嘴唇，她道：“娘娘是真的不知吗？”
李常九心中隐隐不安，自一开始，她就觉着！沈全懿知道什么，只是不肯对她说。
当然，实际上她从小就知道苏锦并非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那又如何，对于那个没有记忆的母亲，她自然是更愿意亲近苏锦。
尽管现在苏锦是有谋害苏若，可是她依旧恨不起来苏锦，不过在苏烈他们的心里便不是这样儿了，每每看见李常九，就会想起来女儿们的自相残杀。
再多想什么，李常九若是露出一点儿向着苏锦的意思，那在苏烈他们心里，李常九就是没心没肺。
第468章 ：李盈
苏锦事儿，沈全懿自然是知道，李常九今天来找她提起这些事儿，也不是求什么答案，她像是一力为了发泄。
“公主时候不早了。”
沈全懿微笑着看向李常九，李常九顿了顿，她实际上也是可以留宿在宫里的，喜得宫一直为她留着。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分开了就很难习惯，李常九起身，她要回公主府。
她拢了拢袖子：“二妹妹的婚事，倒是比我强多了，那杨将军是年少有为，有过军功的，以后回了长安，二妹妹即使成婚，也能回宫。”
沈全懿起身送她，听见他这一番话，便知道还有后话，李常九笑了笑：“听说，端华郡主是曾经一颗芳心许给了太子，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不过她如今还不曾相看人家，想来还等着太子呢，不过太子有了正妻，旁的位置，端华郡主怕是委屈了。”
听着这话，沈全懿眯了眯眼睛，她道：“是啊，端华郡主深得太后喜爱，以前常在宫里小住，和公主皇子们是表姐弟，亲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李常九点点头：“她和妹妹以前十分亲厚，后来倒是不怎么进宫了，若是知道了太子成婚，二妹妹许婚，想来是高兴的，不过福王叔没回长安，不知道端华知不知道长安的事儿呢。”
李常九说完了，自顾自的出了大殿，沈全懿跟上来，看她踩在台阶儿上，提醒道：“公主当心。”
李常九微笑着冲她点点头，送走李常九，刘氏上前为沈全懿披了衣裳。
“娘娘在想什么。”
房下的风渐渐的大了，沈全懿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她半晌才转过身儿道：“嬷嬷，风大了，咱们先回去。”
沈全懿回想着今日在宴席上发生的事儿，李常平看来是真的一颗心都挂在了那个“郎君”的身上了，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这个郎君的真面目。
“你和长公主说，消息散不散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端华郡主知道太子成婚，和二公主被杨氏求娶一事。”
沈全懿说完了，低头抿了一口茶，她的心中暗自有些猜测了，再有了李常九的话，她那猜测就有了八分真了。
刘氏应下来，沈全懿心头急促的跳动着，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儿，不过现在不敢确定，她继续道：“王曼那儿，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盯着就好，她有什么事儿，咱们的人都不要插手。”
刘氏看得出来沈全懿的异常，没有多问，只牢牢记着沈全懿的话。
她默了默，这才道：“陛下这么轻拿轻放的，顾妃迟早要再张狂起来，今日一事儿，算是让她堵着了，不过反应过来了，会不会对您动手。”
“那就让她无暇顾及，分不出来心。”沈全懿挑了挑眉。
刘氏知道沈全懿这是心有成算了，她想起来今日发生的事儿：“那侯夫人出来弟弟求亲，顾老夫人的脸色黑的和锅底一般，想来是气着了。”
必然是了，李常平的婚事，绝对不是这么教导就完了，顾檀的打算很多，按着她的打算，李常平以后的夫家一定是要给李谦淮有助力的。
现在这个杨氏，家世是再没点儿劲儿上来了，何况她还提说要让驸马回长安，那更是没用了。
顾檀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这样儿的人家。
沈全懿攥了攥拳头，心下隐隐的有些兴奋，李乾这个人，是让人难以捉摸，今日的事儿，是进是退似乎是都有路，可他这是给了两方人希望。
不过，沈全懿心里有直觉，李乾还是愿意杨家的，这一点儿他也是在给儿子考虑，杨家一直在外，多少代驻守北疆的。
即使她人在深宫，都听说过，之前北疆一战，长安去的这些人，被百姓不以信赖，事事都有杨家出面儿说和，可怜杨家在老百姓的心里，是多有重量。
听说，在当地的名望都要高过李乾这个皇帝了。
这么想着，顾檀怕是要和李乾起矛盾了，按下这些心思，沈全懿只想着长公主能够早点儿把信送去，好让李盈知道。
当初她大闹，和顾檀对峙，可见这人的性子冲第很，若是得知李谦淮的事儿，以其对李谦淮的执念，宫里头还要有好戏了。
没让沈全懿失望，长公主的消息散的快，在李盈知道之后，沈全懿还想，无论如何，李盈一定会趁着太后九月生辰这一日来长安的。
没想到，李盈倒是比沈全懿预料之中的还要快，她赶在夏日，才七月头儿上，就进长安了。
而彼时，长安里，杨氏求娶二公主一事正是在热头上。
沈全懿抱着二皇子在亭子里和海时吃茶，消息很快，因为李盈很快就进宫了，不过她这来了，没有立即去慈宁宫，见太后，倒是着急的去找李常平了。
“咱们可是不知道，这端华郡主匆匆回了长安了，方才听说去金阳宫了。”
海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毕竟谁也知道，当初李盈有多迷恋太子，后来和顾檀闹得更是僵。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沈全懿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抬头看见李常素和李华盈，正趴在池塘边儿的栏杆上看鲤鱼。
“娘娘这里岁月静好，嫔妾实在羡慕啊。”海时的感叹，她是各种法子都试了，李常素是铁了心的不跟她亲近，她也是没招儿了。
沈全懿让奶母把儿子抱走，她道：“我这里孩子多，每日忙的厉害，倒是不顾及别的。”
她顿了顿：“前儿个，听说陛下收了两个美人呢。”
海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哎呦，多会儿的事儿呢，您不知道，都快一个月了，这陛下正宠着呢，嫔妾也就是看了一回，确实…是温柔可人。”
这一句温柔可人，可是大学问，宫里头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可是到底不比外头的来的新鲜，她们又比宫里妃嫔更舍得下脸面，做许多嫔妃们做不出来的事儿。
这新鲜感，足以让她们在李乾那儿，得到些什么。
第469章 ：不见
沈全懿笑而不语，他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几对儿宫女，手里捧着各样儿的花盆儿，朝着西苑儿去了。
海时依着她的视线看
过去，轻笑道：“如今陛下是愈发的依仗那位道人了，西苑儿的宫殿收拾出来，陛下别处都不爱去，说要常住在那儿了。”
她顿了顿，李常素和李华蓥从池塘边儿上跑上亭子来，沈全懿正捏着帕子为她们擦汗。
终于又嘱咐几个孩子吃了一些水，嬷嬷领着到后头的花园玩儿去了。
海时这才又慢慢悠悠的说着：“听说，陛下封的几个贵人里头，有个张贵人，最喜爱各种花草，这些花儿从花房搬过去也是费事儿啊。”
沈全懿轻轻的摇放在手里的团扇，语气不咸不淡：“美人爱花也好啊，横竖也不是什么别的，陛下愿意宠着，也由着去吧。”
当初媚贵人不也是这样的？
若是再往前推一推，那个欣贵人亦是如此，力王那点儿上的可怜，轻薄的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
天下没人能留得住这样的爱。
“郡主来了长安，不知道是要在哪里住着？”海时眯了眯眼睛，光照进亭子里，她脸颊发烫。
沈全懿低头吃了一口茶水：“郡主的身份虽然是尊贵，有太后娘娘在，大概也是住在宫里的。”
海时玩味的笑了笑：“这东宫可挨得近，听说这几日太子妃可是白日多在金阳宫，说是服侍顾妃娘娘，跟里头来来往往的。”